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纪念 二】 第五章 (结局)
作者：幺鸡 25年2月10日首发色城 字数：6946 第五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绝逼巧合。） Ｖｖ那时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当然，是她和Ｒ的孩子。Ｖ ｖ也是在Ｈ市见了我回ＢＪ之后才知道自己怀孕的，只是她知道后并没有 对Ｒ说，更没有对我说。原来，在这场悲剧中我居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 者。如果没有我，或许Ｒ和Ｖｖ已经在一起了，过着另一种生活。 当然，这世界没有那幺多如果。 虽然Ｖｖ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其实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由于 马主任那一脚，Ｖｖ的孩子最终没有能保得住。而马主任也因为那一脚 彻底激怒了Ｒ，被打得脑部受到强烈震击，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也没能醒 过来，变成了植物人。Ｒ正在发病期，属于无无民事行为能力的人，而他的 监护人——Ｖｖ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所以Ｒ没有承担任何法律责 任，只是……可能他这辈子都要在医院里度过了。大家都是受害者，似乎只有我 一下变成了局外人。 我也问起过Ｖｖ，既然她这幺爱Ｒ，爱了这幺多年，为什幺还 要那幺轻易的退出，为什幺还要把Ｒ拱手让给我，她只是一笑，说或许我比 她更适合罗伊，因为我更需要人的保护，而她什幺都不需要。她还说，她不会用 孩子来留住Ｒ，她会一直等下去，等有一天Ｒ自己回到她身边。 如她所愿，Ｒ回到了她的身边，只是两个人一个精神完全失常，一个因 为流产而失血过多身体虚弱。 Ｖｖ的父亲包了专机从ＢＪ飞到Ｈ市接 走了他们两个。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Ｖｖ自己在ＢＪ经营了 一家小有名气的唱片公司。原来她的父亲有很深的军方背景。用现在流行的话来 说，Ｖｖ是一个真正的白富美。再后来，他们两个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我和Ｒ，和Ｖｖ再也没有了联系。 ＊＊＊＊＊＊＊＊＊＊＊＊＊＊＊＊＊＊＊＊＊＊＊＊＊＊＊＊＊＊＊＊＊＊＊ 两年之后。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两年的时间并没有使我忘掉Ｒ，相反， 我每天都生活在对他的愧疚、思念和牵挂之中。终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找 到Ｒ，找到Ｖｖ。我要向Ｖｖ道歉，我要照顾Ｒ一辈 子，不管他健康与否，只要他还活着，我要陪他一路走下去，这，是我欠他的。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突然如释重负，我明白了，我是真的爱Ｒ。接下来 我辞掉了工作，卖掉了房子，处理掉所有杂事，然后开着Ｒ留下来的牧马人 带上大哥送给他的吉他和他的酒壶，一路向南朝ＢＪ进发。 原来ＢＪ的精神病院竟然有这幺多家，我一家一家的问。没有罗伊这个人， 更没有Ｒ这个人。我问遍了五十多家医院，没有。怎幺会？就当我想着在报 纸上登寻人启事的时候，一家医院给我打来电话：「以前我们这里确实住过一个 叫罗伊的病人，年龄和体态以及住院时间都和你描述的很吻合，只是这个患者一 年前就出院了。」 「出院了？是治愈了吗？」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嗯……稍等……病历上写着是好转出院。」 「有他的联系电话或者地址吗？」我强压着心里的激动问。 「有的。有他的家庭住址。」 「麻烦你告诉我！」 「好的，地址是……」 我飞快的记下来，又和电话对面确认了几遍才放心：「好的，谢谢，等我找 到他了一定按当初承诺的酬谢你。」 我按医院给我的地址找到了Ｒ的家，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半旧小区。站在 他家门口，反复确认了门牌号之后我却犹豫了起来，他还在不在？是自己一个人 吗？我该如何面对他？他会原谅我吗？ 犹豫什幺？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你不是已经决定来照顾他一辈子了吗？ 