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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倒是第一次看到他摘了眼镜的样子,于是更加凑进了些,肆无忌惮地打量那张素净的脸白闻生气得倒吸了口气,下巴都在细微颤动。他看不清楚周习坤的眼神,却也能感觉出来他这人的不怀好意。思索前后,自问自己也没什么能够用来命令他,思忖半天只能说道:“反正说出来对你也没有好处。”周习坤看他那模样,也不忍心再捉弄了,道:“你放心吧,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周习坤又看他一眼,一本正经举起两指,煞有其事说:“你不信?不信我发誓……。”“不用了。”白闻生皱着眉头其实还是没多信的样子转身就要走。“诶,等下。”周习坤抓住了他的手腕。“做什么?”白闻生警惕地看着周习坤。周习坤温和笑着从口袋里拿出白闻生的眼镜,在亲手帮他戴上:“昨晚你忘了这个。”白闻生清楚地看清了周习坤脸,嘴张着想说声谢谢,却还没发出口就已经落荒而逃似的出了房间。作者有话要说:又要开始上班了!!!假期真短暂。☆、是非起于是这一天整个下午苏公馆里几乎没了人声,到了晚饭时候这才是聚齐了。苏家老爷是对吃上高要求的,厨子做的菜都无比精致。一根萝卜也要雕成落空花形状,颜色更要搭配得鲜艳夺目。白闻生坐在桌子边,一双手握成拳放在大腿上,严阵以待地为着昨晚醉酒的事情向苏成泰老爷供认不讳地道歉。苏成泰端着稀饭,嘴里嚼着一根翠绿芹菜。嘴没张开,只有面部饱满的肌rou频繁活动着。白闻生说完话,他也恰恰咽下了嘴里的,看着白闻生紧张的样子,满意笑说道:“男人嘛,喝点酒再正常不过了。我看你成天在家里,都怕你呆出病来。”苏时征把筷子一落:“爸,你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呵,你出去吃喝嫖赌得还少吗?”苏成泰最看不得自己这个儿子,像瞅妖怪似的瞪大虎眼。“那我这也是男人正常的。”苏时征笑着晃了晃脑袋,他看着白闻生说:“姐夫,以后我带着你出去。那一片我都熟透了…!”白闻生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苏成泰说。苏时征瘪着嘴,白了一眼,小声嗤笑一声:“我看他是不想结婚,怕失去了自由,才去酗酒吧。”白闻生脸一下白了,只睁着眼不说话。苏成泰怒了:“你这个东西,成天胡言乱语!”周习坤连忙解围道:“昨天是我要见一个朋友才带着妹夫一起去的。他不会喝酒还让他醉了,是我的错。”“你啊,明知道妹夫就要和小妹结婚了,还带着他出去瞎玩。”苏时瑛眉眼一挑自己丈夫,端着妻子和大小姐的架子指责道。“是,是,我欠妥当了。”周习坤连连笑着认错。白闻生抬了眼睛看着周习坤,颇有些感激。这时候在一边咬着筷子听得迷糊的苏时婷,摇晃着脑袋说:“我不要和阿生睡,他身上臭臭。我要和jiejie一起睡。”“阿婷不许胡闹,让阿生给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苏成泰换了慈父神态,笑哄着说。“不,不,他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要和jiejie睡。”苏时婷一把揽着她jiejie手臂抓着不放道。“爹,就让她跟着我睡几天吧。”苏时瑛没办法只好说。“那我住哪?”周习坤笑着道。“你呀就去客房将就着吧。”苏时瑛也笑着一瞥眼道。“哎,好吧,这次我错了,我认罚。”周习坤道。白闻生背脊冷冷yingying,垂着眼皮子只望着菜碗好像在发呆,可身边人说的话全进了他的心里。这个家里难有他容身之处。苏时瑛没有回娘家的时候,苏文婷倒是一直粘着白闻生。可等苏时瑛一回来,她才发现白闻生实在是闷,便很快放弃了她的准丈夫。这对白闻生来说倒是个解脱,关键是这让他拥有了自由行动的时间。他的心不在苏家,身也早想飞出这个囹圄。家中吃过中饭以后总是无人,白闻生便有了机会。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袍,压低了礼帽,偷乘了黄包车去了荣昌大饭店。敲了房间门,可竟然没有人应门。白闻生又敲了一阵,还是没人。可是白闻生又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回去。他的心里记挂着船票的事又想着逃离的安排,不管怎么样也要和张贺祥见上一面。现在时间尚早,倒也不急着回去。白闻生也想不出张贺祥能去哪,只好下楼准备到一旁的咖啡厅去守株待兔。可走下楼梯到了门厅就听见一阵sao乱声。闹哄哄地又夹杂着拳脚之声还有众人喧哗的笑骂声,白闻生立马停住了脚步。只见大厅里正乱作一团,一群穿着各式西服的男人们正在对中间的一人拳脚相加。其中一个人声音最大,一边抬腿狂踩一边叫嚷着:“敢碰我的人,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找死啊!”白闻生对这个声音根本不陌生,他定眼一看,才发现那人竟然是苏家老三苏时征。而苏时征也刚好抬头看到了自己。白闻生深吸了一口气,心到了嗓子眼就要跃出来。他的脚步连连后退,几乎半跑半跌地转到了楼梯后面。他也不敢再多看一眼,身体机械,心乱如麻地走到了张贺祥房间的门口就颓丧地靠上了门板。后来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多长的时间,楼下的声音才终于渐渐地小了,显然刚才的那群人已经散了。白闻生已经坐到了地上,背上的衣服汗湿了又干了,冰凉贴在背脊。苏时征回家以后会说什么呢?也许是做贼心虚的关系,他总觉得纸已经快包不住火。他的心里开始反复编纂着应对的谎言。白闻生忐忑地等待着张贺祥,他需要人来分担恐惧和压力。不知道过久,当张贺祥也是一副颓唐地出现在楼梯口,白闻生几乎是要冲了上去。可是到底理智克制住了情绪的冲动,他只是站起来看着张贺祥靠近,交汇了眼神以后,不发一言等着打开了房门。房门关紧了他才开口说:“你去哪了啊?我等你好久了。”张贺祥不语地坐到了椅子上,全身就瘫软了似的舒了口气,脸上一副疲态。白闻生心急地俯□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张贺祥伸出手臂托出了白闻生的两边手臂,侧着头长叹了一声:“对不起子卿,我跑了好几天都没有买到船票。说是五月二十号之前的船票都卖完了。”白闻生脸一寒,浑身都泛起冷:“那怎么办?”张贺祥看着他模样,心里更是内疚:“我再想想办法,去找几个朋友。”“你朋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