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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沈陶陶惊喜交织。“桃,桃子jiejie——”安乐的终于回答了她,虽然声音低的像是蚊呐,还因为害怕而剧烈地颤抖着,但终究还是回答了她。沈陶陶以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却倏然发觉自己的袖口方才早被湖水浸透了,这一抹,反倒抹了她一脸的水意。沈陶陶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只半扶半抱着令她站起身来,往来路走去:“我们快走!”话音方落,远处倏有一阵脚步声纷沓而至。沈陶陶下意识地将安乐当在了身后。一束火光旋即落在了她的面上,人群中,为首的男子惊愕出声:“小女官?”沈陶陶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忙伸手挡了挡刺眼的火光,自指缝里眯着眼睛往外看了一眼,旋即愕然失声:“顾景易?”顾景易应了一声,将自己手上的火把挪开了些,脱口问道:“不是走水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陶陶迟疑了一下,借着火光微微侧过脸,望向身后的安乐。安乐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仿佛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脸上纵横的也不知是池水还是泪水。顾景易也看见了她,惊愕得舌头都有些打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要害她。”沈陶陶压低了嗓音。当此刻微微冷静下来时,她这才留意到,自己还站在湖心的廊桥上,四面水波涌动的响声,声声入耳,几乎要令她也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转首去看旁侧的水面,颤声道对顾景易道:“我们先回岸上再说。”顾景易见此也不再追问,只略一点头,令前来巡夜的左翎卫散了,自己随着沈陶陶与安乐一同行至岸边。沈陶陶见人已去了远了,这才低声对顾景易道:“没有什么走水,是安乐撞破了一对——”她迟疑了一瞬,本想说假凤虚凰,但倏然想起了那宦官服饰之人,情急之下的嗓音——分明是个成年男子。便又改口道:“撞破了一对私会的男女。”“私会?”顾景易皱眉:“这要是抓到了,送慎刑司里,必得脱一层皮。”沈陶陶也点头,咬牙道:“是。因而他们便将安乐丢进了水中,想要灭口。方才的动静,是我弄出来的,为得是让他们心慌逃窜,只有这样我才能救她。”顾景易的面上生出怒色,握拳道:“不但在宫中行这苟且之事,还欲谋害公主,我非得将这两人揪出来问罪!”沈陶陶听他如此说,又想起方才之事,心中一阵后怕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她也重重颔首,少有得说了重话:“必得送大理寺法办。”她说罢,还想问安乐方才的情形,但见小姑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答不出什么来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安抚了一阵安乐,又将安乐交给顾景易,担忧道:“这宫中不太平,你能不能随我一同将安乐送回自己的宫室?”顾景易自然答应,他身为宫中的左翎卫统领,对这宫中的地形自是熟悉。即便安乐哭得说不上话来,只能指了个大概的方向,但凭着顾景易的本事,倒也是将她的宫室寻着了。两人看着伺候她的嬷嬷将人领回了殿中,这才微松一口气,慢慢地往回走,打算回女官寓所。但即便如此,沈陶陶一路仍旧是心事重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一片混乱间,被她给忽略了。而顾景易却安慰她:“一对私会的男女,再怎么想灭口,也没法将手伸到公主住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回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一大早起来,我们左翎卫已经将人拿着了!”沈陶陶听他这样一说,便也微微颔首,勉强放下心来。经这一番闹腾,夜色已深,待她回到女官寓所时,江菱已经睡下了。沈陶陶不想搅醒了她,便也蹑足轻轻进去,于里屋中睡下。这一夜,她一直睡得不甚安稳,总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一直到天擦亮时,才勉强阖眼睡下。刚沉入梦乡,门外一阵凄厉的哭声却又将她惊起。沈陶陶下意识地自榻上支起身来,只觉得心跳的飞快,又见江菱自门外进来,便也顾不上穿鞋袜,赤足便走了下地,往前跑了几步,拉住她的袖子问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江菱也轻轻皱眉,回道:“听宫娥说是一名年幼的公主贪玩溺水,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薨落了。”她略想了一想,又叹道:“好像还是曾经那惠妃娘娘的女儿,母女俩一个疯一个死,怪可怜的。”☆、食盒沈陶陶的面色霎时褪尽了血色,她不可置信般地颤声道:“不,你是不是听错了?或是谣传也是有的,我昨日——”她止住了话头,却咬着唇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反驳——她昨日明明已经同顾景易将安乐送回了自己的宫室。那对私通的男女,怎么可能将手伸得这样的长?一定是宫人们以讹传讹传得歪了。江菱没想到她这样大的反应,被问得微微一愣,旋即道:“应当不会错。今上的公主并不算多,且那惠妃娘娘也就这一位公主。至于谣传,宫女们再怎么闲,也不会传这些掉脑袋的东西。”她说着又顺口道:“说起昨日,昨日里你约谁去了?怎么连拿出去的食盒都没拿回来?”沈陶陶被她这样一问,面色愈发白了。昨日情急混乱之下,她便忘了食盒这茬。如今食盒里的点心与膳食并那些用过的厨具,都还堆在闲月宫旁那座假山缝隙里。她深吸一口气,微定了定神,拉着江菱的袖口低声道:“江菱,无论任何人问起,你都不要说我昨夜曾出去过。”江菱不以为然道:“你还信不过我?我是那等没轻重的人么?你半夜出门的事情传出去了,尚膳司去不去得成可就说不准了。”她说着眨了眨眼睛,保证道:“你可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一定给你保密。”沈陶陶也点头,迟疑一瞬,又道:“还有一桩事——你能不能替我将顾景易寻来?”江菱一停,也有些愣神,看着沈陶陶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心领神会的暧昧——这感情昨日里,约的还真是顾景易啊?不过也就顾景易这小子,能吃饭吃得把人食盒都顺走。江菱以为她是要问顾景易讨回食盒,也不推迟,随意一点头便应下了:“他现在应当在宫里当值!我替你去左翎卫那找他去!”她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江菱这一走,寓所内转瞬便冷清了下来。沈陶陶临窗坐了一阵,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昨夜之事。起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