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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贺岁片,景言换了几个台就不想看了。他翻身趴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中午那杯吃了一半融化成一团奶油的冰淇淋,塑料杯下积着一小摊水。景言拿手指蘸着在桌子上胡乱划了几笔。于嫂端来一杯酸奶,不小心踢到什么,景言低头,是上午方叔叔送过来的另一个袋子。他翻了翻,有几本给自己的书,还有两盒乐高和拼图。方非好像知道自己喜欢这些小玩意,总是往家里送。他拆开一个新的放到客厅桌上,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在地上拼,一边拼一边看时钟,不知道小叔叔什么时候才回来。陆谦进门的时候于嫂刚做好饭走了,景言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他走到景言身边坐下,似乎有点累了伸了伸腿。景言感知到身边有人立刻醒了,主动凑到他身边,“叔叔你回来啦。”“恩,吃饭了吗?”景言摇摇头,“还不是很饿,想等你回来一起吃。”陆谦忽然觉得下午的郁气消散了很多,“中午吃那么多炸鸡块当然不饿。”景言有点不好意思抓着块拼图不说话,又想起自己下午一直想着的事,“叔叔你下午是回家看望你家人了是吗?”陆谦突然对他好像多了很多耐心似的,“你想知道?”景言迟疑着点头,“我没听你说起过你家..如果是你的隐私不想说也没事....”“没什么,”陆谦出声打断他,又想了想才开口,“你在我这生活,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一些才对。”“我母亲很早就离开家了,我没什么印象,也没想过去找她。至于我父亲,”他顿了顿,“大概我和他所期望的儿子相差甚远吧,对我没什么耐心,从小也几乎不在我身边。不和你说是因为,”他又停了下,思忖自己怎么措辞比较好,“不和你说是因为可能在我心里,那边也谈不上是什么家人吧。”景言没有出声,离陆谦又靠的近了点,手里翻动一片拼图,陆谦看着他低垂的头,头发上有个和自己很像的旋儿,不知怎的又加了句,“这么看我们还挺像的。都没有人管着是不是?”“不会呀,”景言仰头看着陆谦,声音突然好像变大了不少,有了点理所当然的语气,“怎么会一样呢?我现在不是还有小叔叔你吗?”陆谦低头看着他单纯又笃定的眼神,笑了笑,帮他把那块一直找不到的拼图拼好,“对,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作者有话说:有认识的朋友跟我说觉得进展太慢了。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还是想要尽可能完整描述一个小孩子真正长大的过程。可能我内心不太相信毫无缘由的爱吧也想把这两个角色塑造得更立体一点。不过五章之内两个人就能感知到对方啦。第9章s市是个节日气氛很淡薄的城市,从不下雪,年轻人居多的地方也并不在意春节是不是热热闹闹的。陆谦住的这个高档小区平日里人们都是车进车出,每一栋之间隔着很大一片花园。许是因为放假了,小区里多了一些穿着新衣服跑来跑去的小孩,景言趴在窗台上看他们玩,又默不作声属着一排排挂着的红灯笼。新换的窗帘布散发着干净的味道,于嫂昨天带着两个钟点工忙里忙外,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景言自告奋勇想帮着做点什么,又被她们嫌碍手碍脚赶回房间里歇着。小叔叔除夕前夜还在书房忙了一会儿,今天倒是难得的起得比景言还晚。大门响动了两下,景言跑出去开门锁。于嫂拎着一大袋食材进来了。景言接过她手上的袋子,“先吃点豆浆和包子垫垫肚子,我一会去准备午餐。陆先生特意说今年除夕要多做几个菜,下午可忙呢。”景言吸着豆浆,好像是阿姨自己做的,豆子的味道很浓,不太甜。“阿姨你以前每年除夕都在吗?你家里人也在这吗?”于嫂一边往冰箱里塞东西,一边笑着抬头看他,“陆先生没跟你说吗?”景言咬着吸管摇摇头。于嫂背过身去洗菜,“我认识陆先生的时候他还在读大学呐。”景言有点惊讶,“那么早...”他想了想又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那时候叔叔什么样呀。”于嫂的声音在水流声里断断续续,“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稳重,”又转过头笑着看景言,“但是可比你成熟多了。”景言没说话,于嫂停下手里的活,好像也陷入回忆里。“那时候陆先生读大三了,在做校外的法律援助。我刚到这边找了个小饭店的工作,没做多久老板就跑了,欠了我们一大笔钱。”她叹口气,声音低沉了一些,“老家父母早去世了,我那时候是带着meimei一起来这打工的,人生地不熟,走投无路一点办法都没有,差点饭都吃不上。”阳光慢慢把厨房照得很明亮,景言呆呆地听着阿姨在回忆以前的事。他有点难过,从来只觉得阿姨笑眯眯的很和善,却没想过问问她生活中的事。不只是于嫂,他意识到自己对小叔叔也了解得太少了。陆谦或许只把他当做小孩子,大人很少跟小孩子分享自己的事。但景言总想知道得再多一点。“后来别人告诉我去找一个法律援助中心,当天正好是你陆叔叔值班。他当时还是个学生,对我又耐心又负责,请了两天假带我跑这跑那,替我解决了数不清的麻烦。后来好不容易拿回来一点赔偿金,他还挺不满意的呢,”于嫂想到这忍不住又笑了,“他那个时候就要强得很,觉得该有的补偿没拿回来。我已经很知足了,陆先生看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就问我要不要来他家帮忙。喏,你看,一做就是这么多年。”于嫂打开冰箱门,景言看到她擦擦泛红的眼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去拿菜。他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话,“阿姨我也来帮你准备。今年我们多做点菜吧。”于嫂拿了两把青菜出来,“好呀,每年陆先生都一个人吃饭,也不让我做什么。今年多了你这个小可怜儿,阿姨多做几个你爱吃的。”十点多的时候陆谦从房间里出来,景言一听到小叔叔的声音就忍不住分散精力,于嫂笑话他像见着太阳想打滚儿的猫。景言吐吐舌头,跑到沙发边上。陆谦难得起这么晚,生物钟有点清醒不过来似的。昨晚他和跨洋的投资方通电话会议,本来是可以放在白天解决的事,但他想着今天还是得想办法空出来,硬生生赶在半夜解决了。此刻他带着点起床后的倦怠,景言在他旁边坐下,“叔叔你今天起得好晚啊。”“恩,昨天晚上忙了一会,”陆谦活动下脖子,瞥了眼笑眯眯的景言,“为了陪你过节。”景言嘿嘿笑了两声,看他一直揉着脖子,凑过去问,“要我帮你按一下吗。”快十六岁的男孩手脚都像枝条一样长了不少,但景言动起来总是磕磕绊绊带着点不协调的姿态。陆谦眼看着他爬上沙发又要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