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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们拉钩!”

两个短胖的手指勾在一起,这一段感情,一勾就是许多年。

第十二章——竹马竹马的成长

现如今再回忆,那些时日好似不是一天天真实渡过的,而是如同快进的电影,大段大段地在脑海浮掠。

不求神佛,不信宗教的陈琛有时思索,也不由开始半信半疑了,觉得誓言可能真的有种特殊的力量,让名为命运的大手拎着两人的后脖领,把本该很早就分道扬镳的孩子长久地拉拢在一起。

在人口数量接近千万的省会城市,两人从同个幼儿园毕业,又进入同一所小学,自此开始的十二年读书生涯,彼此之间距离最远的时候,也不过只隔着一堵墙壁,背靠背朝向各自讲台上唾沫飞溅的老师。

数学课本中,将这种概率极小的事情统称为不可能事件。这也许就是“缘分”一词的别称。

那一年六月高考,仓廪省考生人数创了新高,50万人报名申请。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如释重负的人海熙熙攘攘,聚在考点横幅下方,隔一道紧闭的大铁门,和外边焦急等候的家长们对峙。

陈琛就站在教学楼墙角的阴影里,跟同学手舞足蹈比划着不知在说什么。

唐宵征在不远处独自站定,和以往的许多次一样,沉默着往那双晶亮的眼睛里看过去,拉扯嘴角跟着露出一抹笑,他想,看起来陈琛没有失误,这很好。

竟是比他自己答完了题目还要笑的显而易见些。

远处铁门拖拽出一道扇形,缓缓打开。

那些被外面的人殷切等候的身影一道道擦肩而过,唐宵征被撞了个趔趄,等到再站稳,陈琛的影子便从视野里消失了,他站在原地抬了抬手,虚虚握了个拳收回。

陈琛彼时已经见缝插针地挤出门,眼珠轱辘一转,如约在校门口第三棵歪脖树下找到了父母,挥着手小跑过去,笑的灿烂,“爸!妈!”

mama尚青停了手里扇风的动作,摘下墨镜,见着那脸上的笑,心下大安,却还是免不了要问一句,“觉着怎么样?”

“嘿嘿,放心放心,能答得都答了。”陈琛一抹脑门,把考场文具塞进mama手里,脚底扎了针似的站不稳当,急慌慌就在掏裤兜,“准考证你们先帮我带回去……”

“干嘛去?”尚青接了个满手,瞪眼,“你这意思,不跟我们回家啊?”

“我晚上会自己回来的。”陈琛探身上去搂了爸爸mama的脖子,像只撒娇的树袋熊,“宵征表情不太对,我得去陪陪。你们也知道,肯定没人来接他。”

陈琛抽身站开,眨巴眼睛对上父母的表情,“快先回家去吧,外面这么热。”

尚青只能无奈撇撇嘴角,叹口气之后手背冲他,摆了个往外推的姿态,等到一蹦一跳的人影重又消失,转身问丈夫,“琛琛有宵征这样的朋友,是好事儿吗?”

陈俊仁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拉着人往停车场走去,用唯心主义搪塞着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说,“凡事不可细想,你觉得是好事,它就是好事。”

这问题若是放在以前,陈俊仁一定不假思索给予肯定。因为做父母的最清楚两人的差别。

唐宵征自小是个上进稳重,又足够聪明的。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也许是个谬论,但陈俊仁深信不疑,觉得有几分道理。

比如幼儿园举办珠心算比赛,孩子们坐在大教室里,落地玻璃窗外盘旋着不肯离开的家长,小小的唐宵征皱着眉头拨算盘,动作熟练又认真,宛如药铺里历练多年的老伙计,啪嗒啪嗒从头拨到尾,直到做完了题目才放下铅笔头。

而坐不住的陈琛打一开始就把小算盘甩的哗哗响,嘴角兴奋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没在干正事,外头尚青急的恨不能自己上去代笔,好在临结束,做完了题的唐宵征喊他一声,将这小傻子带回了正途,陈琛一手攥着铅笔,一手拎着试卷,索性不使算盘了,靠十根短胖的指头计数,开始冥思苦想。

后来到了领奖评分的时候,唐宵征被拉上领奖台举着小奖状,台下一片熊孩子瘪着嘴不服气,陈琛坐在尚青怀里,乐的颠儿颠儿地拍手,真是半点儿不在乎名次,最终靠着撒娇卖萌分到了冠军小饼干。

尚青尴尬,跟章纪舒笑着,心里有了数,她想自家这小猴子,以后怕不是个能老实读书的货色,心下还有些担忧。

不久后进入小学,开蒙启智习文断字,陈家爸妈的噩梦变成了现实。

同在一个班的两人待遇天差地别,唐宵征考试门门满分,这就导致了章纪舒被班主任邀请,在家长会上分享教育经验,彼时唐宵征就坐在教室外的门廊上,倚着漆红柱子乖乖等着。

而陈琛好动喧闹让人头疼,早早在讲台侧边的特座安了家,陈俊仁每次家长会都蜷缩在讲台边上的矮桌里艰难地看老师,后背视线如有实质,仿佛公开处刑。那时陈琛正在院子里疯跑,灌好水气球被黄毛丫头们一路撵进厕所里。

好容易等到铃声响起,从矮桌解放出来的陈俊仁还得去厕所拎出一只浑身湿透的落汤鸡,毫无体面可言地和章纪舒打过招呼,再灰溜溜捂着脸拎陈琛回家。

再后来,去给陈琛开家长会,成了陈家例行的惩罚项目,人人闻之色变,为了不输,认认真真摩拳擦掌热身准备。

那几年是孩子在父母眼中最透明的时候,比如尚青就在几次家长会中知道了,小学的黄毛丫头们都有两个喜欢的对象,一个是真正喜欢的,譬如唐宵征,集齐了所有白马王子的特征,被小姑娘们扭扭捏捏藏在心里,写在日记本上。还有一个是假装喜欢的,宛如烟雾弹混淆视听,譬如陈琛,个小有趣好欺负,被小姑娘们挂在嘴里,放在身边。

好在陈琛是个傻的,半点不曾察觉,还沾沾自喜了很久,将此事作为自己异性缘很好的代表不断吹嘘,并不曾因此受到伤害。

这样彻底曝露在父母视线中的秘密,上了初中以后,就销声匿迹再不曾出现过了。

陈家父母也就只能看到,一贯吊儿郎当对学习不怎么上心的陈琛,在初三这一年,突然有了些头悬梁锥刺股的架势,不仅主动要求补习功课,还在每个周末早上都6点起床,能去图书馆的自习室待一整天。

反映在成绩上,就是陈琛的名字从年级中段稳步上升,及至中考,终于进了年级前二十,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竟能和唐宵征一样,考入本省最好的高中。

陈家大喜过望,遍寻不到原由,最后特意回乡给祖坟上香填土,好好兴师动众了一番。

上了高中的陈琛被知识束缚,沉稳许多,性子里的不安分从明目张胆变成了有所遮掩,他不再和人打闹追逐,却总在早晨最后一节课上偷吃东西,牛rou烧饼,小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