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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夏高兴得唇角都要裂到帽子上的金花,从今天起,我和采薇就是正头夫妻了。两人走到喜堂拜天地。司仪唱道:“一拜天地!”两人对着门外一拜。“二拜高堂!”两人转身,对着正座上的汪千户一拜。但是,转过来的瞬间,原本活生生的汪千户却变成了一块灵牌,上面写着“顕考汪公讳伯达之灵位”。这是怎么回事?汪大夏连忙跑过去,手指刚刚触到灵牌,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喜堂变灵堂,喜服变丧服,只有唢呐高亢的乐声的不变,从变成了。“不!不!”汪大夏在梦中也不能接受父亲的死亡,大声从梦中惊醒了。醒来时,他身如火炭、咽喉就像沙纸打磨过似的、浑身骨头都疼,刚一坐起,眼前天旋地转,砸在枕头上,居然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船上的伙计端着一碗粥,“客官,你生病了,喝碗粥吧。”汪大夏没有胃口,嗓音沙哑:“到宜春了吗?”伙计说道:“还没有,现在外头下着大雨,长江大风大浪,又是夜里,不敢夜行,都开到港口码头停船。我们现在在码头客栈里,客官病了叫不醒,我们就把客官抬到客栈里歇着,等大雨停了再启航。客官,您病的很重,得赶紧请大夫看看,别小病拖成大病。”汪大夏浑身无力,实在撑不住了,便不再逞强,掏了一角银子给伙计,“快去请最好的来,剩下给你当赏钱。”他必须好起来才能找严世蕃复仇。现在这副身体杀鸡都难。伙计得了钱,去找大夫,刚下楼到了大堂,就看见“妙手回春”的旗帜,一个江湖郎中正在埋头吃鱼面,饭桌上还搁着一个虎撑。作者有话要说: 双夏重逢第196章圆梦外头风雨大作,既然有现成的大夫,就不要舍近求远了。伙计下楼,对吃面的江湖郎中说道:“我家客人生病了,请大夫上去看看。”江湖郎中拿起醋壶,往面碗里头倒醋,谁知这醋壶就像前列腺出了问题的男人,滴了两滴就没有了。“小二!加点醋!”江湖郎中解决了醋了问题,对伙计说道:“我坐了好几天船,晃的头晕,只想吃碗面去客房休息,麻烦另请高明。”伙计说道:“离这里最近的药铺至少二里地,又下着大雨,大冬天的,药铺大夫估计不会出诊,还望大夫行个方便,给我家客人看看。”言谈间,店小二将醋壶加满,江湖郎中不要钱似的顿顿顿往面碗里倒醋,酸香四溢,“我今天真不舒服,怕诊断有误,你找客栈掌柜的打听打听,应该有其他的跑江湖的郎中。”江湖郎中继续吃面,伙计再次被拒绝,只得去找掌柜打听附近的大夫。掌柜的说没有,今天只看见这个吃面的江湖郎中入住客栈。伙计只得厚着脸皮折返,他拿出钱袋子,往饭桌上一扔,啪的一声,吓得吃面的郎中差点掉了筷子。“要多少钱?开个价。”伙计说道。话音刚落,伙计感觉到后脖子一凉,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你是请大夫,还是恐吓大夫?”伙计不敢回头看,“当……当然是请。掌柜的说大夫独此一家,没有其他郎中入住,我家客人病的很重,上船时还生龙活虎,现在都起不了床了。”掌柜的连忙过来说和,“这都是真的,别误会、别打架,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随着刀剑入鞘之声响起,后脖子的凉气没有了,伙计壮胆回头一瞧,是个颇为俊俏的游侠,刚才就坐在江湖郎中旁边的饭桌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陆缨,江湖郎中就是魏采薇,她还是自称“禾大夫”。他们的目的地是湖北武当山,也是在江西被风雨困在港口了。伙计连忙向魏采薇一揖赔罪,“对不住,刚才小的一时心急,拿钱砸人,怪不尊重的,小的错了。”舟车劳顿,魏采薇胃口不好,加了醋,把面调成重口味,也只是勉强吃了几筷子就放下了,说道:“问诊先给二十钱,开药方针灸推拿另算钱,我今日精神不好,提前说清楚,若诊错了,概不负责。”魏采薇并不想赚钱,但是听伙计说如此着急,医者父母心,能救得一个是一个。伙计给了半吊钱,一共五十个钱给她。她只收了二十个钱,跟着伙计上了楼。客栈为了省钱,房间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油灯的灯芯小的像米粒似的一点,真的就是一灯如豆,昏暗之下除了人影,什么都看不清。魏采薇只看见床上侧躺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身形偏瘦,被子下的身体扁平没有起伏,是个瘦长的男子。男子面朝着外面,但是散发遮住大半个脸,看不清相貌,听见他的呼吸声很重,夹杂痰音和颤音,果然是病重。病人很高,客栈的被子都盖不住他了,因发着烧,病人现在处于昏睡状态,求生的本能还是不知觉蜷缩着身体,尽量把身体裹在被子里,只是被子太小了,他露出一只大脚和半截小腿。小腿还挺白的,比油灯还亮。魏采薇对伙计说道:“你去找掌柜要两床被子来。被子太小了,没病都要冻出病来。”伙计赶紧下楼。魏采薇先给病人把脉,捏着的手腕就像一截火炭,脉象紊乱急促,初次是诊断是得了风寒。诊脉是第一步,还要看舌头和瞳孔,但客栈的油灯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看不清楚,魏采薇从药袋里取出一截蜡烛点燃,客房立刻亮堂起来了,一看就是有行走江湖的经验。魏采薇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拨开了病人覆在面上的散发,一看吓一跳!身体一晃,蜡油都滴在病人脸上了!病人面部轮廓神似汪大夏,虽然他下巴的胡须都有指甲那么长了,短短yingying的挺立,就像一块刺猬皮,上一世的汪公公,这一世恣意飞扬的少年郎都没有留过胡子,但同眠共枕多年,魏采薇还是能从烛光里辨认轮廓。可是汪大夏在东南沿海寻找去年袭击汪千户的倭寇,怎么到江西来了。魏采薇推了推病人,“快醒醒!”病人昏迷不醒。为了确认他的身份,魏采薇拿出一炳锋利的小刀,给病人刮胡须,刮到一半,陆缨敲门,催促道:“还没看完?你该休息去了。”魏采薇说道:“快进来,你看看他是谁!”陆缨推门而入,看到了刮了一半胡须的男子,“这……好像汪大夏。但是他应该在东南沿海,会不会只是长的像?”魏采薇刷刷几刀,刮完了胡子,越来越像,又掀开被子,伸手去解开病人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