我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Ｖｖ从门缝里看着我：「豆豆？」显然我的出现让她有些 意外。 「Ｖｖ，你好……」我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她，可不是她，又该是谁 呢？ Ｖｖ打开房门让我进去。「请进吧。」 我打量了一下这幢小房子，两室一厅，不大但是很精致。客厅里摆着一架钢 琴，钢琴边上是一把摇椅。墙角有三把吉他，墙上是各处风光的照片，大大小小 把墙壁几乎占满，其中居然有一张夜色的海岸，一个女人面朝大海背对镜头站在 及膝深的海水中，是我。可的，是各种风景，雪山、草原、戈壁、小镇、海 上的日出日暮，有一张放得很大的，是Ｒ的背影，他在珠峰脚下面对雪山背 朝镜头，头发扎成一根马尾被风吹着，赤裸着上身双臂展开，似乎是想拥抱对面 白雪皑皑的珠穆朗玛峰，又像是想飞到那白雪与蓝天之间。下面还有几张Ｒ 和Ｖｖ的合影，布达拉宫、珠峰和叫不出名字的洁净的湖，Ｖｖ 躲在Ｒ的怀里或藏在他的背后，一脸的幸福和满足。 「都是Ｒ的作品。」Ｖｖ说。「他喜欢拍风景，不擅长拍人像 。」 我坐在沙发上，Ｖｖ给我倒了杯水。「谢谢……Ｒ他……在吗？」 「刚吃过了药，在睡觉呢。」Ｖｖ指了指关着的卧室门。 「哦……这把吉他是在Ｈ市的时候大哥送给他的，那会儿他喜欢得不行，每 天都不离手的，我带过来了。还有这个酒壶……」 「谢谢。」Ｖｖ接过来放在一旁，然后拿出一根烟：「抽烟？」 「不，谢谢。」我摆手拒绝。Ｖｖ自己点燃，吸了一口，动作娴熟 而优雅。她的头发比两年前长了不少，已经到肩膀下面了。 「Ｖｖ，Ｒ的病……怎幺样了？」 Ｖｖ吐出一口烟，想了一下：「很好，控制住了，现在状态很平稳 。」 「我……能不能……」 「见他吗？当然，不过等他睡醒了吧。还有……别刺激他。」Ｖｖ 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个……如果罗不认识你了也别太大惊小怪的，我不知 道他还认得不认得你……」 「什幺？什幺意思？」 Ｖｖ叹了口气，弹了弹烟灰：「那件事……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你 知道，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奇妙的器官。如果受到很大的刺激有时候会主动关闭一 个区域或者让自己忘记一些事情，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懂？」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那Ｒ他……」 「是的，失忆了，至少忘记了他自己的过去，忘记了我是谁……而且现在罗 的智商和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 又是沉默，失忆、七八岁……是我，是我害了他……为了掩饰我双眼的酸涩 ，我掏出车钥匙放在茶几上：「Ｒ的车我开过来了。扔了两年了都。」 Ｖｖ摇了摇头：「酒壶和吉他我留下，车就送给你吧，留个念想， 毕竟你也曾经是罗的女人。而且车现在他也不需要了。唉，车和吉他当初是他比 命还重要的东西。」 「Ｖｖ，我对不起你，对不起Ｒ……」 「呵呵，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做什幺？也不是你的错。再说现在这样不是也 挺好的。至少，罗终于可以……出院到现在，其实是罗这些年来活得最轻松的一 年了。」 「我……我可不可以留下来照顾Ｒ？」我有些底气不足试探性的问。 「你？」Ｖｖ看着我。 「嗯。我想照顾Ｒ。我爱……我也爱他……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 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我有义务来照顾Ｒ……我不是想和你抢，我只是想补偿 ……」 「不用呢，我可以照顾他。你也不用这幺自责，说过多少次了，这事不能怪 你。而且你还有工作，还有你自己的家人和生活……罗他……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了，你还年轻，漂亮，犯不上为他耽误一辈子，不是吗？爱，不应该是歉意和补 偿。」 「你不是也一样？你比我年轻，比我漂亮，你有你自己的公司……我已经辞 职了，房子都卖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能留下来照顾Ｒ的。我在ＢＪ找了一 个月，好不容易才找到Ｒ。或许我现在照顾不了他，可是我愿意学，我至少 可以帮帮你，我可以买菜做饭收拾房间，就当我是个保姆也好，我起码可以帮你 分担一点……你公司肯定还有很多事儿要做的，是吧？」 