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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在宫人的引导下穿过重重宫门,心里感慨万千。到了宫中议事阁,宫人得了肃帝旨意,不必传唤便将期思带进去。议事阁内炭火温暖,淡淡的熏香味,帐幔雕梁,期思只觉得恍若隔世。期思进去,看见萧执和裴南贤已经在里面,大致经过讲述过,一干证据口供也已呈在案上,李岑和江荀衍也在屋内,没有其他大臣,看来是真的一直压着消息。期思向肃帝行礼,也问候了江荀衍。肃帝看着期思,深邃如水的双眼带着复杂的情绪,招招手让他过去。期思走到肃帝身边,肃帝按着他肩膀仔细打量他:“受苦了,没能护住你,一再的陷入险境。”期思摇摇头,毫不介意:“独吉鹘补行事疯狂,谁也不知道他会那么做。”江荀衍依旧是文雅的模样,也不住打量期思,在一边叹道:“还好你没事。”肃帝笑笑:“江相那些天里一个折子也没递,你若不回来,他怕是要辞官去找你。”期思看着江荀衍,心里温暖,笑着说道:“先生为我担心了。”李岑在一边说道:“陛下也是担足了心,这些天的朝会上沉着脸把满朝臣子骂了一通,他们不知情的,天天胆战心惊。后来陛下又二话不说,把神影卫一个不留全都派出去,好在小殿下平安回来了。”肃帝摆摆手:“行了,明天不骂人了,省得你们一个个背后议论孤。”李岑忙道不敢。肃帝走到书案边,指了指一干物证供词,神情有些严肃,对期思道:“证据其实是不够的,大凉他们若执意不交出独吉鹘补,你可会接受不了?”期思摇摇头,很平静:“独吉鹘补想必知道大凉皇室许多事情,他们不会轻易把他交出来,我心里已有准备,陛下不必担心。”肃帝点点头,感慨地看着他:“好孩子,长大了。”江荀衍看看期思,又对众人道:“此事就暂且这么办吧,只能待大凉表态,看他们诚意。”李岑皱眉道:“这独吉鹘补行事乖张,简直视律法为无物。”肃帝则摆摆手:“就先这样吧,人没事就好,治罪追责,总之不会让大凉轻易混过去,千里奔波,你们也回去吧,今日到此为止。”众人便告退。出了议事阁,期思看了看萧执,萧执一身风尘仆仆,但身姿笔挺,面容未带倦意。两人没有说话,点点头示意告别,期思跟着江荀衍回了相府。期思倒是不介意肃帝将消息压下,因为一旦传出去,大凉会抢在萧执他们到之前对期思做什么就不可预测了,他看得出江荀衍和肃帝为自己真的担心。江荀衍一路上没问期思独吉鹘补的事情,而是问他有没有受伤,听闻独吉鹘补给他一路用药,又问“万骨枯”给他留下什么病根没有。期思一一答了,江荀衍才放下心。到了相府,江荀衍对他说:“陛下已派人加强相府的守卫,以后不必担心。”期思点点头,他倒是不担心这个,大凉是不会让人再来昌煜生事了。只是心中有些疑问,看看江荀衍,还是没说,只道:“先生放心,我身体已经无恙,有功夫在身,不会再轻易出事。”江烜听见动静,也出来相迎,对江荀衍道:“叔叔。”江荀衍看见他,无奈地笑笑,说道:“知道回来了?”江烜有点心虚地笑笑:“一不小心走了太久,这不是陪着虞珂一起回来了嘛。”“罢了罢了,如今人没事就是好的,都去休息吧”,江荀衍看他俩都生龙活虎的,也不再计较什么了。三人便各自回房间去。期思回到院子里,发觉府里的仆从比以前多了,自己的院子外也有人时常守着,知道是肃帝和江荀衍的安排。回了房间,他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把衣领内红绳缀着的黑金链拿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看了看,拿在指间只觉得微微冰凉,不知不觉思绪万千地在疲惫中睡去。次日醒来,期思睁开眼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思考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不是被独吉鹘补拴在马车里,也不在大凉的客栈里,而是回到了昌煜。他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一路兼程回到昌煜,紧绷的身心突然松懈下来,一身酸痛劲儿才涌现。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府里人说江荀衍已经出门,让期思先休息,去书院的事情由他自己看着办。期思醒来时倒是不太晚,一贯的早起习惯,江烜不一会儿过来,两人习武练剑,活动活动。“咱们和元酀算起来师出同门,但各自武功路数不尽相同,是师父有意为之吗?”期思擦擦额头薄汗,与江烜坐在院内廊下的栏凳上问他。第43章破离“我师父与重逸师伯的身法风格是不一样的,重逸师伯身法轻灵,剑招如落花春风,应了他手中春山剑的名字。元酀他天资不同,内力浑厚,自身剑法与承影剑相融,大开大合,气势恢宏,但我猜他也受过其他人指点”,江烜擦拭着长剑同期思说道。“我师父则是剑法柔中带刚,我与师父的剑法倒是相似。小殿下则与重逸师伯身法更像,剑招走的是轻盈迅捷的路子。”期思点点头,看着他手中长剑问道:“师父的春山剑,元酀的承影剑,你这柄剑也有什么名字吗?”江烜道:“燕支剑。”又看着期思问道:“小殿下没有自己的佩剑?”期思摇摇头:“从前我娘留给我一柄,留在了晋国,也就再没有佩剑的习惯。”江烜笑笑:“剑客与佩剑是讲究缘分的,你还没遇到自己的那柄。”期思次日起便回了书堂,再过不久便要过年,他想恢复规律的生活,也跟伙伴们见见面。曹璐珉自从中秋就没见到他,问了夫子,说是期思家里来告了假,归期未定。又去江荀衍府上问了,说是期思这段时间在宫里。曹璐珉心里蹊跷,不知期思遇上什么事,突然就不告而别。这日期思一到书院,给曹璐珉带了礼物,曹璐珉连连问他:“你怎么不告而别了?我以为你要回晋国,也找不见你。”期思也只能说朝中有些事情,进宫去待了一段时间,不好跟曹璐珉说独吉鹘补的事。曹璐珉见他整个人似乎出了远门,瘦了些,也变得深沉了些,大概是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怕他想起来烦恼,没再多问。期思又想起来孔玉,抽空去找他,孔玉见了期思也有些疑惑:“许久不见你,你那朋友说你家里有事。”期思一看,知道李宣融没有跟孔玉说自己身份的事情,经历许多,他也改变了许多想法,觉得应当告知孔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