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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杀了自己……不会杀你……”于南望没说话,转头吻祁蓝,一遍又一遍。第67章海东市开始供暖了,刑警队宿舍的暖气片又宽又大,当年省厅一把手的公子在此地实习的时候正好赶上改扩建宿舍楼,公子实习了大半年,横亘取暖季,刑警队宿舍楼的改扩建工程颇以加装暖气片为重,宿舍里热得要在暖气片上搭湿毛巾降温加湿。大师傅起床费劲,食堂早点质量也随天气寒冷有所下降,为均衡起见,夜宵增加了品种。祁蓝把晨跑调整成夜跑,以便紧跟刑警队这点难得的福利。白还歌盘腿坐在被子里看书时,祁蓝推门进来,一万米跑下来满头蒸汽,额头脸颊上全是汗,跟白还歌打了声招呼就去冲澡。他把衣服脱在浴室门口的凳子上,穿着内裤进浴室,白还歌抬起头,目光在祁蓝身上逡巡片刻,瞳孔突然放大。他听着浴室哗哗水声,丢开书跳下地,径直冲到浴室推开门,祁蓝刚搓出满头泡沫,紧闭着眼睛转向门这边问:“上厕所?”他没听见回话,倒听见“嗖——咣当”一声,祁蓝赶紧擦把脸看,白还歌冲太猛,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滑了个跟头,摔得四脚朝天,祁蓝慌忙弯腰扶他:“喂你怎么还摔了,摔哪儿了,没事吧?”“你身上的伤是谁弄的!”白还歌脸色青白,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抬起来紧捏住祁蓝臂膀,都顾不上爬起来。祁蓝傻眼了,低头看胳膊上那几道浅淡的捆痕。淡淡的捆痕看起来就像是趴在长途车上睡着了被车靠背压出的痕迹,他当然知道来历,只是说不出口,白还歌死死抓着他臂膀,嘴唇都有些哆嗦:“谁给你弄的!”白还歌叫得几乎走了音,祁蓝噎了一下:“大概在哪儿撞的吧。”“典型线性痕迹且有一定变形,造痕物表面形态凹凸不平,作用力大,受力面积小,方向呈螺旋形上升重叠交叉,连贯凹凸线痕能延续对接,相互位置关系一致……”白还歌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掠过祁蓝臂上肌肤,眼睛紧盯着所见痕迹随口描述。祁蓝直觉得白还歌指尖冰冷僵硬,比解剖台上的死人还冷,不由自主向后退一步,白还歌紧抓着他胳膊不放,拽得祁蓝一个趔趄蹲下来,白还歌第三次发问,声音提高许多:“这是谁给你弄的!”“我不知道。”祁蓝横下一条心抵赖到底。白还歌怒吼起来:“这明明就是麻绳捆过的痕迹!你是被人绑架了,还是被人打包了?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死人就是靠这些痕迹在说话,可是你有嘴不是哑巴!”祁蓝头上的泡沫混着水往下流,流过眉毛渗进眼睛,辣得生疼。他腾出另一条胳膊擦把脸,白还歌狠狠掐住他另一条臂膀拽过来,将两条臂膀平行着比给他看:“这两边的捆痕是一样的,对称的!你是怎样才能从外到内360度无死角撞出这样的立面痕迹?”祁蓝使劲儿眨眼,看起来像是要把泡沫水挤出去:“打搏击的时候队友勒的。”白还歌冷笑一声,摔开祁蓝的臂膀站起来,他的瞳孔变成一种古怪的深灰色,在灯下映出诡异的光芒。他用自己袖子没沾湿的部分很温柔地替祁蓝擦了眼睛,轻声问:“你队友是于南望吗?”祁蓝的脑子嗡一下,像俯冲过去一队战斗机。他努力扯起嘴角笑:“算练瑜伽的队友。”“因为柔韧度不够所以加上绳子帮你练习?”白还歌帮祁蓝把脸上的泡沫也擦干净,眼神满是嘲弄。祁蓝一咬牙:“对!”白还歌放下手,他仰起脸来,鼻尖对着祁蓝鼻尖,一字一句地道:“多久了?”“什么多久了。”祁蓝微微避开目光,觉得头皮发麻。“祁蓝你不是贪图富贵享乐的人——”白还歌一口气哽在胸口,“你怎么会和于南望交往?他是怎么骗了你的!”“不是,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祁蓝不高兴,“你这意思我认识了穷哥们儿就是正常兄弟,认识了有钱的就图着他钱往上扑了?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不管有钱没钱你跟哪个正常兄弟做那种事儿了?”白还歌抓着祁蓝胳膊上的捆痕亮给他看,“这是典型的性虐游戏捆缚伤,我要是认不出来,这些年的法医算我白干!”祁蓝怔了一秒钟,咬牙死扛:“没有的事儿!”“那这是怎么来的?”白还歌死追不放。“我不知道!”祁蓝实在没办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跟于南望之间这些事,尤其是对着一个火冒三丈的白还歌。这些年不管自己惹出多少麻烦也没见还歌弹弹眉毛,耍性子发牢sao他都能哄,还歌发怒,他完全没经验,手足无措,像孩子被家长捉住破绽,只剩下本能的抵赖以避免受罚。“你当刑警的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么蹊跷的伤是哪里来的?”白还歌气得想找书翻给他看,铁证如山还在抵赖,是把自己当傻子?“凭什么我当刑警就非得知道自己身上的有啥伤,你当法医还能解剖自己啊是怎么着?”祁蓝被逼得没退路,口不择言,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你刚刚还说是打搏击勒的,撒谎撒得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记不住了吧!见利忘义!色令智昏!”白还歌愤然将祁蓝的胳膊一摔,推门冲出浴室,祁蓝一伸手没抓住,跟着白还歌冲出去:“还歌你等等,还歌!还歌你干嘛去——”白还歌轻蔑地哼一声,推开宿舍门直接下楼走了,祁蓝赤着身子还顶着一头泡沫实在无法追,站在宿舍门口扯着头发转了两圈,气急败坏抽自己一耳光。进浴室三十秒冲净泡沫,三十秒擦身穿衣,一分钟后他跑到楼下的时候,白还歌早已无影无踪了。办公室没人,打手机不接,白还歌工作狂,手机之外还有备用电话,备用号码他也不接。祁蓝到白还歌住处去堵他还是没找着,垂头丧气踟蹰在街头,后悔与内疚像山一样压下来,压得他胸口生疼。。天气是真冷了,海东市的夜间气温已经降到零上三四度左右。祁蓝的头发没有吹干,出门时也只裹了一件薄薄的登山服,走在街上就像走在高耸巍峨的冰山峭壁上,不断地向下滑,垂直下滑,看不见底。白还歌走出一家已经记不清名字的夜总会时,头有些昏,太阳xue隐隐作痛,里面的环境令他缺氧。他站在街边深呼吸,冷空气进入胸腔,带来清醒与刺痛感。祁蓝深陷在于南望的困局不能自拔,而于南望身上潜藏的危险如同薄冰下的怪兽般呼之欲出,他无力劝阻祁蓝,只能从于南望着手,如果能获得于南望违法犯罪的证据,就能把祁蓝从困局中救出来。王一寒气质阴柔妖冶,并不像是个司机,倒像是专业失足男青年。如果能摸清他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