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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的,为胡滢暗查缉拿乱党,对手都是些老江湖,也见我栽过。如今敌明我暗,天下之大他们想拿住我哪有那般容易?” 这时张宁见到她的近侍小月走到门口,遂抬头看。姚姬察觉到,好像背上长着眼睛一样,忽然头也不回地哽咽怒道:“出去!你给我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小月吓得脸色煞白,丢下手里的东西就落荒而逃。 姚姬忽然大胆地抬起头来,脸上的眼泪也不擦,她说:我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 …… 她最终还是没留张宁。张宁一出辟邪教就对随行的春梅说:“我们先去南京,然后沿运河北上。这条路绕了点,但是能避开很多危险;锦衣卫从北京来,他们不会绕着走这条路。另外算算时间,说不定能在去南京的路上碰到桃花仙子他们,他们接了我的家眷,也该在回程的路上了。” …… 南京这几天风大,风里仿佛还能闻到海洋上的咸味,天气灰蒙蒙的可能要下暴雨了。因此里仁街上的行人比往常也稀少了不少,有的人守在店铺门口仰望着天空在念叨着什么。 桃花仙子头上戴着帏帽,正站在青溪河面的拱桥上张望,她指着河对岸的一家客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那家租间靠街的房子,盯着巷口等。” 一个汉子应命转身走了。桃花仙子心里在琢磨:张家宅子在小巷子里,周围都是民宅,不便藏身,不如在巷子两头布下立足点便于周旋。 眼下这天气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但细心下来观察,其实很宁静、嗅觉上的宁静,并没有什么事要发生。 桃花仙子等人也不太引人注目。南京本来就是一座大城池,流动人口极多。这里原来是大明的首都,人才辈出,很多家在南京的人在京师或外地做官,回来探亲来往的不少;它有是连接大路南北贸易线、海陆集散的一个枢纽点,商贸和作坊制造业发达,在这里见到cao着大江南北口音的异乡人并没有什么稀奇;而且还有很多来游历玩耍的人,六朝古都所在,一些地名莫名有了名气、流传了故事,于是原本极其普通的街面和房屋就仿佛变得有意义起来,仿佛这就是底蕴。 而桃花仙子这些人,是官员家属、商人、游山玩水的人都有可能,原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派人探好路,桃花仙子等到旁晚这才进巷子,因为她知道张宁家的人在经营云锦铺,大白天的男人们应该没在家。敲开院门,只见一个壮汉站在面前,后面还站着一个中年人警惕地向这边张望。 “你们是……”壮汉站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家门口突然出现四五个陌生人,有一个女人还遮着脸,任谁都会这样表现吧。 桃花仙子说道:“您是张家长兄名讳世才?我们是张大人派来的人,这里有大人的亲笔家书,请过目。” 张世才作恍然状,接过书信,这才客气地招呼道:“进来说话。”回头喊了一声,“二郎的人,准备些茶水。” 他把书信先交给张九金,张九金便抱拳道:“不知如何称呼?” 桃花仙子道:“我姓王,受张大人所托有要紧的事。您先不用客气,先看看他的书信。” “蓬室内请,喝盏薄茶。”张九金道。 桃花仙子依言进屋入座,另外四个布衣男子却并不坐,只是站着。张九金谨慎地打量了几个人,便扯开信封快速浏览了一遍,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接着手也抖起来了。后来进来的张世才见状便过去拿书信看。 “这二郎……”张九金踱了一脚。 桃花仙子忙道:“事已至此,不是责怪张大人的时候,您还是马上知会家里的人准备一下罢。” “他犯了什么事,连我们也要跟着逃亡?”张九金生气地拍了拍椅子,歇过一口气道,“在南京地面上时常也听到当官获罪的,罢官回乡已是很重了,大不了有抄家查赃的。二郎这几年也没拿什么钱回来,张家的钱财、地产的来历都说得清楚有帐可查,清清白白,咱们不怕官府查赃!” 桃花仙子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大人既然吩咐了,恐怕是很严重的事。您先带家人出门避一阵子,如果到时候打听到家里没事,再回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张九金扬起手里的信封:“我们又不认识你们,拿着这么一封信,就要我们举家离乡?铺子怎办,乡下的租子谁去收……” “您听我一言,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候的损失,张大人肯定只多不少地补偿你们。”桃花仙子道。 不一会儿两个妇人也来到了门口,却是不进来,一个年轻些的妇人还牵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坐在父亲身边的张世才也接过话说:“事儿不小,信的真假却一时难辨,我们当然认得二郎的字,不过家里除了他都读书不多,辨字的细活还得求人。” 张九金听罢尽量客气了点:“不怕几位多心,毕竟咱们素未平生,你们说话的口音也不太对……你们这位主事的人,脸还蒙着。” 桃花仙子无语了片刻,利索地把帏帽摘了下来,只见一张妩媚的脸,左颧骨处更画了一朵艳丽的红花,使得她本来穿着朴素青布衣服的形象为之一艳。张世才愣了愣,眼睛有点发直,门外他的夫人见状露出了一丝敌意。张九金却眉头一皱,显然桃花仙子那张脸一看就不是良善家的女子。 桃花仙子道:“你们可以找人辨别字迹的真假,但是有两条:不要把信的内容全部给人看,以免节外生枝;要快,咱们明晚再来,如何?” 张九金听罢点点头,桃花仙子也不拖泥带水,站起身来:“如此便先告辞。” 父子俩也站起身,把桃花仙子等人送出了院子。回来张九金就一脸怒气,先把张宁骂了一通再说。他已过世的兄弟捡来的儿子,确实很不省心,以前还觉得他读书得功名能沾点光,结果呢三番五次给家里带来天大的麻烦!无论是家里出现刺客,还是招惹官府被问罪,在本分做生意的张九金看来都是天大的事。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多。离乡人卑贱啊。”张世才也不太愿意逃亡。逃亡离乡和出门采办货物完全是两码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点保障都没有。南京这地方建国五六十年来一向是天下富庶之地,没出现过饥荒要逃荒的年月,但人们都听说过哪些逃荒的故事。 张九金道:“若官府真要拿咱们问罪,就算逃了,这辈子也别想安稳,咱们张家世世代代都完了!咱们今后怎么维生?去做打家劫舍的盗匪,还是为奴为婢替别家干活?” “二郎是咱们家的养子,坐连也没那么重吧?乡下还有几家知道这事儿,可以作证。到时候官府问起来,把这节说说。”绉氏忍不住说了一句。 “妇人之见!”张九金没好气地哼道,“你懂甚么是坐连?真要了诛九族的地步,授业的师傅、亲戚、朋党一个都跑不脱,亲生还是养子有半点区别?” 一家子在这里愁眉苦脸,饭本来已经做好了,却没人想起要摆上来。 百七十二章山雨欲来风满楼(2) 客栈的房间里表面看起来比较干净,被子折叠过、地面清扫过,也没有凌乱的杂物破坏它的整洁感。不过这种低档客栈其实非常脏,床上的用度只要靠近了一闻就能从气味随时联想到很多,比如一个酒醉的男人和一个粉头妓女在上面睡过,那个妓女的身体里还留着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