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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住了嘴,欲言又止。“他说了什么?”罗德逼问。“我想让你尝尝这个……”尼禄掩着鼻子说。他走到罗德面前,纤细的骨架撑起宽松的红袍,细碎的阳光溜下来,浮流在他修剪得服帖的卷发上。罗德面色不佳,肩背警戒地紧绷,“家里已经有奴隶患了疟疾。您不应该为了一个近卫的口腹之欲这样做!”尼禄细长的眉毛一蹙。他神情委屈,密集的眼睫微微颤动,眼睑之下几颗淡淡的雀斑随之晃抖。撒娇的情绪慢慢渗出,染满他的脸,使他象一只索取拥抱的、刚出生的小奶狗。罗德调整一下神色,拽住榕树的气须蹬上树干。这个位置能使他观察到院内院外的情况,方便他守卫。他向委屈之中的尼禄伸手,以松弛的口气说:“上来吧……”罗德话音还未落,余光就瞥到门口的一个黑色幽影。他猛然撤回手,谨慎地按住长剑。尼禄循着他的眼光看向门口,刚刚还纯真的五官如镀上一层银般深沉。阿格里皮娜身穿黑丧服,在青辉遍照的庭院间,象陡然焚烧起来的一把黑火。“现在还没有出丧期!”她一贯的强势,“你还不能穿红色!”尼禄默不作声,对她冷眼以待。“你这次表现得还算不错。”阿格里皮娜难得地夸奖儿子。她压下眉锋,浅棕色的眼瞳蓦然闪过一丝柔软,好象一片柔嫩的蛇鳞,“总算没给你的父亲丢脸……”罗德在树上留意到她这一瞬间的异样,眼神微动。“你的15岁生日就在一个月后,这是你的成年生日。”阿格里皮娜恢复了冷漠,“我在元老院帮你争取了一个演讲的机会……”尼禄的脸瞬间黑下来,眉目间好象聚集了一堆阴云。阿格里皮娜继续道:“以生日为契机,你要向那帮元老证明自己能独当一面!”“我不去。”尼禄打断道,“那是我自己的生日……”“政治家没有生日和节日!”阿格里皮娜强硬地说,“你太任性了!”她的红唇沉重地开合,好象被一层红锈所累赘。她郑重其事地说教道:“要成为一名奥古斯都那样的领袖,你目前的努力和忍耐都不够格!要知道,人生中所有的眼泪和隐忍,都不过是荣耀来至之前的蠢蠢欲动!”红血丝覆盖上尼禄的眼睛,有一种压抑。无奈的情绪从他脚底慢慢生根,沿藤一点点攀爬到他的头顶。尼禄无力而僵直地站着,感到一些晕眩。阿格里皮娜叹息,刚强的气质象铠甲一样包围着她。“你太幼稚了!尼禄。你什么时候能强大起来……”她顿了顿,“象你的父亲那样……”她说完这句话,身影就象浓烟散去一般消逝在门口了。尼禄胸口憋闷,抑郁如冰晶般慢慢阻塞他的血管。他细嫩的眼帘一垂,就形成一片脆弱的睫影。他的身材十分纤瘦,细碎的银色刘海半掩住腼腆的眉目。突然,一枝青色的树叶垂下来,轻扫他挺翘的鼻尖。尼禄被弄痒了鼻子,用手指抹了两下,淡褐的雀斑随之颤动。他茫然地抬起头,那双明锐的黑眼睛就猝不及防地钉入他的眼底。“伤什么心?”罗德晃动着树枝笑道。他端丽的五官掩在青叶后,朱砂般的双唇一勾,“上来!坐我身边来。”尼禄心感蚁虫蛰咬般的痒。第19章尼禄的自知之明于是尼禄就在罗德的拉拽下,费劲地一步步爬上榕树枝。他垂着小腿,紧紧抱着罗德的手臂,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尼禄树脂般的眼眸移动,象黏胶一样粘在罗德光裸的双足,再粘粘地往上,宛如粘腻的蟾蜍般,一点点挪到他微露的锁骨,那里就象刀锋一样斜去两侧。尼禄吞咽下口水,接着去瞄他突出的喉结,那里形成一点阴影,性感而沉着。一种渴望如冬眠之蛇一般苏醒。尼禄觉得十分口渴。他攀紧罗德,僵硬的身体猛烈地晃动一下。罗德连忙挽住他的肩。他硬实的皮手套箍住尼禄的肩头,衣料上清冽的气味如铁索般将尼禄紧紧束缚。不知为何,尼禄忽然心如刺伤般疼痛。忧伤象油脂一样糊住他年轻的眉睫。他的眼睛眨两下,蒙起一层晃荡的水雾。压抑宛如爬虫般在他的语气里蠢动,他的阴郁气是从灵魂里散发的。“我想去军队学习骑射和搏斗。”他说。“为什么?”罗德随口一问。尼禄盯他一眼,纤密的眼睫又迅速垂下去,绵软地说:“因为我太弱了。”罗德仅仅愣了一瞬间,不驯而狂放的笑容就如流星般坠入他的脸上。他松开尼禄,侧躺在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那双可称为美艳的双眼放出凌厉的黑光。“那我就祝您早日强壮如海神波塞冬!”他咧出一个飞镖般的微笑。尼禄朝他挪了挪,娇贵的手一不小心就碰到他yingying的黑手套。青涩而敏感的少年抖了一下,手指象被烫伤一样火辣辣的。他的脸瞬间就羞红起来。仅仅是这点轻微的触碰,就能使他心波荡漾,好象羽箭般沿着血管捅进他的心头。凉风从树缝间吹进来,有树叶的苦涩气味,很清新。尼禄感到脸在烧。他局促不安地侧躺下来,用手捂着热烫的脸。他细瘦的双脚绷直,笔直的腿一伸长,宽袍扯动几下,就露出一截细白的肚皮。尼禄捂着脸,没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好象一只露出肚皮酣睡的小狗。罗德笑了笑,笑容是带有某种恶意的。他伸出脚,瘦削的脚慢慢逼近,用脚尖戳了一下尼禄的肚皮。尼禄的敏感超出罗德的意料。他猛地缩成一颗球,银白的绒毛脑袋晃了几下,刘海之下是羞得通红的脸皮。他慌张至极,手忙脚乱的,肢体在树枝上打滑。罗德立刻整肃起来,语气绷紧如满弦之弓:“尼禄!”他紧张地坐起来,去抓马上就要掉下去的尼禄。但他没有成功。尼禄象球一样从树间滚下去了。他掉进了盛满水的天井里,发出一声巨响。叮咬鱼血的蚊蝇嗡嗡地飞起,象沸腾的开水。四周的奴隶们丢掉手上的活计,七手八脚地去捞他们的主人。……深色的暗影象岩浆一样淹没皇殿。安东尼宛如鬼影般闪到殿门口,碧蓝的眼眸里冒出幽怪的眼光。昆汀躺在女奴的腿上,懒洋洋地打着盹。女奴将东方香油抹在他厚墩墩的太阳xue,修脚师抱着他宽肥的脚,额头汗津津的,用锉刀修理他的脚指甲。安东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