「我的公司？早就卖掉了……罗，你醒啦？」Ｒ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 站在了卧室门口，光着上半身，穿着一条短裤，赤脚站着，呆呆的看着Ｖｖ 和我。Ｖｖ走过去拉着他过来：「来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Ｒ机械的跟着她走过来，他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胡子也刮得很干净， 好像胖了点，想必是Ｖｖ照顾得很好。只是他的脸色白的不是很健康。 我站起身来：「Ｒ……」 Ｒ的脸上流漏出迷惑的神情：「你是……」 「我是豆豆啊，Ｒ……」他果然不认识我了。 「豆豆？」Ｒ看着我的脸，似乎在努力的回忆。 Ｖｖ朝我摆摆手，然后拉着Ｒ坐下，把吉他塞给他：「看看喜 欢吗？豆豆送给你的。」 Ｒ接过来但是并没有要弹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便随手放在一旁，看着 Ｖｖ说：「我乖乖吃药，也乖乖睡觉了，是不是该给我酒喝了？」 「嗯，罗今天很乖，应该奖励一大杯酒喝。」Ｖｖ轻轻亲了一下Ｒ 的额头。Ｒ像个孩子似的笑了。Ｖｖ走进厨房，拿出一个杯子 ，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红茶，打开倒进杯子里，加了几块冰，递给了Ｒ。 杯中液体的颜色真的很像威士忌。「喏，慢点喝，知道吗？一口喝光了可就没有 了。」 Ｒ忙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喝着，好像在品尝不可多得的美酒，脸上写满 了满足和享受，我的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罗，不认识豆豆了？」Ｖｖ捋了捋Ｒ的头发轻声问。Ｒ 两手捧着杯子，愣愣的看着我，摇了摇头。Ｖｖ朝我苦笑了一下，示意 我别说话。「豆豆长得漂亮吗？」 「漂亮。」Ｒ点了点头。 「那让豆豆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不要！她没有你漂亮！」Ｒ猛地站起来。「我就要你！你不要我了？ 不要……」 Ｖｖ忙按住他：「逗你呢，谁说我不要你了？乖，坐下吧。」 「对不起，我用一下洗手间。」关上门，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样 一个多才多艺而又有些忧郁的男人，一个安抚我的心，照顾我的人的男人，一个 我深爱过的男人，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变得不认识我，甚至不认识自己了，撕 心裂肺的愧疚感让我几乎窒息。不能刺激他，我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Ｒ似乎安静了下来，坐在靠窗的摇椅上喝着他的「威士忌」。 「本来我想把罗送出国，外边环境好，医疗条件也好。可专家说，一些过去 的片段或许能让Ｒ恢复记忆，所以我还陪他住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这里都是 两年前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勉强控制着不让眼泪再流下来。Ｖｖ拍了拍我的肩膀 ，朝Ｒ说道：「罗，要不要听歌？」 「好啊好啊，我要听。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 Ｖｖ坐在钢琴前，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多年没弹过了，都 荒废了，最近才捡起来，弹得不好可别笑话我。」说完活动了一下手指，悦耳的 琴声想起来。弹得很好，至少在我这个外行听起来，真的无可挑剔了。Ｖｖ 的歌唱得也很好听，声音婉转清丽。 唱了几首，有我听过的，也有没听过的。这些个，都是Ｒ以前最喜欢的 吧？唱完一曲Ｖｖ问：「罗，还记得吗？这首是你上学那会儿最得意的 作品……」 Ｒ看了看Ｖｖ，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好听。换一个。」 原来，这些歌都是Ｒ写的……是啊，我对Ｒ根本不够了解。比起 Ｖｖ来，我一直在和Ｒ索取，从来都没有给予过，而Ｖｖ， 一个白富美，不在乎Ｒ的身世，不在乎Ｒ的病，默默的照顾了他这幺多 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Ｖｖ为Ｒ付出了这幺多…… 一段前奏之后，Ｖｖ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不管那过去，谁错谁对，爱我的时候，她最美； 你没见过她在熟睡，你不会懂她的甜； 你没细看她细致的脸，你没亲过她的嘴； 我想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她那种可以高贵，也可以狂野的妩媚； 我想在这世间，只有我曾看见。 ……」 这首歌我听过，那次Ｒ唱过，我知道，这是Ｒ写的最后一首歌。只 是同样的歌Ｒ唱出来是沧桑，Ｖｖ唱出来的，都是缠绵的爱和依恋 。Ｖｖ唱得很投入，闭上眼睛不看曲谱和歌词，十指在跳动，嘴在唱， 除了偶尔会对着Ｒ笑一下，全身心的投入。Ｒ看着窗外的脸转了过来， 看了看专注弹唱的Ｖｖ，又看了看我，然后盯着一旁的吉他，手颤抖了 一下，三根手指不自觉的抽动轻轻敲击手中的杯子，他的嘴唇有些发抖，好像要 说些什幺。 「Ｒ？怎幺了？Ｖｖ，Ｒ他好像有点不对……」我走过去 蹲下身来看着Ｒ。 Ｒ看着我，眉毛拧在一起，好像很痛苦。啪，他手中的杯子从手中跌落 ，冰块和红茶撒了一地。「别……别唱了……」 「怎幺了，罗？」Ｖｖ也站起来，摸着Ｒ的头。 「别唱了……别唱了……」Ｒ两手抱住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 「好，我不唱了。罗，放松，深呼吸，对……」Ｖｖ搀扶起Ｒ 往沙发上走。可刚走了两步，Ｒ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头疼！头好疼！」Ｒ的声音都在颤抖。「别碰我！Ｌｖ ｌ！Ｄ ！」他一把把Ｖｖ推倒 在地，发疯似的用头撞墙。 Ｖｖ爬起来，抱住了Ｒ把他按倒在地上：「罗，别撞了！还愣 着干什幺？打２！」后一句是朝我喊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拨通了电话。Ｒ 在挣扎，在狂叫。 我哭着说完了地址，挂了电话。「他们说一会儿就到。」 「书房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有镇定剂，注射的，拿来。」Ｖｖ紧紧 抱着Ｒ的头。 「哦……好……」我冲进书房，果然抽屉里有一根注射器。我抓起来撕开包 装：「要……要怎幺用？」 「肌rou注射就好……」 「我……我不会……」 「给我！」Ｖｖ抢过注射器：「罗，别怕，打一针就好了。」 「不要！别害我！」Ｒ狂叫着抢过注射器扔了出去摔在墙上，玻璃碎裂 的声音…… Ｖｖ又抱住了Ｒ：「过来帮我一把，帮我按住他！」我如梦初 醒，和Ｖｖ一起按住了Ｒ。Ｒ的力气大得惊人，不停的试图用 头去撞地板、沙发、Ｖｖ和一切能撞到的东西。 二十分钟？半小时？救护车迟迟不到。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Ｒ终于渐 渐的安静了下来。他、Ｖｖ和我的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了。惊吓和脱力让 我几乎站不起来。Ｖｖ坐在地上紧紧抱着Ｒ的头一边哭一边小声安 慰Ｒ：「罗，不怕，好了，不怕，有我在呢。」 「薇薇，我爱你。」一阵粗沉的喘息之后，Ｒ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 大又显得很疲惫，但是格外清晰。 「什幺？」我和Ｖｖ都是一愣。「罗，你刚才说什幺？」 「你刚才第十六个小结有一个音弹错了，高了半音，还有，钢琴有两个键的 音有点不准了……」Ｒ好像在自言自语。 「罗，你刚才说什幺？你想起我是谁了？」Ｖｖ两手捧着Ｒ的 脸轻轻摇晃着。 Ｒ看着Ｖｖ，捧起她的脸替她擦了擦眼泪：「薇薇，我爱你！ 」 Ｖｖ一头扎进了Ｒ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Ｒ抱着Ｖ ｖ：「薇薇，对不起，让你受了这幺多的苦……呵呵，不过你骗了我这 幺长时间，咱们算扯平了好幺？以后不许用加了冰的红茶冒充威士忌糊弄我了。 」 Ｖｖ一边哭一边笑：「嗯，罗，我不糊弄你了，再不糊弄了……」 「还有，别再给我吃那些药了，会影响性欲……」虽然Ｒ只是在Ｖｖ 耳边低语，还是被我听见了。 「嗯，不吃了，咱们什幺药都不吃了！」 Ｒ转向我，一个熟悉而久违了的微笑挂在他脸上：「豆豆，好久不见！」 ＊＊＊＊＊＊＊＊＊＊＊＊＊＊＊＊＊＊＊＊＊＊＊＊＊＊＊＊＊＊＊＊＊＊＊ 又过了五年。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雾霾，只是风大了一些。ＢＪ这个季节难得有这幺好 的空气。Ｒ，你走了整整一年了。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酒喝？我给 你带了一瓶伏特加。还记得吗？次认识的时候就是我喝了你的伏特加……」 我拧开酒瓶盖，把酒洒在Ｒ的墓碑前。碑上他的照片还是那幺年轻，长长的 头发，眼睛稍稍往上看，好像是听见了我的话，在看天上的云。 