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辆搬家公司的车开过去,这边徐莫的车的后备箱又开着,里面放了两个纸箱,冷昕手里还拎着笔记本包,这就有些稀奇了。季琰川看向冷昕,问道:“你这是……”“搬家啊,还能是什么!”徐莫抢白,还很不耐烦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季琰川愣了愣,下意识就问,“为什么搬?”冷昕淡淡道:“租期到期了。”“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不是什么大事。”季琰川语塞,又追问:“那你搬到哪里去?”“我家。”徐莫冷冷的声音像是扇了季琰川一巴掌,他猛然想起那天在电梯里徐莫对冷昕亲密的举动,还有冷昕对他说的那番话。忽然就觉得好像一直悬在头顶的那盆凉水一下子翻了,浇透了他一身。“哼。”徐莫冷笑一声,扔了香烟,用脚尖踩灭烟头,向冷昕走过去,拉过冷昕的手腕,看也不看季琰川一眼,将冷昕塞进副驾驶。然后关上后备箱和后座的门,坐进驾驶位里,看了一眼躺在后座上装死的徐暮,发动车子徜徉离去。季琰川呆呆地站在公寓门口,看着离去的银色轿车,觉得自己很狼狈。直到徐莫驾车离开小区,徐暮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来,两手抱拳,对她老哥赞叹道:“老哥,你刚才太威风了!简直像个攻!”“我去你……咳,老子本来就是在上面的那个!”徐莫本来想骂娘,但是想想徐暮的娘也是他娘,就不劳烦亲娘出场了。徐暮:“噗,可拉倒吧。在上面的那个也不总是攻。”徐莫忍不住了,“你他妈在学校里都学了什么东西!”徐暮一本正经道:“报告老哥,上学期选修课我拿了优秀。”“冷昕,你们知大的医学生都是这样的吗?”徐莫无语地看冷昕一眼。冷昕脑子里还在想季琰川的事,被徐莫一叫名字便回过神来,看了看徐莫,也没注意刚才徐莫徐暮在吵什么,于是随口应付了一句。“嗯,差不多吧。”“……”第9章欧式床帏边角的流苏细微地颤抖,黄昏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酒红色床单上,两具光裸的身体交叠缠绵,喘息声和两人之间的yin言媟语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更加yin靡不堪。门外,一个瘦小的人影仓皇而逃。直至屋外院落,被那橘黄色的暖阳一照,让他忽然有种反胃的感觉,他捂着嘴巴,一步一步走到那片母亲悉心照料的蔷薇花丛边,他本以为母亲的花多少可以让他舒服点,却没想到那股花香窜入鼻中,他却不可控制地呕吐起来。阳光穿过复古的花色玻璃窗,女人的面容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她背着光,面前的孩子颤抖地站在她的阴影之下,身后狭窄的壁橱。她一步步地靠近,直到孩子被她吓得躲进壁橱里,那女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可怕。“小少爷,我们来玩捉迷藏吧,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否则,我就要拐走你的母亲了,我要让她永远不会再见到你。嘘,藏好了。”那个前几日在床上讨好他母亲的女人如此说道。他的视线随着缓缓合上的橱门陷入了黑暗,他的身体被黑暗包裹着。父亲出差了,母亲今早回了老家,哥哥jiejie在上学,家里的佣人通常不会到这间屋子里来,没有人会来救他。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五个小时?两天?或者更久?他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最后提前回来的父亲发现了异常,立刻派人搜索了整个屋子,最终是哥哥和jiejie发现了他被锁在过世的爷爷的屋子壁橱里。那时候的他已经被关了四天,几乎丢了半条命。沉闷地窒息感包裹住了他,天知道他是废了多大劲才活过来。季琰川睁开眼的时候时钟刚过凌晨4点。他缓缓地坐起身,不停地深呼吸,手不自觉地扶上额头,却发现已是满头大汗。落地窗外是整个Z市的凌晨夜景,他的大学时代曾数次看过,每次身边的人不是喝的酩酊大醉,就是因通宵复习两眼昏聩。唯有一次,身边的人是平和安宁的。那天他们一行人突发奇想去Z市南郊山脉露营,大晚上一群人有的喝得昏天黑地,有的暧昧地玩着刺激的游戏,有的老老实实负责烤rou。最后几乎所有人疯玩之后累得睡着了,鼾声四起。他不忍入睡,想看一看这山间日出。不知在临崖石阶上坐了多久,他几乎快要睡着,有人轻轻地走过来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他看了一眼来人,又看看时间,放心地打起盹儿。很久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喊他。“季琰川,天边亮了。”他眯了眯眼睛睁开来,看到有一片淡金色的光线一点点燃亮了城市的尽头,没过一会儿,醒目的半圆轮廓缓缓出现。他看了看身边的那人,面庞白皙清丽,鼻尖因为山间的寒气冻得有些发红,平日里淡漠疏离的表情在日出之时缓缓融化开一片淡淡的喜悦。不知是看日出还是看那人,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好像沉浸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中,像刚刚冒尖儿的嫩芽,脆弱而有力。那人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求证似的看他一眼,眼神一愣,立马转过头。他讪讪地笑了笑,将身上的外衣披在那人身上。“小心着凉,小冷昕。”他看着那人渐渐烧红的耳朵,微笑着如此说道。季琰川坐在床上,面容疲惫,他望着窗外的Z市想起了那些可以被称作是威胁的回忆。他越是不敢触碰,那些记忆终会在某次噩梦之后如海浪般翻涌而来,他无法呼吸,却心里似乎总有块地方叫着还不够。凌晨四点,昼与夜的交界,在黑暗与光明的夹缝中,季琰川头一次这么清醒地感受到贪欲、恐惧、虚伪和孤独在身体里四处游荡冲撞,好像要击碎神经重塑这具空虚的身体。季琰川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半梦半醒地坐在床上坐了多久。脑海里灰蒙蒙的一片。后来惊醒季琰川的是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终于不再发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了来电名称。“老季,快猜我在哪!”电话那头的周秦声音一如多年前那么爽朗,还很贱。季琰川动了动苍白的唇,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嗯?哪?”“ImintheJohnF.KennedyIionalAirport!Now!”“So?”“Imingbad,Illseeyouthiswee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