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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虽在山上凉快些,也没人穿大红大绿的鲜亮颜色。卫敬容着太监禀报正元帝,谁知这事报上去,正元帝竟赏了几道菜下来,专给符美人,又赏了些缎子金银,王忠亲自来送赏,满面是笑:“陛下十分开怀,请娘娘参详着给符美人升等。”这些赏下来的宫装缎子本就已经分着等,什么品阶用的几等,卫敬容一看便知正元帝要往上提符美人的份位了,他这个年纪还接连添儿添女,心里自是得意,高兴了就要赏,笑一笑道:“宫里确是少人,符美人提成昭容罢。”提成昭容就在九嫔之中,和乔昭仪并列,两人互看一眼,想要求着皇后让她们往后还能一宫而居,卫名容便道:“阿乔沉稳细心,符昭容有孕在身,许多细事得你看着才好,先暂住一殿之中罢。”又一个上辈子没有过的孩子,卫善摇着波浪鼓儿逗如意高兴,昨儿买的那些纱花小人儿都给如意送来一份,她这么丁点儿大,就知道要拿红的,伸手扒拉过去,坐着自己咿呀玩起来,流了一襟口水,咧着嘴冲卫善笑。大殿之中其乐融融,几个小妃子都恭贺符昭容,称她作昭容娘娘,拿她打趣,太子妃坐在一边,也笑盈盈的道喜,跟着就听见正元帝往东宫赐物,赐下了八轴百子图和一套甜白瓷百子婴戏透雕碗。正元帝往东宫赐物不是奇事,有时候上午赐过一回,下午想起来又赐一回,记得密密麻麻,鲜果rou菜纯酒金银,想起什么就赐什么,可这回却是意有所指。太子妃脸上泛红,绞着手指头,好容易才稳住了心神,谢过赏赐,依旧撑着笑坐在一边,昨日是她连着得了两件彩头,求子和斗巧都是她赢,可那腊人能浮上水面来,孩子却怎么也没信儿。卫敬容看她脸色不好,替她打了个圆场,笑了一声:“陛下可真是,百日还未过呢,这会儿就急起来。”太子妃这才松一口气,心里不住祝祷,不论是殿里哪一个有了都好,万不能让姜良娣先有身孕。卫善关上耳朵听作没听到,小如意一把抓住她手上的纱花儿,张开嘴啃了上去,被宫人赶紧抱住,她没了花儿,先是怔住,跟着要哭,把满室子人都引过来,卫敬容赶紧拿帕子给女儿擦口水,拿她喜欢的那个红布老虎给她玩,才还哭得惊天动地,一拿到老虎立时就不哭了,咧着嘴又笑起来了。乔昭仪看个不住,符昭容便道:“小公主粉雕玉琢,我要是也生个女儿就好了。”一面说一面碰碰乔昭仪的手。紫云殿里的热闹一过,太子妃先回芙蓉阁,乔昭仪扶着符昭容的胳膊往园中疏散,宓宝林宓才人落后一步,自请为杨妃穿素百日。这两个这些日子连正元帝的脸都见不着,正元帝一个杨字都不愿意听,卫敬容看这两个这么说,把头一点:“也好,你们不忘旧主本是好事,也守孝百日罢。”大小二宓原是素衣百日,不料从皇后口里说的是守孝百日,那就要食素穿素,连门都不许出,更别说还能再见正元帝的面了。三月一过,宫里说不准又有了新人,她们姐妹还提什么宠爱,个个花容失色,卫善轻摇一下波浪,赞了一声:“没想到才人宝林竟还有这份心意,杨娘娘泉下有知,必然感念。”大小二宓素衣来的,白着脸盘回去,三月之后将要冬日,若是卫敬容不带她们进宫,从此还有什么机会能见到陛下,才走到廊道上,两人便争执起来,宫人报到卫敬容跟前,卫敬容让结香送了一本,去,让尚宫教导这二人背诵,既然守孝就要有守孝的样子,关闭殿门不许外出,念经抄经食素一样都不有少。杨云越又被申斥,这回参他的,是他的宝贝外甥秦昱,狠狠告了杨思齐一状,正元帝把杨云越从家里在叫到离宫,大骂一通,罚俸一年。而宓宝林宓才人两个也“自愿”在殿中为杨妃祈福,不出殿门半步。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几章要修文今天不会再有更新啦看到伪更不必点进来咕噜式委屈巴巴谢谢地雷票小天使,快要进七百啦!哦哟喂☆、第152章中元宓宝林宓才人两个甘愿为杨妃抄经,要在七月十五中元节那一天,替杨妃抄,要在那一日放河灯的时候烧化了给她。宓宝林宓才人两个都是粗通文墨的,杨家此时调-教起人来比原来又不相同,诗书琴棋正元帝无一所好,这两个也就不精通这些,反花了许多功夫在旁的上头。此时叫她们抄经绣经,当着人不敢说,关上门去叫苦不迭,偏偏这些日子又见不着正元帝的面,只得规规矩矩在殿里抄经,宫人太监都不识字,除了姐妹两个根本无人帮手,就肯出钱,也无处找枪手。短短七八日哪里抄得完,堪堪拿了几页也应付不掉差事,呈送给卫敬容看,卫敬容当着正元帝的面一翻便蹙了眉头:“这怎么像话,是她们自己来求着要替阿翘穿素抄经的,送上来的东西倒心不诚,可见只有口里好听了。”正元帝沾着杨字就觉得刺耳,把眉目一肃,连看都不看:“拿这个讨好卖乖,实是可恶,你看着罚罢,别顾着杨家的面子。”两人各降一品,五品才人降成了六品宝林,六品宝林双降成七品御女,罚她们禁足思过,杨家再无人再往正元帝耳边吹风了。后宫经得杨妃一事本就各自缄口,待了大小二宓被罚一事,更无人敢造次,到七月十五中元节的这一日,正元帝要往西郊祭白帝迎秋,因着前朝好道,二百来年深入人心,宫城中许多年留下的习俗,到了这一天,都要祭祀清虚大帝,以赦其罪。北峰岭上白鹿观里还有一个前朝的老道,是大夏授过官职的,魏宽原来是山匪出身,当强盗也有规矩,红白喜事不抢,僧人道人不劫。杀进青丝宫时,有宫人太监往山上逃命,兵丁搜山搜到了道观里,看见是个白胡子老头儿,领着几个徒弟,饶了满观道士一命。他就还在这白鹿观中,念经当道士,种些果菜以度日,等到皇城内外都进驻兵丁,大业把夏朝的宫舍仓库都抢夺接管过来,他依旧在观中当道士,中元节就在观中做一个中元斋醮为民众祈福。本就是皇家道观,排开阵势作道场都是惯了的,披上五彩云鹤衣,举上清虚大帝玉善天尊的牌位,打头就是这个老道士,头上顶金莲冠,手执朝简,拈香宣表。正元帝自西郊祭过白帝,回来便不愿上山,只在紫云殿中听见山上钟鼓齐鸣的奏着大圣乐,隐隐还能唪诵声,知道秦昱就在观中为杨云翘祈福,皱了眉头:“佛道一事最移性情,老三可不能一味钻在里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