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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要紧,活命要紧。“那先借你的,回头我重新开卡,钱再转你账上。”李即非从善如流。骆玢笑着点头,拿出钱包,抽了一张卡:“这张应该够了。”划了卡,结了账,骆玢麻利签好了字,李即非将□□对折收进钱包:“那我先去提货,谢谢。”“哎,老师,”骆玢叫住他,“他们不送货啊?”“说学校进不去……而且,太远了。”李即非老实回答。骆玢内心叹了一声。他老爹总想让他读个博士,最好还是个洋的,可那又怎样?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还不是傻到家了吗?这年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学校进不去?这个借口实在是不能再敷衍了。不过骆玢还是没有揭穿,想了想说:“这里离学校太远了,还是打个车比较好。还有空调应该挺重的,一起抬吧。”李即非没有拒绝,因为空调,是真的挺重。“谢谢你。”好容易打了车,李即非擦了把汗,“今天多亏遇见你,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事嘛。”骆玢内心不由得有些得意,“师傅,等下直接开进学校,我出校园卡,从滨海校门那里进。”李即非大奇:“外来车辆可以进?”骆玢顿时意识到自己露了馅,不过一想这锅也不是他的,于是老老实实招来,“我也不确定,不过应该可以。不过鹭大确实有些远,还是咱们自己提货比较划算。”言下之意,李即非不是被坑了,而是几经权衡之下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李即非知道自己犯了蠢,于是不多说话。出租车稳稳当当停在滨海十八旁边,李即非付了钱,和骆玢两人搭手把空调抬到楼下。骆玢热得满头是汗,方才那陡陡的长阶,直让他脚软。两个大男人,抬个空调并不算什么难事。进了滨海十八,李即非指挥骆玢暂且把空调放下:“歇一歇,等下上三楼。”骆玢闻言,慢慢把箱子放到地上,抬手一抹汗,自己找了阴凉的地方避暑。鹭州这破地方,都快十月了还这么热。歇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上楼。教工宿舍破破烂烂,水泥抹的地面,墙面灰扑扑的,还点缀着一些刻章窃听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骆玢无心欣赏,只跟着李即非慢慢往楼上挪。到了301,李即非摸钥匙开门:“进来吧。”骆玢这是第一次见到了李老师的蜗居。骆玢把大箱子搁在了客厅,擦着汗打量屋子。客厅里正对着门放着一张旧沙发,用碎花布罩套着,不像是外面买的,旧是旧了些,但洗得很干净。能坐两三人的沙发倒有半张堆满了书。旁边一张小方桌,大概是充当饭桌,上面没什么东西,只有小半袋学校小卖部专卖的吐司,骆玢吃过,味道非常一言难尽。小方桌底下放着一个大箱子,不知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左手边的门紧锁着,估计是卧室,旁边那个估计是书房。右手边是厨房,厨房外有个小阳台。骆玢眼神滴溜溜地转,迅速将屋内扫视一遍,最后发现几乎没有什么槽点和亮点,有色小书刊什么的估计藏在卧室,并不会让他看到。正想着,又见李即非从身后的卫生间出来,手上拿着一块拧好的方巾,递给他:“擦一擦。”骆玢这才发现背后靠着卧室的地方有个卫生间,怪不得刚才一进门就没瞧见李即非。骆玢道了谢,接过,不客气地往脸上一通乱抹,他是真热了,真累了,一脸的汗擦不干净,用手抹越抹越腻,冰凉的方巾简直让他舒服到原地爆炸。抹完了,又顺手把方巾递给李即非,李即非没见过这样服务生待遇,一愣,顺手接过,笑他:“你平时都这样洗脸?跟小猫一样。”骆玢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样过于随意,又听到李即非像是嘲笑他又像是跟他开玩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即非又进了洗手间,随即又出来,估计是去洗了方巾。李即非又说:“负责安装的师傅要过一小时再来,现在没什么事了。”骆玢想也是,现在这里没什么用得到他的地方,屋里闷热,骆玢也不想坐在那看上去热乎乎的布艺沙发上,更何况他和李即非原本就不算熟。于是说:“既然没事,那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要走。“等等。”李即非叫住他,从小方桌低下的箱子里挖了半天,拿出一罐凉茶和一袋子小饼干,递给骆玢,“辛苦你了,拿去吃吧。”骆玢才想起包里的汉堡经过这一路的颠簸□□,骆玢颜控发展到食物上,这汉堡现在估计已经不能吃了。老师一番好意,怎能不接受。更何况骆玢今天也是帮了大忙。于是干干脆脆接过,露出骆玢式的招牌微笑:“谢谢老师。”这才告辞。门嘎达一声关上,李即非看着地上留下的一串黑乎乎的脚印,若有所思。骆玢拆了小饼干,就着凉茶开始吃午饭。半袋饼干下肚,他才掏出手机,赫然看到三个未接电话,骆玢这才想起林纷纷托他办的那件破事。骆玢连忙回拨:“哎哎,老板,不好意思刚刚没听到,突然有点急事……您等我一下,不好意思,二十分钟,马上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后急匆匆地往滨海校门出校,拦了辆出租。黑着脸的老板把笔记本交给骆玢。骆玢打开书包,丢了那个汉堡,把笔记本塞了进去。这大半天折腾下来,骆玢简直丢了半条命,小方巾带来的短暂舒适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骆玢想起之前他老爹送他进省报,跟的是最好的记者,享受的是最好的待遇,出门采访都得有车的,办公室有空调,隔三差五还有人请吃饭。哪里像现在,路费自己掏,还帮人处理杂事。老爹渣是渣了点,但跟着老爹,就是有rou吃啊。骆玢在KFC里吹着空调,非常没出息地想。但下一秒,骆玢同学那点骄傲的小自尊又冒了出来。堂堂男子汉,难道还要靠老爹吗?既然想要靠自己,就不能灰溜溜地回去认输。但这不是认输不认输的事。骆玢开始考虑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实习这三个月来,骆玢着实收获不小,各类稿件也随手拈来,采访提纲也列得有模有样,朱之文很喜欢他,三不五时地夸他。但这些日子所见所闻确实和骆玢第一次实习差距太大,无论是工作强度,还是其它。他明里暗里向朱之文打听多次薪酬如何,朱记者半掩半藏,说得含含糊糊:“底薪有限,多劳多得。”充其量也就那点钱吧。骆玢知道省报的工资,这里也不会比省报高到哪里去。他想了想,为了那不到万把块的工资,这么风里来雨里去天天在外奔波,实在不划算。这个问题骆玢其实想了许久,他不是不愿意跑腿,不是不能吃苦,关键是有没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