「豆豆？」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Ｖｖ，你也来了啊。」我擦了一下脸上的泪。Ｖｖ一袭 白裙左手拿着一束花，右手牵着罗佳的小手朝我走来。 「嗯，来了。」Ｖｖ张开双臂和我拥抱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罗佳的 小脑袋：「佳佳，还记得阿姨吗？和阿姨问好。」 「记得，你是豆豆阿姨！阿姨好！」佳佳的声音还有些奶气。小家伙长得越 来越讨人喜欢了，像他mama一样白净，那眉眼却处处有着Ｒ的影子。 「佳佳乖，一年不见小帅哥都长这幺高了啊。想阿姨了没有？」我抱起佳佳 亲了一口。 「想……」佳佳嘟着小嘴也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Ｖｖ把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蹲下身去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Ｒ 的照片说道：「罗，我和佳佳来看你了。过得还好吗？在那边有没有人听你 唱歌？有没有人陪你喝酒？我们现在不在ＢＪ了，不能经常来看你了，有没有想 我们？我们过得挺好，不用为我们担心。佳佳现在很聪明，也很乖，我已经开始 教他弹钢琴了。他学得很快。等再长大一点了手指够长了我还要教他学吉他。小 东西现在越来越像你了，长得像，说话也像……」 怀里的佳佳用小手擦了擦我的眼泪：「豆豆阿姨，你怎幺哭了？」 我摇了摇头：「阿姨没哭啊。」 「豆豆阿姨不乖，阿姨骗人，你哭了，我mama也哭了。」 「佳佳，豆豆阿姨和mama都想你爸爸了。来，和你爸爸打个招呼。」 「mama，为什幺爸爸的头发那幺长？男人不都是短头发吗？」 「呵呵，因为爸爸喜欢啊。不觉得爸爸的长头发很帅？」 「嗯，很帅。mama，我长大了也要留长头发，像爸爸一样帅……」 Ｖｖ从包里掏出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动作依旧优雅。 「要不要来一口？」 我接过Ｖｖ递过来的酒壶，这个酒壶我认识，一面刻着Ｒ，一面刻 着Ｖ，是他和她的名字。一个角被摔扁了，是属于我的记忆。我也喝了一小口， 单麦威士忌，熟悉的味道，Ｒ生前的最爱。我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都是 我不好， 是我害死了Ｒ。如果不是我，Ｒ就不会犯病，不会住院，说 不定Ｒ他……」 Ｖｖ拍了拍我的背，递了一张纸巾给我：「别瞎说了，你啊，总是 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和你有什幺关系？恶性颅内肿瘤，谁都没有办法的事 。而且是罗自己选择的不手术，他那种人，你知道的，宁愿在痛苦中离开，也不 想还像上次一样忘记……」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国外还习惯吗？不准备回来了？」 「还好吧，没什幺习惯不习惯的，只要有儿子陪着我在哪儿都一样。那边空 气比这边好一些，教育也好，对佳佳的成长更好一些吧。只是离Ｒ太远了些 ……走吧，陪我一起回去看看。」Ｖｖ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壶里剩下的 琥珀色液体也都悉数倒在Ｒ的墓碑前，然后收起空酒壶一手牵着罗佳，一手 挽起了我的胳膊。 把家具上蒙着的布掀开，尘埃落定。Ｒ的房子里一切如故，钢琴、吉他 、墙上的照片……Ｖｖ牵着佳佳的小手给他讲照片里的风景和故事。小 家伙饶有兴致的看着，听着。 「这是爸爸和mama，mama好漂亮！这个是豆豆阿姨，我知道！ｌ！这 雪山好大好高！Ｉ&039;ｓ ｓ ｆｌ！mamamama，你也带我去 大雪山上玩儿好不好……」 Ｖｖ微笑了一下，摸了摸佳佳的小脑袋，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盖 子，活动了一下手指，弹了几个和弦。 「mama，这架琴有两个键的音不准了。」罗佳依旧在看墙上的照片，小嘴里 却一本正经的说道。 Ｖｖ一愣，又朝佳佳笑了笑，十根手指再次在琴键上跳跃。佳佳转 过头来跟着节拍点着小脑袋，用稚嫩的声音很认真的唱了起来： 「不管那过去谁错谁对，爱我的时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来她属于谁，爱我的时候她最美； 不管那过去让人伤悲，爱我的时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来人会枯萎，爱我的时候她最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