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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随口与于南望聊了几句。他空腹喝酒,又纵马奔跑,末了跌了一跤,折腾半天已经颇有些疲惫,靠坐在于南望身前,渐渐眼皮打架,头脑发沉,口齿生涩,晕眩感呈几何级数上升,黑马走得稳健平缓,摇摇晃晃中意识逐渐模糊,只听于南望叫了几声“祁队长”,自己却连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都不记得了,转瞬便陷入深沉酣梦中。于南望心想事成,长腿美人抱个满怀,心情舒畅得哼起小曲,被绑架什么的讨厌事情都不值一提。祁蓝隐约觉得于南望扶着自己共乘黑马在草原上缓慢前行,一路说说笑笑,累了就下马散步,饿了随手从身边树上摘几只果子充饥,远处群山起伏,脚下野花碧草绵延不绝,于南望说,再走一走,就会穿过大山,一直抵达海岸,祁蓝挺高兴,他好久没去海边了。黑马纵情奔跑,于南望在祁蓝身后唱起一首古老的蒙古民谣,粗犷高亢的歌谣被于南望演绎得格外深情优美。在歌声中,黑马四蹄腾空,一头扎入陡峭的山壁,祁蓝惊讶地发现黑马在山体中划动四蹄,犹如游水,坚硬的山体变得像海水一样无边无际,他们已经来到海中,海水像海藻般丝润光滑,他们从黑马身上滑下来漂浮在水中,于南望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带他去看海底火山喷发。祁蓝满心好奇,跟着于南望向前游。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声嘶力竭地在喊他名字,他四望回顾,白还歌悬停在他头顶的水中,头下脚上,向他伸出手来,喊着火山危险。祁蓝怔了片刻,看看于南望已经游远了,他对白还歌说那也得先把于南望带回来,白还歌大喊来不及了,潜下来抓着祁蓝拼命往海面上游。祁蓝挣扎起来,说不能看着于南望去送死。他往下潜,白还歌往回拽他,两人翻翻滚滚,祁蓝挣不脱,大喊于南望回来,于南望翻身面对着祁蓝却依然向后游去,伸出手来温柔摆动,满脸都是微笑。火山在他身后爆发,岩浆喷涌,气浪掀起海底震动,巨石在狂浪中翻涌,于南望小小的身体在巨浪中很快被卷向远方。祁蓝拼命冲下去抓住于南望往上游,海水灼热无比,翻滚着气泡,烫得他几欲发狂。他很快追上白还歌,白还歌所在的海域不知为何变得冰冷无比。白还歌竖立在海中忧郁地望着他,祁蓝想向他那边游去,可是那海水似乎正在渐渐结冰,每前进一米都要花尽全身力气。于南望的身体渐渐从祁蓝手中滑脱向下坠去,祁蓝去追于南望,再度进入那片灼热的海域,他带着于南望回来,白还歌依然在冰海中冷冷地望着他,既不走,也不伸手,祁蓝急得大叫,白还歌抬起眼来,眼里洒下一串冰粒。祁蓝惊讶莫名地喊着白还歌,而冰层渐渐将他挤出这片海域,再次沉沦到灼热的海底火山附近。他听见于南望说,别走。别走。那声音无限温柔,无限蛊惑,祁蓝回头,他看见火山无声喷发,火焰冲天而起,于南望的面容沉浸在无尽的光明中,黑发飞舞,深深地望着他,嘴唇轻轻开启,他不停地说,别走,别走。那光亮太耀眼,祁蓝闭上眼睛,光亮依然透过薄薄的眼皮直映入视网膜,祁蓝感到自己快被这光灌满,灌到漫溢,灌到炸裂。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变成一颗恒星,充满了危险能量,而他对这能量一无所知,心底惶恐至极,本能地去抓眼前那人,想让他告诉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驾驭这可怕的,奔涌咆哮的能量……祁蓝是被夕照惊醒的,阳光温柔地洒进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他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搭着的毯子落了一地。自己不知何时睡在一间雅致的客房中,屋里用老式留声机放着极轻的音乐,在床头一米远的单人沙发上,于南望正坐在夕阳中看书喝茶,阳光从侧后方照过来,照在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和笔挺的衬衫领子上,如同镀了一片金箔般华丽。没有海水,没有火山,没有冰层,没有白还歌,他只是做了一个梦。只是这梦境太真实,所有感触与画面似乎历历在目,祁蓝伸手按了一下胸口,心跳确实有些快了。毯子落地惊动了于南望,他把目光从书上转到祁蓝脸上,很温和地一笑:“醒了?饿不饿,我带你吃饭去。”祁蓝刹那间有几分恍惚,这种被人守着床头读书的情景太熟悉,可那人不是还歌。他眨了几下眼,尴尬地笑:“我怎么睡着了?”第18章于南望把二郎腿放下,手里的书合上:“你太累了,昨晚没睡好吧?今天又出去骑马,体力消耗有点大,需要补充一下。看你睡着不好意思叫你,今天晚餐的内容我就擅自做主了。”祁蓝赶忙道谢,于南望托着一套衣服给他送到床边:“穿上好吃饭去了。”祁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了套薄薄的长款睡衣,讪笑着道:“我打瞌睡还能把衣服换了……”“哦,回来我帮你换的。你走到半路就睡着了,就不知道我这个人rou靠枕有没有硌着你。”于南望笑嘻嘻的,眼睛里闪着顽皮的光,“幸亏黑马有力气,鎏星还真不一定能驮得动两个人。”祁蓝很有几分窘,幸好于南望提起金马,他便问马儿情况,一边三下五除二脱了睡衣把新衣服换上,跟着于南望往外走。于南望说金马无碍,不过是也得和人一样休息个几天调养调养,祁蓝问马怎么调养,于南望说一三五当归枸杞茯苓炖汤,二四六黄芪党参大枣拌料,周日放空只给黑豆,组织马群冥想……祁蓝当然不信这些鬼话,说笑间已经到了餐厅,推门刹那便嗅到食物香气喷涌而出,顿时觉得自己饥肠辘辘,饿得前心贴后背,一想果然是只匆忙吃了一口早餐,再看餐桌上琳琅满目,菜式几乎都没见过,餐具备下的还有刀叉,便向于南望笑道:“于总,晚餐档次这么高啊,我都没见过这些菜式。”于南望笑嘻嘻地叫人送花瓣水来洗手,自己在主位上坐了,祁蓝在他身侧,尽管只有两人,菜式却十分丰盛,仍然用了八人台的转桌。于南望伸手替祁蓝铺开餐巾,旁边有醒好的葡萄酒,于南望端过来给祁蓝斟了半杯:“玛穆红绶带香槟,这个酒很清淡,喝一点不要紧。”祁蓝抢那醒酒壶道:“于总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好。”他虽然不拘小节,然而于南望以宝鸿业集团董事长身份亲手为他做更衣斟酒这些琐事,只觉得哪怕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这也十分失礼,尤其是一路靠在人身上睡回来的,心底隐隐有所不安。于南望笑嘻嘻按住祁蓝:“祁队长,这你可就是真见外了。你跟兄弟吃饭可能会抢着买单,但是会抢着斟酒么?”祁蓝道:“这个……倒是没有。”于南望眨眨眼:“那祁队长摆明没拿我当兄弟喽!”祁蓝顿感尴尬,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