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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还是不探究了吧。用了食,又歇息了会儿,辰前长久躺着实在无聊,不顾卷容反对下地行走。从内室到外室不过几步路,他走得顺畅。外间圆桌上铺着一张白纸,他好奇过去查看。然后不能控制的红了脸。是他泼墨画出的弟子肖像。被弟子找到了。辰前薄薄一层粉白的皮上晕了红晕,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心思被正主发现的师尊后知后觉开始考虑该怎么面对弟子。然而所有的思量都是白费心思,时间一闪而过,凉风习习,十五的月亮高悬在天空。弟子午夜才归来。见到床头那人还在等待,穆杳神情没有改变,也可能是因为血红蔓延着,阻挡了青年情绪的显露。辰前察觉到弟子带起的风中有血腥和煞气,他想他知道阿杳白天去干什么了。“十川也受了伤,现在在别处关着。白家的柳行彰被我刺伤,但成功逃离了,刃的人在找,他逃不掉的。白莽被我断了一臂,至于该怎么发落,全听师尊安排。师父跟着我一起回来的,明天就开始着手解开联系,之后该怎么处置十川,就和处置柳行彰一样与师尊无关了。再之后就要着手解开莱无毒了。弟子先去洗漱,师尊睡吧。”他没有停顿,语调毫无波澜的道出部分事实,转身就欲离开。辰前无所谓的听着,听阿杳的意思,他们要在长安善后完,才会回去洛阳。他不在乎这些人的下场,只要不好过且不会再威胁到他就行。至于解开联系和莱无毒,辰前此时能拒绝穆杳的安排吗?不能。所以他没有反驳。说来不久后莱无毒就又要发作了。“我一天都没有见到青鸳了。”只是事实,白天辰前发现这点后试探的问过卷容,姑娘只说鸳儿绝对安全,却不告诉他侄女却哪里。“这里不安全,被弟子送去洛阳了,那边现在是绝对安全的。没有问题弟子就先下去了。”穆杳语调平淡的解释,到后来甚至有些不耐烦。“等一下,参与了这件事的白家人呢?”“都死了。”他背影顿了顿,无所谓的说。“之前是弟子疏忽,才选择用温和手段蚕食逼迫白家。早知如此,早知如此都杀了也就罢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得出穆杳是真的怨。“这样师尊就不会受伤了。”轻的不能在轻的一句话飘了进来,不断走远的人没有回头。辰前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二人都清楚,万事没有如果。而且穆杳做的已经够好了。清洗过后弟子的怀抱一如当初。“你的眼睛,和额头…”“无事,过几天自会恢复正常。”听出身后抱着他的人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辰前沉默。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为解开联系做的准备如期进行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曲棕彼此显然认识,但心照不宣的没有玩闹,只熟稔的做着手中的事。他们都看得出辰前和穆杳间显然有问题没有解决。辰前根本没注意到两个正通力合作的神医在做些什么,他配合的坐在椅子上,注意力都在一旁穆杳身上。但青年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辰前想要请他留下,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落寞的阖上眼,不知如何是好。二人之间终究还是隔了些什么。到了下午,原本正照顾着解开蛊后虚弱不堪的芜儿和才醒来的敛容的卷容匆忙过来告知了一件事——白家的柳行彰死了,被穆杳一剑刺死的。但穆杳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请辰前快过去安抚。辰前立时乱了阵脚。第64章64第六十四章白家的柳行彰在藏身之处被柳行渊找到了,同时被找到的,还有柳行渊心心念念的白姜颖。不知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是柳行渊的人通知的穆杳等人。穆杳定住般站在原地注视着地上的尸体,白家柳行彰左下肋骨上有一处面积极大的对穿伤,皮肤被灸烤后的焦黑遍布那处,柳行彰瞳孔大睁着,死不瞑目。远处银杏树下,看起来沉稳朴实的高大男人怀中埋着一个姑娘,那个白衣服的姑娘正在哭泣。男人却没空管她,正皱眉看着院子中的穆杳。辰前跟着卷容以急速到达那长安城里僻静处的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见到几人到来,柳行渊明显松了口气,“这里就交给几位了,我先带拙荆回避。”原本埋在他身前的女人闻言立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我的恩人。”“一报还一报,我救不了他。”柳行渊没有安抚白姜颖,带着他飞掠离开,临跃出院墙时他不放心回头,“穆长老现在状态不对,诸位小心。”站着没有动作的辰前向柳家主道了谢,他看着从始至终不曾开口的弟子,试探的唤道,“阿杳?”“别过来。”淬了寒的话语,竟然是穆杳说出口的。“师尊还是先离去吧。”突兀的,青年语调又变得柔和,“我怕吓到师尊。”他温柔缱绻的劝着,语意却让人不寒而栗。见辰前长久没有回应,他又自顾自的温言,“那就,看着吧。”青色内力凝聚的剑支在他右手中缓缓浮现,“这人实在该死!”清光剑直指地上之人,穆杳背对二人站立着,好似疯魔,“都怪我,这么轻易就让他彻底死了。”带着嘲讽意味的轻柔话语,他轻抬右手,极其轻巧的,划下了柳行彰的右臂。辰前看着穆杳的动作,并没有被吓到。他想到了那卷血帛。由穆杳亲手用血著就的刻印,印在了两人的心上。不提起,不代表能够忘记。他想要低叹,他低估了那致命危机对穆杳的影响。阿杳根本不想也不能再次承受分离。更何况是天人永隔。他有道理生气。辰前就这么站着,场景再血腥,也没有动一下眉头。他本就凉薄,只会担心实施暴行的穆杳是否累了,根本不会在意地上白家柳行彰的尸体究竟被怎么对待。血沫翻飞,穆杳内力控制的极好,清光剑锋利却不灼热,将尸体右臂段段粉碎、几至变成rou糜,骨头都被剥离。就算这样。阿杳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辰前再忍不住,飞身上前,禁锢住了穆杳机械挥动的右手。他力道坚决,死命拉扯着弟子,同时劝道,“阿杳,阿杳,没事了,都过去了。他已经死了,师尊就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他用尽了平生的温柔去劝慰,而在他抱住穆杳那刻,青年就已经停止了动作。但眸子通红着,更甚于往日,是猩红的、仇恨的、绝望的,也是后怕的。穆杳没有反抗,他已经魔怔了。这么青天白日搂抱着比自己高大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