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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俯视着宇文漳。军队方面有季文渊,疫病可以寻名医救治,亲人……则是最让他不屑的一个威胁。宇文漳还是不明白,要是代清真的对太后百依百顺,又怎么会联手季文渊把太后的势力吞噬除去,怎么会借着上位之机给朝廷大换新血。但宇文漳紧接着说的一句话,却让代清猛然捏紧扶手上的龙身,所有准备好的应对都被一击击破。人有软肋,龙有逆鳞,没有人例外。其中也包括代清。*屋外细雨飘摇。屋内烛光微弱地摇曳着,暗淡的光线洒在祈元暗金色的长发上,替他柔美的脸庞又染上了几分动人的暖意。他已经醒了,只是多日不进食让他身体发软,连睁眼都会消耗许多气力,除了最开始替他诊脉的太医,代清没有安排任何人来为他照料。在饥饿和昏沉间辗转的祈元忽然嗅见一阵热粥的香气,他本能地想起身去寻找香气的来源,挣扎了一会,却还是不得已地躺在木床上无法动弹。他没有睁眼,但能感觉到有人把汤勺递到了他的嘴边,忐忑中还是张嘴把勺里的粥喝了下去。温度刚好,粥里还放了桂花,几日没进食的祈元咀嚼着,恍惚间以为自己吃的是人间最美味的佳肴。喝了半碗粥,祈元终于有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扭过头去寻觅刚刚给他喂粥的人。不是侍奉的宫人。小少年捧着剩下的半碗粥坐在他的床边,正弯着眼睛望着他。第47章北蛮副本×7新鲜的八月桂芬芳尚存,随着清风弥散在偏房里。祈元接过碗,心事重重地垂着头在原处坐了一会,觉得旁边的少年仍在笑语盈盈地看着他,莫名地生出了些羞赧之意,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问这碗粥里是否下了什么能致人于死地的药?还是问对方为何要躬身救他?“……你叫何名?”祈元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开口问道。黎安没有回答,而是自然地拉过祈元的手,轻轻地划出了几个字的轮廓。微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掌心,祈元这才把身子完全正对黎安,看向这个正在认真地在自己手心画字的少年。祈元没有代清和黎安相处出来的默契,只能一点一点地猜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两刻后才明白对方叫黎安,也是从异域来的中原,而且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有余。但有太子的羽翼遮挡,黎安的十年过得其实不算艰辛。但祈元不同,他在西戎虽有母亲陪同,过的却是屈居人下的日子,冷眼和欺辱已经接受到了一个临界的位置。在这种状态下的人是最容易接受刺激的,加压可以激发压制的怒气和不甘,安抚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攻破其心防。安抚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真正让他感觉到[被救赎]。黎安秉承的工作原则刚好是——让白莲心机圣父的光芒普照大地。他喜欢,所以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博取别人的喜爱,而只是单单因为他喜欢。“你会杀了我吗?”祈元问他。黎安摇摇头,他要解释的东西太多,在手心写字的方法实在太慢,他起身在房间角落的木柜翻找出了纸笔,在发黄的宣纸上用最简洁的文字表达自己的意图。[你想要回去吗]“回西戎?”祈元讷讷地重复了一遍,“我……我回不去。”[如果可以回去呢]“……我不想回去。”祈元又把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秀美的脸上又露出那种令人难受的卑贱神情,“可是,我阿娘在那里。”黎安将这个从西戎来的少年垂下的头颅轻轻抬起,让他挺起刻意弯曲的脊梁。秀美的眉眼间盛着的惊慌和胆怯之意削弱了这张脸该有的魅力,但作为原主角受,祈元在样貌上确实不输黎安,容貌的优势已经足以让别人忽略掉他性格的缺陷。之所以会混到这种地步,只是因为他习惯性地低声下气,掩盖自己的存在。但平心而论,这也是一种保全自己的手段。[我可以帮你]黎安笔尖微顿,继续写道[不是无缘无故帮你,我也能从你身上得到益处]*不多久,代清就将宇文漳前来之事告诉了黎安。宇文漳算是原身的父亲。话虽如此,黎安对这个人却没有半点印象。他接受这个身份时已经被送到宫中,只在大典上见过那个男人一面,只能依稀记得对方长了张宇文戎成熟版的脸。对方没有尽过当父亲的义务,黎安自然对宇文漳也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代清却不这么想,他以为宇文漳对黎安还算是重要的存在,就在谈话的内容上做了一些隐瞒。[你是中原的君主,不必帮北蛮做这种事]“可你是北蛮人。”代清把头埋进少年沾染着木檀香的黑发里,声音有些发闷,“怎么,你也觉得我做的是错误的决定?”[我以前是北蛮人,但现在不是了]宇文安从一开始就被自己的本族除名,只是作为献品而存在。黎安不知道代清在顾忌什么,只好故作生气绷着脸继续写道:[我不想让你把国土平白地送给北蛮]代清捏了捏少年因为生气鼓起来的腮帮子,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意,“你会知道我做这件事的原因的。我扛了这么多年的罪名,还会在乎多这一次不成?”黎安:好气哦,你不在意我在意呀。不存在的罪名可以洗白,要是真的做了害国害民的事,就真成了背负千古罪名的昏君了。[不要送]黎安抿着唇,一把拉过代清环在他腰上的手,用力地写道。“我会召集一些适合的文官和武将来商讨此事。”代清看着黎安的眼睛,说,“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宇文……你父亲也想见你一面。”见他做什么?见一个成为太子娈-童的儿子?黎安挣开了代清的手,起身时忽然眼前一黑,喉间猛地涌上一阵腥甜。第48章北蛮副本×8(完)金铛的撞击声。腕上的红绳摩挲过熟睡中的人白皙的双颊,叹息声轻微地回荡在屋中。他抚过那张与他有五分相像的脸庞,脸上的神色在闪烁的烛火下晦暗不明,他想对床上的人说些什么,却始终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才像卸去重负一般喃喃了一声“族弟”。“你可以走了。”代清站在门前,说。坐在床边的异域少年念念不舍地又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族弟,才又抖了抖手上的金铃,让方才匍匐在对方手腕上的小虫顺着血管的位置爬了进去。少年站起身,上吊眼静静地瞄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