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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替他在身后正面挡下了两支利箭,一箭穿心,一箭穿肩,当场面色大变,血溅凌霄。两人落在马背上时,燕扬冽早有预料般将疼得一抽一抽的叶怀青紧紧搂在胸前,看了一眼人毫无血色的脸面和胸前的两支利箭后心下一咯噔,紧接着一边驭马冲出那群再次围剿而来的难民,一边低声道:“叶怀青,叶怀青你给本王坚持住了,不准死,听到没有!?”“妈的燕扬冽,”叶怀青吐了口血,全擦在燕扬冽的身上,咳嗽道:“你真有种……居然……居然又拿老子当挡箭牌……老子要杀全家啊混蛋……!”燕扬冽:“……”叶怀青就想不明白了,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燕扬冽能要点人性么?说好的用死前吱个声呢?到底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还能不能行了……说完,整个人就昏过去了。燕扬冽脸部一抽的同时忙握紧从他胸前垂落的手,心里沉了几分,更是夹紧马肚子,一路策马扬鞭直至出了城门。叶怀青,本王还没允许你死,不许死……“哒哒”的马蹄声纷纷落在郊外的草地上,翻起滚滚的尘土迎面散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路上点点血迹。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燕扬冽这才纵起翻身下马,抱着叶怀青靠坐到一棵树下。这一坐下,叶怀青猛得呕了一口血,双唇发颤,呼吸开始急促。燕扬冽紧皱着眉头,当下不知叶怀青是否伤及内脏,他还不敢直接拔出那胸前的利箭。而当他缩回手时,竟满手湿漉漉的血,扑鼻而来一阵腥臭,双目间发现叶怀青煞白的脸上全是冷汗,胸前早已浸湿了通红的血液单薄的衣服都能拧出血水的节奏,那间断性叹息样的呼吸声在他耳边仿佛不平地宣判着这个身体危在旦夕。“叶怀青,你可听得到本王说话?”拍打那冰凉的脸,燕扬冽颤微着声音不断喊着男人的名字,从低到高,却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应,只听得微弱的呼吸声带着急促的胸廓起伏。男人似乎不甘心地半睁开双眼涣散着焦距看了他一眼,然后费力地动了动嘴,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附耳过去。可是声音太轻了,断断续续,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开始慌了。叶怀青难得看到眼前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紧张的神情,内心忽然生起一种报复感小小安慰了一下自己,悲哀地笑了下,随之重重地闭上眼。“叶、叶怀青……”燕扬冽又拍了拍人的脸,没再见人苏醒。叶怀青,就这么死了?燕扬冽不相信,於是又喊了声,依旧没见人睁开眼。有史以来,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曾几何时,自己无数次纵横沙场,无数次手起刀落,曾视敌军将士的生命如草芥。此时此刻,他却会为一个自己不待见的小妾会心痛,会懊悔,也不舍,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这种不安不确定的感觉,竟还顺着全身的血液在心间肺里带着呼吸一丝一丝地犯疼。真是可笑。杨栀等人伤的伤,瘸的瘸,终于脱险赶到时,看到自家王爷一动不动地抱着胸前还插.着两支箭的叶怀青,神情是他们说不出的迷茫和自伤,顿时面面相觑,各自心下皆一咯噔。三公子,难道……见状,好意连忙下马快步到燕扬冽的跟前,喊了几声王爷没见人反应,於是皱着眉头一手去探叶怀青的鼻息,一手搭脉,再是大致检查了一遍伤情,发现叶怀青并没有断气,这才舒了口气。“怎么样?”杨栀一瘸一拐过来。好意啧道:“幸好,还有一口气,只是失血过多,这箭也并没有正中要害,不过得尽早止血才行。”听到叶怀青还活着,燕扬冽的双瞳骤缩,沉声问好意:“你方才说什么?”从未见过王爷如此慌张一个人的神色,好意怔了一下,道:“三公子还有气儿,王爷。”燕扬冽深吸一口气,心知自己方才情绪一上来不想就犯了蠢,不过倒也放下了心,恢复往日的镇定。众人都看着自家王爷逐渐冷静,心思各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道王爷如今眉宇间透着他们看不懂的疲惫感。燕扬冽闭了闭眼,道:“好意,马车上有备用的疗伤药物,就在这里,为三公子取箭。你们其他人身上有伤的,都一起处理。”话落,众人就见燕扬冽独自走到一边,看起来有什么心结想不开。“王爷,您的手臂上有伤,让卑职给您上药。”于月上前几步,挡在燕扬冽的面前。燕扬冽看了一眼于月,淡淡嗯了声便就地坐下让人上药止血。“王爷,”于月一边上药,道:“这次被人暗遭弓箭手,那城中太守竟毫无知情,且那些难民看似也很古怪,卑职以为……”“此事本王心中有数,你无须多言。”燕扬冽直接打断,眉头又添一分褶皱。“是,王爷。”于月道。由于现下不宜再进城,众人只能将就在荒郊野外过上一夜。叶怀青在深夜被痛着渴醒,那感觉,虽没有中箭那会儿疼得连大脑一起抽疼,但阵阵闷痛,也是够难受的了,不禁难耐地口申吟了一声。这一出声,从喉咙深处的干涩好像整个肺部都在烧,就跟被水呛得难顺气,而干裂的唇瓣让他实在忍不住喊渴,同时也睁开了眼缝,眼前顿时开光一阵眼眶湿润。在他模糊的视线里,马车的车顶下,听到呼唤的燕扬冽正拧着湿毛巾喂他喝水,动作小心翼翼,怕是他躺着喝水被呛着。一口两口,喝着逐渐解渴也减轻了不少疼痛,不过还有些讶异的受宠若惊,但在情理之中。“好了。王爷,你还是扶我坐着吧,躺了将近一天,后背都麻了。”叶怀青咽咽口水,沙哑着嗓子道。燕扬冽嗯了声,动作极为谨慎地将他扶靠在怀中,还取来外衣给他披上。其实,燕扬冽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肃然,两只手臂上都挂了彩,还渗着许红色。不过看到他醒来,原本沉静的双眸有了难以言喻的动容,面部似乎一直僵硬着的肌rou也缓和了下来。叶怀青将脑袋枕在身后的肩上,不禁想起他中箭那会儿燕扬冽为他担心,为他紧张还有悔意的表情,每一种,如今他就像小孩子得到千辛万苦讨来的玩具后的快意,不觉大快朵颐。这样的感觉,让他脱口嗤笑一声:“怎么,王爷这是为先前的所作所为的内疚表现?”那时,燕扬冽拿他挡箭的表情,真让他悲愤。“你闭嘴。”燕扬冽没什么表情道。他知道,叶怀青此时此刻是怨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