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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果呢?若一开始能料到,我说什么也不会站得那么近,不会让沈案首他挨我那么近。他还那么年轻,前途无量,如今却……我是真的宁愿他活着,我下落不明,也不愿意是如今这样的结果,我好歹已活了快五十年,该经过的都经过,该看过的都看过了,他却、却……我都不知道将来晨曦知道了,要怎么见她了……”吐了一口长气,稍稍控制住了情绪,才继续道:“事已至此,如今说什么都已是于事无补了,我也不多说了,就是想问问沈娘子,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做得到的,你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诿,虽然比起沈案首能平安终老来说,任何补偿都是不值一提的,但好歹聊胜于无,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季善苦笑了一下,才道:“就像府台大人说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任何补偿都是不值一提的,那就算再多的补偿,于我又有什么用呢?何况我相公当时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也绝不是为了补偿的,您就别与我客气了,心意到了也就够了。”罗府台忙道:“那怎么成,心意可当不了饭吃,虽然你能干,也得防着将来才是。况除了你,沈案首还有父母亲人们,你不要补偿,焉知他们也不要了?你还是先好生想想吧,不用现在就急着答复我想要什么,总归我的承诺任何时候都是生效的。”说完长叹了一口气,“今日来见沈娘子,我已是羞愧至极,回头再见沈案首的父母亲人,就更是要无地自容了。人家那么优秀、那么出挑的一个儿子,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才培养到今日的,却因为我的原因,忽然说没就没了,我也是当父亲的人,光设身处地的想一下,都觉得要痛不欲生了,何况他们还得亲身经历……我如今是既盼着派去追他们的人能快些追上他们,又怕他们追上了……”季善苦笑道:“我的心情与府台大人差不多,是既盼着去追家翁他们的路能快些追上他们,又盼着路不好走,他们能迟一点,再迟一点,才能追上他们,好歹能让他们少难过一日,算一日。”罗府台低道:“所以佛家说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呢,因为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便会被迫经历生老病死。偏囿于现实条件,我还连继续着人搜寻沈案首的……遗体都做不到,连让两位老人家和沈娘子见他最后一面,让他入土为安都做不到,我这心里就更是过意不去,更觉得无地自容了……”季善片刻才摆摆手,道:“我知道府台大人已经尽力了,毕竟那么多百姓受灾,府衙上下都是恨不能一个人劈成八个使,哪还抽得出人手一直沿河搜寻?到底活着的人更重要……我不怪您,等家翁他们到了,势必也不会怪您的。”第190章喜极而泣罗府台苦笑道:“就算沈娘子不怪我,沈案首的父母也不怪我,我自己依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倒宁愿你们都怪我、恨我。偏你们都是如此的通情达理,所以才能养出沈案首这样正直无私的儿郎来,才能配得上沈案首啊!”季善咬了咬唇,才道:“事到如今,无论怪谁恨谁,都已是于事无补了,何况本来也不是府台大人的错,是他自己要跳下去的,与旁人何干?您千万不要再自责了,至少您平安无事,他在……在那边知道了,也一定会很欣慰的……”若怪谁恨谁,撒泼打滚能让沈恒回来,她早撒泼骂街去了好吗?罗府台见她说着,眼泪又要忍不住了,忙道:“不管怎么说,沈娘子还是好生合计一下,想要什么补偿吧,撇开我私人那一份不谈,沈案首此番算是因公遇难的,本来府衙也该加以抚恤才是,你就千万别再推辞了。”顿了顿,不给季善说话的机会,又道:“再就是,我听说沈娘子前儿……”指了指季善的脖子,“我有几句话想劝一劝你,所以要再耽误你一点时间,若我说得对,你就听一听,若不对,你就当是耳旁风,听过就算便是。沈案首这一去,我知道你肯定痛不欲生,就跟当初晨曦她母亲去了后,我是如何的痛不欲生一样。”“我当时好歹还有晨曦,我与她母亲也已作伴二十年,虽然一样遗憾,一样痛惜,至少我们已经相濡以沫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不比你与沈案首,才只相伴了那么短的时间,又正是最情深意浓的时候,你心里的痛,肯定比我当初还要深,想要撑过去,也肯定比我当初还要难。”“但就算再难,你也必须得撑过去,因为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整整几十年的生命里,你将会有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精彩。譬如你曾与晨曦说过的,将来你一定会把飘香给开到京城里去,让更多人吃到飘香的菜,你若现在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飘香岂非就开不到京城,你的新派菜系,也不可能发扬光大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季善没有说话。就算她以后有再多的可能,再多的精彩,没有了沈恒在一旁作伴,没有了沈恒在一旁为她高兴与她分享,又有什么意义!罗府台见季善不说话,也不勉强,继续道:“我真的特别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当初我也曾想过要不我跟着晨曦她母亲去了算了,可我若去了,能记住她的人就少了一个,能记住我与她那些美好时光的人,就更是一个都没有了。毕竟那些美好,就算是晨曦,也大半没参与过,只是属于我们夫妻之间的回忆,我要是也去了,这世上可就再没人知道我的妻子她曾经是多么的美好,她除了一块冰冷的牌位和冰冷的坟茔,就真是再没有任何存在于这世间过的痕迹了。”“但反之,只要我活着一日,她就始终活在我心中一日,那与她其实一直都在,又有什么两样?她照样一直陪着我的,我照样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啊,只不过,旁人看不见她了而已。想来,沈案首当时最大的心愿,也是你能好好活着,活出纵然没有了他,却一样属于自己的精彩来吧?因为你除了是他的妻子,更先是季善,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活在这世上,也不只有夫妻之情,更有其他各方面的情,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与志向。所以,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那样沈案首就算是走,肯定也走不安心的!”季善听罗府台说得语重心长,明白他是真出于一片善意,点头道:“多谢府台大人的劝慰与开解,我这会儿虽还不能如此豁达,但时间是冲淡一切的良药,想来再过一阵子,我会慢慢儿走出来的。我也不会再做傻事了……”说着自嘲一笑,“都说‘千古艰难惟一死’,过了那一刻后,我这会儿还真再鼓不起勇气了,所以您尽可放心,我会努力活下去,会努力让自己活得好的。”罗府台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但眼下也不必为难自己,毕竟你失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