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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原本在皇子中就没什么地位,但此举一出,却是无异于自甘卑贱。慕长歌不过一介臣女,再得圣心也是臣下之女,还是出了名的无才无德,何至于要他如此讨好?因秦王这边实在太过惹眼,以至于京中风风火火议论了足足半月的秦.王府中事,竟无人想起还有另一位皇子也被同时赐了婚。却说晋王这边,自圣旨下来要钦天监选日子以后,就彻底没音信了。人家秦王那边都在布置新房了,晋王这边,钦天监的日子却还没有选出来。待众人将秦.王府那点儿事道得差不多了,终于纷纷去关注晋王,不知是谁探出的消息,说是钦天监冒死上书,晋王八字与未来三年皆现大冲之相,若是于大凶之年强行成婚,后果不堪设想。懿和帝自是不满,责令钦天监回去再算。结果钦天监连算了三次,皆是这一个结果。晋王婚期因此遥遥无期。长歌听到这个消息,心情真是一言难尽。……这世上果然是能以银子摆平的人多啊。裴九那个“计”在时陌那里失败了,却被时照捡起来用了。但话说回来,时照能与裴九想到一处去,也是默契了。若是时照最终真能成裴九的姐夫,两人必定合得来。不过看这情况可能是……不成了。时照不是裴九,他既出了手,定不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收买钦天监呈个离谱的结果绝不可能阻止懿和帝的决心,这个道理时照不会不懂,所以,这不过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罢了。果不其然,几日后,时照上书懿和帝,自请入军营,带兵戍守北疆。他的理由也是极为冠冕堂皇,说,他与秦王本是兄弟骨血,蒙天子赐婚,本是无尽福泽,缘何秦王能得天赐良辰,于短短一月有余之后便可娶得佳妇、结下良缘,而自己却是呈大凶之相?他这几日数夜难寐,日思夜想,终于让他悟出,全是因他才不配位吧。他本无军功,甚至从未上过战场,如今却平白掌了二十万兵权,大约是老天都看不过去,才会予以警示。他既悟出了这个警示,便不能强装糊涂,贪图如花美眷。他愿入军营,带兵戍守北疆,以身保卫大周山河,以积福积泽,且看看一年后,待他自北疆回来之日,天象上能否有所改变。他一番陈情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懿和帝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竟完全找不出半点反驳的理由。又见他最后只说了是一年,时间上比起钦天监所批的三年已经是大大打了折扣,竟莫名有种自己其实赚到的感觉,心理上也就觉得好受不少。终于,扣下折子数日后,终究是允了。消息传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被传成晋王才不配位,连大婚都选不到吉日,不得不带兵戍守北疆先积点福……如此,竟在京中带起了一阵竞相积福的热潮,权贵们纷纷效仿,跟风积福。一时间,得益最多的竟成了城中乞丐,着实称得上普天同庆了。※※※※※※※※※※※※※※※※※※※※时陌:本王就是喜欢讨好本王的王妃……不可以吗?*算了,我不挣扎了,这从早忙到晚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等到周末再补更吧,哭o(╥﹏╥)o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月在野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3章时照是四月初十那日带着大军离京的,他离京前几日曾派人向长歌传信,想见一见她。长歌看着信纸上浓墨有力的字迹,失神半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将信放到了一边。大军出城当日,猎猎北风将旌旗吹得招展,时照下胯汗血宝马上,身披银白铠甲,迎着春日朝阳,周身反射出细碎的金色光芒,身形俊美挺拔如神祇。懿和帝与舒妃亲登城门,带领众臣相送。时照率领大周将士儿郎,满目忠诚血气,迎向城门而立,举剑齐齐高吼豪迈的出征曲。飒爽男儿有力低沉的嗓音在城门外漠漠旷野上久久回荡,场面壮观令人心生震撼。时照一马当先,拜别帝妃。他虽从未上过战场,但此时一身沉敛的气度,竟仿佛身经百战的将军,天生归属于战场,从容不迫、稳如泰山,令人自然心生信服。舒妃自城墙上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忍着眼角湿润,朝他挥手作别。时照轻轻颔首,目光又一次在城墙上缓缓逡巡一遍,小心翼翼生恐遗漏,然而终究……她还是没来。时照眼中终于难掩颓然悲伤。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今日一别……罢了,今日一别,于他而言,自此思卿不见卿;于她而言,却不过是松了一口气吧。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阻拦她和那个人在一起。时照勒转马头,催马小跑至大军前方,一声令下,率军出发。出征的号角吹响,低沉悠扬的声音穿过漠漠旷野,像一曲亘古而独特的离别曲。舒妃眼见着大军愈行愈远、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天际的尽头,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她赶紧拿起手帕擦拭。她身旁,懿和帝没有看她,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亲送自己的儿子与臣子出征,心头热血中竟也隐隐带上柔情。“你可怪朕?”他淡淡问,“若朕愿意成全他一片痴心,今日他也就不会黯然离去。”舒妃轻轻一笑:“守卫家国山河原本就是儿郎生来的使命,谁也不该例外,不能因为他是皇子便有所不同。”“你能这样想便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必得先经历一番磨砺,否则日后如何接朕的江山国祚?”舒妃闻言微震,转头轻轻看向懿和帝,但见他恍若未觉,目光看着前方,睥睨天下。……时照大军缓缓离城,十多里地后,无猜忽然快马追上前,在他耳边低低报了一声什么。时照闻言,原本黯然的脸上顿时生辉,眸中划过惊喜:“果真?”无猜重重点头。时照当即号令大军停下,原地休整,他自打马,与无猜快马往后奔去。快马行不多时,便见得前方十里处长亭旁,一辆马车停着,亭中有一名少女背对而立,周身被纯白的披风笼着,看不出身形端倪。时照催马快行,到她身后停下,翻身下马,疾步朝她快走了两步。前方女子闻声,徐徐转身,揭下头顶锥帽,露出一张既令他熟悉又令他不甘的脸。除去上一次的意外,她从不肯以真面目面对自己。终究是假面,并不怎么鲜活。她似乎是真的在笑,只是笑容落到面皮上,便变得寡淡。“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时,我来送一送你。”长歌道。她原本迟疑,是父亲对她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莫让误会变成遗憾。长歌想,是啊,她与时照之间毕竟没有深仇大恨,他更是时陌一母同胞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