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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到时候万一他们问起为什么要给善善一个外人分,又该作何解释?所以还是不要给善善了的好,以往没有这些个财产时,她一样能活得很好,如今姑爷还出了仕,她日子更是注定会越来越好,就更必要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是吧善善?”连她诚心诚意,毫无杂念的想要补偿善善,善善尚且死活不肯要,一心只想自力更生了,又怎么可能要所谓太夫人‘特意留给’她的财产?一旦要了,便意味着她原谅了太夫人和侯府,也意味着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迎来的妥协与退让,——而她明知道善善不会要,不会妥协,却不替她挡在头里,眼睁睁看着她被变相的逼迫,她以后也没脸再见善善了!季善让裴二夫人一席话说得心里热乎乎的。她当然不可能要裴太夫人留给她的任何东西,不管真是裴太夫人留给她的,还是‘据说’留给她的,都绝不可能要,她也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说辞。不想裴二夫人却抢在了她之前,惟恐她受丝毫的委屈与逼迫,宁愿让自己来做恶人,也宁愿冒让阜阳侯恼上她的风险,——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无条件回护的感觉,这种不用自己发话,便自有人替自己挡在前面的感觉,真的是太窝心了!季善深深看了裴二夫人一眼,又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自己能应付后。方看向阜阳侯,淡淡说道:“侯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二夫人说得对,我一个外人,凭什么分贵府太夫人给她的儿孙们留下的东西呢,旁人万一质疑,可要如何解释?且我夫家虽寒微,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了我相公,他当然就该养活我,让我过上好日子;我也有手有脚,能自己养活自己。所以不该我拿的东西,或者说嗟来之食,我肯定不会要的。”沈恒等她说完,也接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下官定会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的妻儿,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就不劳侯爷纡尊降贵,替下官cao心下官的家务事了。不知侯爷可还有旁的吩咐吗?若是没有,下官与内子便先告辞了。”阜阳侯让夫妻两个一时堵得说不出话来,亏得养气功夫到家,才没有立时变脸。对季善沈恒的不假辞色,或者说是不识抬举早已习惯了便罢了,阜阳侯纵恼怒也有限,可对裴二夫人的“吃里扒外”,阜阳侯便是真个不高兴了。你再是当娘的觉得亏欠了女儿,再是心里恼着自己的丈夫婆婆大伯子,也不能不为大局着想啊,何况他又不是要害她女儿女婿,是实打实的想给他们好处,补贴他们,顺便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而已,她却不待当事人自己跳出来,先就跳了出来反对。不怪母亲之前恼她呢,都是她自找的,二弟和他们家以往待她也太宽容了!阜阳侯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裴二老爷,果然不出他所料,弟弟又快要爆发了,“什么‘嗟来之食’,你祖母和大伯明明就是一番好意,到了你们嘴里,却立时让你们说得如此不堪,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又凭什么连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对方,对方还都是你们的长辈至亲?真是不识好歹,没心没肺没教养的东西……”裴二夫人声音尖利的打断了他,“有爹娘生却没有爹娘养、没爹娘教,当然没心没肺没教养了,怨得了谁呢?老爷要训女儿女婿,且训那您亲自教养长大的去,沈翰林与沈太太是别人家的女儿女婿,只怕还轮不到您越俎代庖,替人家的父母教训他们!”说完转向季善与沈恒,“沈翰林与沈太太且先请回吧,家里乱糟糟的,实在让你们见笑了。钦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好生送了沈翰林与沈太太出去?”对裴二老爷终于彻底冷了心,还好意思跟她说什么他心里其实也是觉着亏欠了善善的,只不过不善言辞,又拉不下脸做父亲的脸来而已,只要善善先软一分,他立马软十分。呸,凭什么要善善先软呢,明明是他们大大的亏欠了善善,结果还要善善先服软,以为自己是谁呢?不知道真心还需真心换吗,就像她和钦儿,因为对善善都是发自内心的愧疚与心痛,都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对她好,所以才能换来善善如今与他们的亲近,——只想仗着侯府的权势和长辈的威严,再以为给点儿所谓的补偿,就能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裴钦心里也早对阜阳侯和裴二老爷很是不满了。明明说好了,只是请善善和妹夫来见祖母最后一面,满足祖母最后的心愿而已,不会有旁的,所以他们夫妇才会那样软磨硬缠善善,弄得她不得不答应了走一趟。结果善善终于来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却还想得寸进尺,妄图给点儿祖母“留给”善善的财物,便变相的逼她原谅,父亲还一言不合就开骂,真是够了!因此听得裴二夫人的吩咐,裴钦立时应道:“是,母亲,我马上送沈翰林和沈太太出去。沈翰林、沈太太,请……”不由分说引着季善与沈恒出去了,再一路出了裴太夫人的院子,方吐了一口气,停住脚看向季善歉然道:“meimei,对不住,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该死活把你和妹夫给拉了来的……”季善摆手道:“没事儿二哥,你当局者迷,我却是旁观者清,他们会这样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并不意外,也并不生气恼怒,只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老母亲尸骨未寒,不是正该伤心欲绝,什么都顾不上的时候吗?结果却立时已能想到借老母亲的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也真是挺让人服气的。”顿了顿,“所以只怕贵府太夫人最后也未必就是真的想见我,未必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过就是旁人假借了她的名义而已。想想也是,一个早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的人,哪还能表达那么复杂的事,自然是身边的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说得裴钦脸色越发难看了,片刻才道:“我们当时都离祖母床前有些远,只有大伯和父亲,还有翟嬷嬷离得最近。因祖母病重以来,一直都是翟嬷嬷衣不解带的服侍,能不假手旁人的,都是自己来,实在困极了也不去睡,就趴在祖母的脚踏上打个盹儿而已……她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服侍祖母的年头比大伯父的年纪还大,自来就颇得大伯父和父亲敬重,此番更是越发敬重她。”“所以她说那是祖母的意思,当时说到meimei时,我也的确看见祖母点头了,便当是……如今想来,祖母的确未必是想见meimei,不过是他们借了祖母的名义在自说自话而已;便退一万步说,真是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