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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表示:“纪家主放心,此事我心里清楚便是,不会乱嚼舌根。”纪云霰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拍了拍,又捏了捏,重复了那一句叫江循摸不清头脑的话:“……对你不起。”秦氏居所已毁,秦秋虽然对江循一万个不放心,但也不能邀请江循与自己同住。一番商榷之下,江循去了展枚的居所借宿。仰躺在展枚的床铺上,江循如同躺上了棺材板,后背的蝴蝶骨都快给硌断了。展枚双手撑在床沿边,严肃道:“在这里,你放心。我必不会叫你有半分闪失。”江循很想问,我如果在这里睡落枕了,算不算闪失。其实这种情况完全不需担心,因为展枚的床榻上根本就没有枕头,只得一床芦花被,还有一层象征意义远大于实用意义的床单。早对展氏的苦修有所耳闻的江循,只能缩在床铺上默默痛苦着,绞尽脑汁才给出了一个不算赞美的赞美:“……枚妹,你的生存条件真艰苦,你的意志真坚定。”睡惯了这样的硬床,展枚看不出有哪里不对,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是想抗议那个称呼,然而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说。我在外间。”江循其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拍拍身侧,道:“一起睡啊。”展枚双手背在身后,小脸都快绷出法令纹来了:“不可,客随主便,此乃待客之道。你此番受了惊吓,安心在床上歇息便是。”江循内心默默吐槽:你把这种棺材板叫做床?然而江循是睡不着的,不仅仅是受了惊吓的问题。他现在很疼。灵脉和血rou都已经修复,然而神经却变得异常敏感,好像还有一把刀片在他的血rou内脏里钻动,像是条发狂的小蛇。江循捂着胸口在床上滚来滚去,牙齿咬得咯咯响,冷汗沁湿了半身。因此,当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身,把他从床上翻过来时,他也只是打了个寒颤而已,就连挣扎都是疲软的。……所幸来的人不坏。江循看向半开的小轩窗,脑补了一下这一脸淡漠清冷如冰的家伙刚才小心翼翼翻窗户的画面,不由得牵了牵嘴角,却扯动了刚刚修复好的肺叶,他立刻偏过脸去,把脸埋在玉邈怀里,咳得撕心裂肺。屏风之外传来了展枚的声音:“秦牧,还好?需要我进来看看吗?”江循立刻憋忍住了喉咙的瘙痒,小小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还好,枚妹你先睡吧。……我脱光衣服睡的。”外头的展枚果然沉默了。好了,照他那个老古板的个性,他今晚是绝对不会进来了。放下心来,江循满头大汗地吁了一口气,热气却又暖融融地回流到了自己脸上,还带回了一阵属于玉邈身上的淡淡沉香气息。胸口的剧痛是一阵一阵的,等痛感轻了些,江循才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同性怀里……委实怂了点儿,就挣扎着想要躲开:“玉九,唔……咳咳!嗯——”还没等他掩上剧痛复发的胸口,另一只手就提前按在了那里,暗中亮起的一点微光旋转着渗透入他的皮肤中,在他的骨rou肌理中温和又浑厚地游走,为他补齐每一分未来得及修复完毕的血rou与神经。江循索性随他去了,早早疗好伤也不至于会那样难受,直到内里的疼痛不再那样熬人,外面展枚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起来,他才放低声音,用小小的气音问:“谢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玉邈的话却相当耐人寻味:“你在这里,我能去哪儿?”江循的脑子迷糊了一下,硬是没能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只得改换了话题:“……枚妹觉浅,你动静小点儿。”玉邈没答话,手掌径直探入他的寝衣之内,生着薄茧的掌心与他的心口相合,摩擦而产生的古怪感觉让江循不觉“嗯”了一声。玉邈的反应却比他要大了许多:“疼?”江循吐了口气出来,压低的声音有一点沙哑的性感意味,反问道:“你不疼啊?”玉邈的手顿了一下,刚想抽回,就被江循一把捏住了,黑暗中,江循的声音带着点掻人心尖儿的色气,叫玉邈的呼吸都不由得重了几分:“以为我没看见?”江循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声线在经过压低处理后产生了怎样撩人的效果,就像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早已超过了抱大腿应有的范畴——他左手捏住玉邈的右手,把右手大拇指放在虎牙下,狠狠心,用力一咬,在血刚刚涌出时就快速按在了那片烧伤之上。阿牧:“啊啊啊救命痛痛痛!!!”江循:“……对不起啊忘了你还在,早知道我咬左手了。”阿牧:“QAQ……”江循:“……有那么痛吗?”阿牧:“不是,就是看着你们俩突然有点想哭。QAQ”江循:“……哭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个比玉九牛叉的地方,你让我再高兴会儿。”在江循的云南白药血液的滋润下,玉邈手上的烧伤以光速弥合,而他手指上的伤痕也完成任务,功成身退,迅速愈合,只剩下阵阵十指连心的疼痛,叫江循嘶嘶抽了两口气。玉邈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和往常有哪里不大一样,听着像是高兴又像是生气:“知道疼了?以后少做这样的事。”江循回敬道:“有本事你以后就别受伤啊。”两个人的声音都是小到了极致,压到了极致,说到这里,又是两相沉默,沉默了好久,沉默到江循以为玉邈已经走了,没想到床一阵翻动,玉邈没走。玉邈翻身上了床。江循:“……喂,下去!明天一早枚妹要是看到咱们俩同床共枕伤风败俗的,照他那个性子,非把咱们俩绑起来一把火给点了不成。”玉邈倒是对答如流:“展枚卯时整起床练功,我寅时三刻走便是。”江循见玉邈如此不计较自己“暗恋”他的事情,也去了块心病,暗自庆幸自己省了解释的工夫,也庆幸自己抱的大腿偶尔也会善心大发,他正好怕一个人睡,玉邈的到来无疑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但又有一点问题,江循犯了难:“这儿的被子只有一床啊。”玉邈爽快道:“我不盖。”说着,他往床上一躺,将江循的腰身环住,胳膊一用力,江循一个懵逼,下一秒就躺在了一片柔软的温热上。热热的暖气从身后吹到了他的耳垂上:“……你盖好被子就是。”第20章夜会(二)……这个体位好像有哪里不对。玉邈倒是很快给出了两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床太硬。你才受过伤。”玉邈的手很规矩,合扣在他腰上,一点也不压人。要是江循仍是猫身,当然乐于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