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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留着口气也要祸害旁人。”秦羽与苏莞烟见过不止一面,说不上喜欢,却也算不得讨厌,更何况苏美人不过是男宠,所作所为都受到身份的极大限制,与其说他能坏什么事,还不如说那两位动辄破口大骂的主帅更耽误人。舅舅的态度也有些过激,秦羽低声反驳:“不过一个男宠,王爷再喜欢也不过是个枕边人,舅舅何必与他过不去,白惹王爷不耐烦。”“男宠?那是来催命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十年前楚家的孩子,来王爷身边那还能安好心?”安平吊高声音,捏着玉佩的手气得直发抖。又没有确凿证据,这一切还不是他一人的猜测。若说苏美人真是来寻仇的,不说旁的,光是夜夜相伴,只怕是韩辛辰几个脑袋也不够他取。再说苏美人也不像是阴险狡诈之徒,秦羽摇摇头,觉得安平才是真中了魔障。“这事情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我与你说不清”,安平气哼哼地把玉佩塞给秦羽,道:“王爷的信物,即刻传令冯锐随我会锦阳府。”秦羽点点头,看看手里的四脚蛟龙造型的玉佩,转身出了院子。空荡荡的地方就想下安平一人,他长叹口气,脸上的怒色一散,反生出几多悲凉:“天道自有轮回,万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王爷自己造下的罪孽,果然讨债的来了他是逃不开,躲不掉。老奴尽心而为,将来如何还由天命算。”冯锐知道自己要撤回松洲,不但不气恼,反而是悄悄松了口气。出师不利,节节败退,冯大将军实在是难辞其咎,他又不是痴傻,平日里硬起来和陈千里吵两句还能勉强撑个面子,背地里被人捅着脊梁说无能,却只能干忍着。回防松洲于他实在是一种解脱,当天晚上几万兵马便随着安平往锦阳府赶。陈千里沙场横行数十载,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只是峡关发生接二连三的变故叫他也有些摸不着头绪,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不管是王爷、冯锐、还是他自个儿,好像都被人扔进了一个套子里,一步一个坑地往下跌。“冯锐这家伙恐怕是大限到了”,陈老头站在城墙上,看着像东南前进的队伍,冲身边的副将道:“松洲守锦阳府的门户看着是合情合理,但王爷少算了一步。冯锐倔傲,安平多疑,这俩人搭在一块,谁也不会轻易听谁的,搞不了多久还歹闹掰,要是王爷不能及时返回锦阳府坐镇,只怕是死路一条。”“就因为那个苏美人?”参将皱皱眉头,满脸的嫌恶。嘴角一勾呵呵笑了起来,陈老头摸爬滚打半杯子,他心里明白的很王爷的舌根那可是不能嚼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没遇见,遇见了,想跑都腿软。”苏莞烟的病在那里干吊着,韩辛辰是走也走不了,等又是坐立不安,前前后后足足拖了七天。大夫们才算是拿出来了解决办法。苏美人所中毒药是西域的疟奎草,此毒并不致命三天发病,后期症状能延续七天,看似严重却能依靠人本身慢慢排除。此毒无药可解,忌讳温补类药材与疲惫,得慢慢养,有上半个月就自己能好起来。韩辛辰手里端着的参汤一抖掉在了地上,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晚?昏迷中的人不能进食,又不能吃补药,难倒每日只备些白水,放着他自己挺、慢慢熬?再说前面的战事眼看着一触即发,韩辛辰急着回去,却又被苏美人的病定在峡关动弹不得,他嘬着牙花反应过来,所谓的丹书铁劵换解药,就是要先把他定在峡关,然后慢慢往后拖,能拖一天是一天地耗时间。京军要进攻江东了,他们想在峡关托住楚军的力量!韩辛辰除此以外再找不出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如若错过战机防御,冯锐只怕是还没有到松洲就会遇上从北面来的部队。刚刚才打了败仗的队伍,还没来得及整装,鼓舞士气,就又遇上强敌,不用多想就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一旦松洲失守,安平的锦阳府能守多久?越想就越是让人上火,韩辛辰看着床上还昏沉沉的苏美人急得嘴里长了足有手指甲盖大小的水泡,喝口水都疼得直戳泪腺。手指轻轻动动,苏莞烟一睁眼就看见韩辛辰坐在床边,倚着床栏正打瞌睡。明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但被折腾多日再清醒过来,满心里依旧是宛如新生的感激。外边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透进来,微弱的白光撒在他的身上,长长的发丝柔顺地贴在脸旁,额间的碎发偏到一侧,遮不住紧紧簇着的眉头,要有多少烦心事才能睡着了也不展开。他真不怕还没老就生出皱纹啊!夜晚太安静,苏莞烟不忍心打破,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生出几分酸意,十年了,再无人这般对他好过。若没他逞一时口舌之快,苏莞烟还是唱曲的苏莞烟,楚烈也还是楚家不学无术的二少爷;若没有他家满门抄斩,他不会落魄至此,现在爱谁做皇帝就谁做皇帝,他只管在家里开药铺;若没有十年前的潞州惨案,他也许会爱上眼前的男人,温柔、俊朗,又无限深情。可惜啊!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十二章第二个李曼苏美人中的毒真是磨人,七天醒来,又七天能下地走动。半个月的时间里,楚王爷把心肝都要熬烂了,直到苏莞烟面色恢复许多,几万楚军才慢悠悠地打道回府。出发三天,大军距离锦阳府还有些距离,前面果然传来战报——高云清带着京军绕过松洲直取曲幽。曲幽在松洲西面,位于锦阳府的正北,此处兵力虽不多,但两面夹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屏障之地。京军长途奔袭而来,本就疲惫,若是短时间拿不下定然有损士气,再加上冯锐的军队已经回到了松洲,随时都能偷袭他的侧翼,按理讲进攻曲幽实在算不得好计谋。将门无犬子高家的子孙应该不至于愚笨成这样,韩辛辰拿着战报直皱眉头:“会不会是佯攻曲幽,实攻松洲?他们在曲幽进攻吸引冯锐出城,然后再趁机袭击松洲本城?”“据探子回报京军人马不多,基本布防在曲幽城前”,陈千里皱着老脸,一时也说不清高云清此举意欲如何,但若说他死心眼一定要拿下曲幽又着实说不过去。不为江东门户松洲,单单要挑难啃的曲幽,其中必有原因。韩辛辰点点头,又问:“那守城的是哪位将领?此人如何?”“江东湖口人,张天霞”,陈千里脱口而出,他在军中资历最老,楚军中那些能叫得上名字的将领,老头没有不知道的:“此人是冯锐的部下,饱读诗书、性格温和、从不打骂属下,在军中口碑不错,下面的兵卒不少管他叫‘张婆婆’。”作为将领该有特性的刚毅、果断、勇猛一条没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