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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听见薛羿说,“你说我也就算了,不要扯上白陆语。”白陆语咬紧了下唇,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双腿有些发麻。脑子嗡鸣,还存留些许理智。他听到老三“嘁”了一声,恍惚间还听见薛羿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话。他听不清,更记不得了。那句“你有病吧”和那句“不要扯上白陆语”就已经太足够了。足够到,他下定决心只和薛羿做兄弟。半点念头也不敢有了。你看啊白陆语,人家就算连弯都也不带着你的。还痴心妄想什么呢。白陆语坐在动车上,这一路都靠着车窗反复思量。他可以找出无数证据来证明他和薛羿有可能,也可以找出无数证据推翻那些未明火花。温水煮青蛙,甚是难熬。白陆语的头抵着车窗,觉得人生,有时候真的无趣得紧。这样和薛羿同居,又能熬得了几年。就算他愿意熬,薛羿呢,他愿意吗?白陆语不敢细想,他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色。呼了一口气,在窗上凝了白白一片。他伸出指头,写了个“羿”字。薛羿在南京的签售已经结束了,不急着赶回去。因为还有一场婚宴要去,就在明天。虽然老三说得轻松,只是吃个饭。但他知道,凡是牵扯到婚姻大事,都不会太简单。薛羿漫无目的地走在南京街头,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白陆语。白陆语将来也是要结婚的。他的老婆又会是什么样。薛羿觉得自己想象不出来。但他觉得,那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人。一定又漂亮,又温柔,也一定很聪明。不会像自己这样,摸不着头脑地就踩到了白陆语的尾巴。那么她就不会知道,白陆语被气到眼底发亮,面红耳赤的样子,有多可爱。薛羿想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眸,那双眼像是住进了银河,缓缓地在淌。他从前不知道,眸若星辰这个词可以这样贴切。很想要,想要拥有这片银河。薛羿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夫子庙附近。快周末,人头攒动。他一向不喜欢凑热闹,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走了进去。第7章我很想你回家后洗去一身疲惫,白陆语睡得很深。前阵子那些扰乱他心神的梦境,自薛羿离开后再没出现过。而躺在旅馆里的薛羿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夫子庙内敬香时,他不小心弄跌了手里的线香,一时狼藉。他向来不信鬼神,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走进了寺庙。心不诚,自然不会有神庇佑。薛羿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可这一时除了白陆语,又有什么能够让他烦心?薛羿想不通。同样想不通的还有一大早起来给表哥当苦力的白陆语。虽然表哥早就扯了证,但家里人还是很重视仪式的。应女方的要求,还要再补办一场西式婚礼。说是西式婚礼,实施起来仍然不中不西,不土不洋。新郎要开着车去新娘家接亲,要寻找被伴娘藏起的婚鞋,然后接一大家子去酒店吃酒席。中途还要听唠叨的司仪说着老套的祝酒词。白陆语昏昏沉沉,坐在酒席间吃菜,也觉得味同嚼蜡。这种多方妥协的婚礼,到底为什么还能存在。白陆语撑着额头,不自觉地松了一下领带。许久不打领带,还真挺不习惯。他抬眼,稍微打量了四周。婚宴请了很多人,婆婆阿姨们坐了一桌,表兄弟们又另坐一桌,新郎新娘的同学朋友也分坐几桌。三姑穿了一身红,满脸喜色。抱着孙子在厅里走走停停。走到白陆语这一桌时,还让白陆语多吃点。白陆语应声笑笑,多夹了几筷子。三姑也冲他点点头。他不太擅长和家里的亲戚打交道,对这个结婚了的表哥也知之甚少。就连他结婚领证的消息也是家人吃饭闲聊时随口提的,听说是奉子成婚。表哥不成气候,风评很一般。三姑对他甚是溺爱,向来不打不骂,由着他去。要不是表嫂生了个男孩,恐怕姑姑也不会逼着他们结婚。白陆语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管得未免略宽,竟开始对别人家的私事做起点评来。“陆语,哥敬你一杯。”“谢谢你们都来参加我的婚礼啊。”表哥举起酒杯向桌上的人示意,跟在他身后的表嫂也稍微抿了一口酒。白陆语进酒店前一直跟在后面帮表哥一家提东西,帮忙照顾亲戚家的小孩,没来得及看表嫂一眼。这么一看,他怔住了。竟然是她。竟然是她。薛羿看见老三的妻子时也是这个反应,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擂了老三一拳。“终于不怂了?”老三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很羞涩。他背后的女生也笑得一脸明媚,不似当年。长发不再掩住她的脸,而是被挽在脑后,很是温婉。“好久不见。”薛羿嘴角上扬,“好久不见。”老三揽着他的肩,“坐坐坐,别站着。”同是婚宴,薛羿这边的气氛要比白陆语那边温馨许多。只简单摆了几桌,请的都是熟人,倒真像是普通的吃一顿饭。薛羿不至于傻到去问老三他怎么和团支书谈上恋爱的,只在一边负责吃菜和捧场。老三和几个同事谈了一些工作日常,薛羿不想插话,讨得清闲。新娘只穿了一件白裙,笑着看老三。薛羿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老三,依旧是大学时那样有点愣,有点傻,说话大嗓门。薛羿的眼里也染上笑意。如果不是印象太深刻,他甚至怀疑毕业时那个面带嘲讽在避雨亭里质问他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他的臆想。似乎也就是从那天起,白陆语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要不是毕业后,他硬拉着白陆语和自己同居。大概毕业后,他们也会像自己和老三这样,直到对方要结婚了,才会赶来聚一场吧。薛羿夹了一片笋,放在嘴里嚼。这样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但是……他完全不想这样。完全,不想。大概是魔怔了,他好像真的听见白陆语的名字。有一双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跟你说话呢,老四没跟着你来吗?”薛羿回过神来,“他啊……”薛羿放下筷子,“他回老家喝喜酒了。”白陆语觉得有点头疼。帮表哥挡太多酒了。不说喝酒,光是大学的班长变成了自己表嫂来说,也够他消化了。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话,他今儿算是明白过来了。孽缘,都是孽缘。他借口醉了,提前退了席。夜风稍冷,吹他酒醒。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车流不息。白陆语突然在这一刻非常想见到薛羿。非常,非常想。动作比意识更快一步,他将醉未醉,发了一条微信给薛羿。“我很想你。”发出去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