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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了?小孩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贺小易被穿过大脑的什么东西牵扯着,反应几乎停滞,只四肢不协调的跟随指引而去。所有的神经都刺痛着,似乎脑浆被冷铁挤压着,反复牵扯,额头中心明明有一个像枪口的一样的黑洞,他却还奇怪的活着。“说好的不碰他!”楼下传来争吵。“求求你们……”那声音忽而愤怒,忽而哀求,明明离得很近,却听起来像是很远。贺小易不愤怒,不难过,毕竟这一切,只怪自己自欺欺人罢了。后来还有一些摔东西的声音。但所有的声音都逐渐飘远。像是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贺小易没有任何情绪,除了刺骨钻心的疼痛,他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漠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漠视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我要死了吧。或许。他走入水中,穿过水面,没有任何异样。他已经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呼吸了。俯视着水底的那些腐烂的面孔,他们身上的蛆虫顺着水流向自己游来,千百万张空洞的双眼盯着上方走来的他,无数人来到这里,却没人再能离开。在那蛆虫要碰到脖颈时,突然凝住了。一切都向后褪去,贺小易逐渐走到了一条路上。可走了很久,走得很累了,却仍不见尽头。一路上什么也没有,没有遇到一个人,没有遇到一盏灯,甚至没有一株草,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小路,和两侧无尽的黑暗……“唰——”有什么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贺小易抬眼,有些害怕……害怕?我……也有情绪吗?他问自己,却没回答。所有的一切又都暗淡下去。手腕上的吊坠在一片黑暗中,发出浅浅的蓝光,随着贺小易每一步向前,逐渐变成了鲜红色。这是……什么?贺小易看了看吊坠,迟疑了一秒没向前,穿过大脑的冷铁拽得生疼,贺小易皱皱眉,正要向前走去,脚却突然不听使唤,他再抬眼,前方有个男人看着他,很熟悉,却想不起他的名字。男人面无表情看着贺小易,嘴角逐渐上扬,勾勒出很小的幅度,但足够看出这是一抹十分从容的微笑。男人身材修长,双肩宽阔,衣着白衬衫,外搭竖条西装马甲,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镜架上垂吊着链子,上面刻着不知名的经文,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显出与生俱来的有余。另一只手横在胸前,拿着什么。贺小易走近一看,那男人拿着是长宽高两厘米无盖的正方体,另外五面是精致的镂空花纹,虽说像是花盆,里面却没有土。头上的疼痛不知何时开始没有了,贺小易抬起手,手链上的吊坠自动脱钩,逐渐飘向对方,缓缓落入花盆。贺小易好像逐渐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努力的扎了眨眼,贺小易想看清那吊坠,又想再看看眼前人,眼皮却不受控的猛然闭上,钻心的疼痛再次如洪水般涌来,又猛然间感到全身冰冷,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第二章10—10—“你把火往我身上引。”具有磁性的男声传来,内容责备,语气间却似有笑意。贺小易知道,说的是自己没有说如何找曾一梦,但说了找曾一梦可以先找谁这件事。“抱歉。”贺小易有气无力的说,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曾一梦……还好吗……”“嗯。”男人回答。“那就好……谢谢你……南……”贺小易用尽力气,沉沉睡去。南只是看着贺小易睡去,对身边一直跟着自己的人说,“印一,这几天好好照顾他。”被喊作印一的男人斜靠在窗边,二十有余,皮肤白皙,五官帅气,一头银灰发,戴着墨镜,像个艺人。印一大致看过去很瘦弱,但细看却一身精健的肌rou,印一一脸无辜的抬头,声音有些奶气的嘟囔着,“那谁照顾你啊?”“我需要你照顾?”南笑起来,拍了拍印一的肩,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三日后。当贺小易跟随印一再返小镇时,已经是三日后了。“这儿早已被公司封掉了。”印一说。“公司?”贺小易站在镇口,无奈的看着。“每个世界都有秩序。公司,你就当是人间公检法就行。”印一说,“我得带你去公司接受问话,别担心,不会耽误太久。”贺小易愣愣的点点头。当天晚上,贺小易被带到市中心一家房地产公司分部,在一间小会议室中,一位中年男子问了贺小易一些关于小镇的问题,包括如何找到小镇、遇到了那些事等,但多少问得有些不专业,贺小易模糊回答了自己做梦的情节,将很多锅都甩给了肖新杰。贺小易的心里嘲讽着自己,说谎还真是有天赋。这一场谈话很快结束,对方也没有为难自己,问完便让贺小易离开了。而小镇,这是一个不应该存在却存在的地方。普通人死亡之后便去了另一个世界,但对于有异术之人而言,却没有那么简单。异术者可以预知自己的死亡,或者用一些邪术保命,甚至化为厉鬼反噬加害自己的人,只要死的不够透彻,就会招致报复。因此,很多想加害异术人的人,便会将他们送到小镇,这里是一个可以让他们真正消亡的地方。小镇四面环山,中心环湖,像一个漏斗,将他们的rou体及灵魂像是陷入沼泽,只要越是挣扎,便越是向漏斗颈下陷。当年的镇长懂些邪术,游历至此,发现了这个“好地方”,便带来自己的徒孙,开始运营。但他本人也说不好,最终漏斗之下连接的,是个什么地方。“越是挣扎求生的,越是被吞噬;越是麻木或不知所措的,越是在原地无穷无尽的等待。”镇长笑着说,“这不就是选择带来的幸福吗?”这群人本来只是懂邪术的人,应当生老病死,却不料,那些湖底的寿命并没有浪费,反倒一点一滴转换在了镇民的身上,他们rou身已经死去,却又得了寿命,死亡簿上无名,造成管理真空,不料这千万年,便在此偏远地界不阴不阳,不生不死的活着。镇民们自认得到了永生,喜悦之余,便开始琢磨怎么躲避管控。他们先是将屋顶幻化为苍穹,这样省得撑伞才能行走,也能隐蔽自身。但他们又保有生前的信念,因此修建了中央大楼,那是唯一一个可真正观天的地方,他们偶尔想去看看天,便在中央大楼的屋檐下打上伞,现出鬼形。年复一年,镇民们开始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