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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在房内温柔地叫唤几声,看看窗外依旧是清月照满地,似乎隐秘着一种压抑,只待血rou炸裂的瞬间,破碎而了无痕。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内,月色如练,庭院菲菲如同铺上一层绸缎衣锦,华美而亮泽。夜里的夏花早已沉睡,花苞闭起,安然中带着几分娇羞可人,风过青竹,谡谡的声响,竹柏的影子斑驳在地面,化成一些魍魉魑魅的样子,狰狞而诡异,打破这安详的夜色。忽然仙人驾云而至,清霜衣袂飘扬如同霜花开落,静谧无声。“去哪里了?以后出去跟我说一声,我会担心你。”烬渊着急地将殿雪尘拥到怀里,竟发现对方的身体冷如冰蟾,抓不到一丝体温。一触碰烬渊便能察觉到殿雪尘灵力虚弱,他连忙抵着殿雪尘的后背,将自己过半灵力全部渡到对方体内,紧张地问道:“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殿雪尘冷若冰霜地推开烬渊,眼中不带一丝柔情与笑意,他道:“不必了。”烬渊一愣,不悦地将殿雪尘抱回怀里继续为其疗伤,一边哄道:“听话,你伤得很重。”“烬渊。”“你说什么。”烬渊动作停顿下来,诡异地看着面前冷漠的殿雪尘,想笑却有些怒火。“清安,是我做错什么吗?”烬渊认真地回想着他最近的事,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做错。“你我不过一场戏,我醒了,你也醒罢。”殿雪尘冷漠地看着烬渊言道。烬渊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殿雪尘,目光移到对方的手腕上,那串瓷珠又重新戴回,似乎从未取下过,他突然很想笑,不知为何,就是想笑。“我找到尚晞了。”“夜尚晞?”烬渊头脑发麻,浑身无力,是那种连话也没力气说的苍白。“回坎司罢。”殿雪尘冷冷地落下一语,似乎这几个月来的情意当真是一场逼真的戏。“你这重伤也是因为夜尚晞?!”烬渊用力抓着殿雪尘的肩,发狂似的大吼起来,眼眸顿时通红一片,带着nongnong的怒火。“与你无关。”殿雪尘冷然地推开烬渊的手,淡淡道。“你说过夜尚晞不过一场梦。”烬渊垂下双臂,自嘲地轻笑道,“你说你已经梦醒。”“我以为尚晞死了,可如今他还活着。”殿雪尘冷傲地言道,不给烬渊一丝误会的机会。烬渊“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干脆拂袍潇洒地坐到地上,语气变得有些飘渺无物,他道:“那我和你算何。”“不过一场戏罢了。”殿雪尘扫了一眼地上的烬渊,面无表情地言道。“原来哥哥做戏如此逼真。”烬渊长吁一气,他紧紧盯着殿雪尘冷笑道,“果然是坎司司主,戏还能演到床上。”“无论如何,到此为止。”烬渊站起来,风流轻佻地捏起殿雪尘的下巴,闲闲地言道:“我说哥哥,夜尚晞啊,应该没有弟弟我这么会伺候你罢?”“你说何。”殿雪尘眼中怒气乍现,用力拂去烬渊的手,冰寒的气息几欲将周围的空气冻结。烬渊抱手胸前打量着殿雪尘,眼中除了冰冷便无其他,他轻浮地言道:“你们两情相悦,加上哥哥如此绝色美人,夜尚晞怎能坐怀不乱?”“也难得夜尚晞不介意,哥哥这身子陪了我几百年。”烬渊轻笑起来上下打量着殿雪尘继续冷嘲热讽道。殿雪尘闻言浑身一颤,他缓缓闭上眼睛,对方的话如同带刺的藤鞭打在自己身上,藏在袖内的手紧握着压制那如同被削rou削骨一般的疼痛,本就虚弱的脸色更为惨白。烬渊看着紧闭双眸的殿雪尘,露出一抹如同暗夜幽灵般的诡笑,温文尔雅地弯身作揖行礼道:“弟弟告退。”他毫无留恋地迈步越过殿雪尘,不多不少走了五步,他语气平静地道:“我爱了你六百年,终是比不上他。”“当日你问我,若你亲口让我离开,我会如何。”烬渊仰头看向那一轮清月,脸上是秋染般的萧瑟,“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做到。”话音落,人已不在,亦真亦假,只是一场戏,一场梦。殿雪尘缓缓睁开眼眸,木讷的迈步向前走入房中,他只觉好累,好困,好想就这样沉睡过去,不用理会尘世一切的苦恼。目光落到桌面上静静躺着的息泪伞上,那一滴血红泪斑在如今看来竟如此触目惊心,突然他自嘲一笑,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珠终是悲哀地滴下。他疲惫地躺倒床上,被窝里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夹杂着好闻的杏花香,任凭泪水浸湿一枕愁绪,突然胸口的疼痛让殿雪尘惊恐地呜咽起来。渐渐那阵剜心般的揪疼消失,也让殿雪尘长吁一气,只觉眼前一黑便毫无意识地沉睡过去,呼吸很轻,轻得似乎下一刻便会魂飞魄散。房内灵光初现,一名耄耋老人缓缓走到床边,他看了看床上蜷缩而眠的男子,长叹一气,执起殿雪尘的手腕仔细地探脉。“三万五千年前,若那灯芯没有动情,如今也不会如此。”虚影道人摇首道。殿雪尘醒过来,他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道:“三万五千年后,他也没有后悔。”“你被狄火伤得很重,仙力大损,所以这心疾会更加频发。”虚影道人轻叹道,他一甩拂尘,金色的气流顺着拂尘流泻而出,包围着殿雪尘的周身,为其输进精纯的仙气。待气流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到殿雪尘枕边言道:“此药也只能治标,看造化了。”言罢那白发老人便消失无踪。漆黑安静的房内,没有一丝气息,死寂无声,徒有那记载着轮回之缘的杳玉暗暗发亮,房间如同一个冰冷的墓室,埋葬着不知多少深情。【阴界·民间·圣寰】“来呀!给本公子上酒!”烬渊醉醺醺的一句高声大喊,伴随着一人撞坏桌椅的巨响。“谁啊!啊啊??烬渊大人??”止衡一走出来便看到烬渊抱着酒坛子颇为不雅地趴在地上喃喃着。“止衡?来陪本公子喝一杯!”烬渊呵呵地笑起来一手勾搭着止衡的肩,浑身都是烈酒刺鼻的味道。“烬渊大人,你怎么了?”止衡惊慌失措地将烬渊扶到椅子上,唤小侍拿来醒酒汤。“本公子输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样?好笑吧?”烬渊打了个嗝,开怀大笑着鼓起掌来,连眼睛都笑弯,如一轮残月。“怎么会,烬渊大人把这个喝了。”止衡拿过醒酒汤送到烬渊唇边。“是酒吗?”烬渊迷迷糊糊地问道。“是是是,是好酒。”止衡连连颔首道。“真够朋友!”烬渊哈哈大笑,端起那一大碗醒酒汤毫不停歇地饮下,末了他打了个嗝疑惑地言道,“止衡,你这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