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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只是,怎么说呢,可我知道自己不会做那些事的!我没有想做那些事,身体却自己动起来了,像是被别人cao控了身体,像是鬼压床一样,不管怎么挣扎,也不能说出声音来,身体不按照自己想的动,说出的话也不是我想说的。”凌辰南心渐渐下沉,问:“在无法cao控身体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强烈的情绪让自己失去了理智吗?还是会觉得那完全不是自己。”白晟点点头:“是的,不,不是那种失去理智的感觉,而是……完全失去了对身体、对一切的控制,我几乎可以看到有另外一个人霸占着我的身体,我被排挤在一个角落里,无法挣脱出来,能看到一些片段,然后我会昏睡过去,然后再醒来……”凌辰南问:“他有名字吗?那个霸占你身体的人。”白晟睫毛颤了颤,说:“不会说话的那个……我不知道他什么名字,但另外那个,很容易生气的,他叫蜂鸟。”凌辰南愣了一下,重复道:“蜂鸟?”白晟点点头:“他很容易生气,还容易动手,他很喜欢喝红茶,喝很浓的茶,我半夜都睡不着觉……”凌辰南手脚发凉,但依旧尽力平静地问:“还有呢?”白晟想了想:“他还喜欢梵高,好几次我从镜子里看他……拿着刀,比划在耳朵边想要割掉,虽然都没有真的下手……”他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心有余悸地说:“我因为不一定每次都有记忆嘛,所以有时候也分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如果醒来的时候看见家里有新买的向日葵的话,就知道是蜂鸟来过了。”白晟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关于这位“蜂鸟”的细节,凌辰南感到心脏越来越重,连表情控制也忘记,眉头紧锁满脸严肃,导致白晟无意间看他的时候都愣住了。“医生……”白晟误解他的冷峻,辩白道:“我知道这听起来都很荒谬,我自己也觉得很荒谬,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其实,其实我之所以下决心接受治疗也是因为蜂鸟,他……他太不受控了,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再,”凌辰南捕捉到这个字,问:“他出现有什么规律吗?”白晟说:“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好像是……如果有人怀疑我,不相信我的时候,蜂鸟就会特别特别生气。”凌辰南回忆了一下,没错——第一次暴走人格出现时是自己质疑当时还名为“沈寅川”的白晟的真实身份,第二次出现是他质疑沈寅川的存在和对方接近自己的目的。白晟不确定地抬眼看他,试探地问:“你,你相信我吗医生?我发誓我没有骗你,真的。”凌辰南点点头,说:“我相信。”白晟瞳孔放大了一点,似乎有些惊讶,又受到了鼓励,继续说:“那……其实,我之前一直不敢说,就是,那些照片,关于医生的,调查的信息,其实……其实都不是我……”凌辰南震惊地看他:“是蜂鸟?”白晟轻轻点头。回想那些照片的数量和偏执程度——这个人格已经强大健全准确到这种程度了吗?而且……已经可以独立存在这么长的时间了吗?凌辰南脑中思绪万千。白晟又颠三倒四地补充了一些他能想起来的、关于其他人格的细节,按照平时的凌辰南,一定会牵起一个线索顺流而上,可他今天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解决之道。不,应该是在几十分钟前白晟还未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他清了清嗓子,说:“白晟,我要跟你商量,不,我要建议一件事。”白晟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也坐直身子:“嗯嗯。”凌辰南吸了一口气,说:“我认为你应该有多重人格障碍,体内发育出了性格独立完整的其他人格,是我们常说的人格分裂。这种病症较为罕见,不属于我的业务诊断专长,我没有信心做那个能够最有效帮助你的人,所以我建议……我需要将你转介给别的心理咨询师。”白晟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满是震惊,张开嘴唇却一个音也没发出来,几秒之后,一大滴泪水就滚落了出来。凌辰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不是第一次见他掉泪,而是第一次见他作为“白晟”哭泣,他惊讶的脸上溢满心碎,无声地释放出大量悲伤。白晟带着哭腔问:“你不要,你不要我了吗医生,你答应我的,你上周答应我不会不要我的……”凌辰南用尽全力保持着音调冷静:“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我恰恰是为了更好的帮助你,我理解这乍听起来很难接受,但其实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转介咨询师是很常见的情况……”白晟根本听不进去,咬着嘴唇低着头,肩膀颤抖。凌辰南说:“要转介的咨询师我已经有了推荐人选,在国内专业多重人格的咨询师很少,他算是一位,专业知识过硬,诊疗的经验也很丰富,如果你答应,我可以替你询问一下他的意愿。”白晟开口了,哽咽地说罢“我不答应”四个字后还是哭。凌辰南很想安抚他,但作为罪魁祸首又不知如何下手,竟然也无措起来。他向前凑,手肘搭在膝盖上,温言软语地试图沟通,但不管怎么劝,对方都不愿意,抱着膝盖,一边吸气一边断断续续小声自语:“为什么骗我,根本,根本就没有原谅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照片都取下来了,也……也忍着没有再跟着医生了,还是……还是不要我呜……”凌辰南一时间错觉自己简直坏透了,连忙解释:“真的不是这么一回事,我相信你,正因为相信你,才确定需要更换帮助你的方法……”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白晟一听更崩溃了,好像知道自己和凌辰南的咨询关系就此走到尽头,大量的泪水又涌出来。凌辰南头疼不已,想把闹钟扔出去,但这焦躁的念头只冒出一秒就被打压,只是迅速掐掉了闹钟,继续安慰道:“白晟,你不是说相信我的吗,你也应该要相信我现在跟你说的话,我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想帮助你,我真心希望你好……”他又好说歹说哄劝了老半天,白晟终于止住了哭,满脸沮丧地窝在椅子里。冬日的夜来得很快,凌辰南唠叨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问:“饿了没,我请你吃饭吧,好久没带你吃饭了。”白晟咕哝出一句:“最后的晚餐。”凌辰南哭笑不得地噗了一声,被白晟狠狠瞪了。睫毛全打湿了,揉成了好几缕,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脸“我超生气”的样子,凌辰南看着这样的他,叹了口气,手举到他肩膀上方,却没有像往日那样拍拍他的胳膊,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吃不吃饭,嗯?”凌辰南问。白晟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躲开他的手。他走到窗子边,背着他弯腰穿鞋,嘴里隐约咕哝道:“骗子,假装温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