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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问些饮食起居事。朝臣请立,越是在朝上明争暗斗,互打机锋,正元帝便越是难以捉摸,今日赏秦昱,明日夸秦昰,隔几日又忽然在朝会上提起太孙,说他的模样生得很像太子。他越是如此难测,臣子间私下相互走动串联的人就越多,正元帝冷眼看着,一笔笔记在心里,卫家谨守门户,卫敬容恪守妇德缄口不言,反合了正元帝的心意。皇后督办乞巧宴,到底请哪几家的姑娘,如何安排位次,办些什么活动,都由着她来定。简而言之,在这次的七夕宴里,要显得哪一家姑娘出挑,全凭着她的心意。卫善接着信报进宫,卫敬容在甘露殿中摆着茶点等她,秦昰抱着meimei坐在秋千上,由个力壮的宫奴推着他们打秋千。卫善才刚进门,就听见如意“咯咯”笑声,看她越是荡得高就越是笑得欢,被秦昰紧紧搂在怀里,一边还站着秦晏,仰头看着,也跟着笑。如意的胆子可比她小时候大得多了,卫善站着看了一会儿,吩咐宫人们仔细看着,拎了小小一只仙人篮进殿,给卫敬容送了一篮子红子石榴来:“就是院子里头长得,结得又多又红,剪了些来拿来给姑姑摆盘。”徐淑妃领着秦晏来请安,见了打趣一声:“园里果木有灵,我怀晏儿那一年,拾翠殿里的石榴树也开得满枝是花,挂果的时候把枝条都压歪了。”徐淑妃一面说一面掩了口笑,她是知道卫敬容心中所想的,怕卫善身子还没长成,东宫的云良媛自产子之后一直都没养回来,也是怀孕的时候身子还没长开,只比卫善大上几个月而已。再有几日卫善就及笄了,身子养好了,总要替晋王开枝散叶,晋王园中此时挂果,长的又是石榴,自然是个好兆头。卫善笑得一声:“借徐娘娘的吉言。”她半点不羞,徐淑妃反笑起来,知道姑侄两个有话要说,拎过竹篮来:“我记着jiejie这儿有个白玉花篮的,摆上两个正好赏玩。”说着拎了篮子出去,笑盈盈的吩咐结香寻那个白玉花篮出来,垂下内室于外殿间的水晶帘,又到廊下去看秦晏几个打秋千。卫敬容轻声道:“依善儿看,该挑谁来当齐王妃?”秦昱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原来还能真心实意替他挑个能干的王妃,如今虽未成水火,可这局面总也难逃,秦昱在她身边呆得越久,她就越是觉得这个孩子和原来不同,笑和哭都是似带着一张皮面具,喜怒都不真。如意就绝不肯叫他抱,余下两个哥哥抱她,她动都不动,若是被秦昱抱着,总要伸手寻回尚宫嬷嬷,要是不肯依她,她咧开嘴便哭。卫敬容当着正元帝的面,嘴上还得圆上两句:“等你自己有孩子了,就知道怎么抱了,如意可娇气呢。”两回之后,正元帝也知道小女儿不喜欢这个三哥,却从来不说什么。卫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自然是从杨家姐妹中挑一个。”这一世事事变幻,卫善早已经不拿上辈子经过的当作必然,还提起杨宝盈杨宝丽两姐妹,是因为这对姐妹之中有一个当齐王妃才是最有利的。杨家与秦昱撕掳不开,俗话虽粗,道理却真,外甥舅舅两个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曾文涉还能釜底抽薪,可杨家却不成,天然就站在秦昱这一边,除了秦昱,杨家也无人可投。上辈子杨云翘在背后使力,杨家的名声又未受损,官职爵位皆在,杨宝盈是秦昱一意求娶来的。这一世再把杨家战力已经折半,再把杨宝盈配给秦昱当齐王妃,秦昱是必不乐意的。秦昱自己就是见高拜见低踩的反复小人,上辈子若是能攀上袁家,必然立时把舅舅抛过一边,就因为攀不上,这才委屈自己娶了杨宝盈。当日看他是高高兴兴的,娶了表妹,在杨妃和杨云越的面前扮作一对佳偶,可他当上皇帝之后,杨宝盈立时就失了宠爱,后宫美人一个接着一个,杨云翘管不住儿子,杨云越也再无用处。等到杨云翘这个太后急病而亡,杨宝盈立时就被发落到冷宫去,杨云翘这个靠山一死,杨宝盈的日子过得比卫善还不如些。这一世秦昱依旧不改志向,鼓着劲儿想谋挑一家更好的,杨宝盈都已经不是中选,而是下下之选了。袁妙之他肖想不了,明里暗里对袁礼贤示好许多回,袁礼贤待他客气是客气的,可除了客气,别的一概没有。不论是秦昱拿着修的书送过去请他指点,四时都尊师礼送拜盒去,袁礼贤从未有过特殊的表示,看他和看秦昰一般无二。光是这一般无二就足够让秦昱生心怨怼,秦昰还个毛孩子,和他怎么相比,他献上书册既是博名,也是示好,请他指点,但凡给了一字一句,都可以写进序中,传作美谈。可袁礼贤只是收下,别说作序,一个字都未在人前提及。秦昱还当这显名的事,袁礼贤无论如何都不会推拒,别人辛苦修出书来,他只要开口说一句话,便能把名字写在书前,这些年来袁礼贤的那些门生,修书立说哪一个不在之前加上老师的名字。这才万分笃定,还在正元帝的面前提起,说是修了本书,送到袁相的府上请他斧正,正元帝当着袁礼贤的面随口一提,袁礼贤却根本不记得这书了。换作秦显那样的性子,哈哈一笑,就此揭过,秦昱却牢牢记着,在袁礼贤跟前碰了几鼻子的灰,知道袁礼贤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说,朝臣中他还是坚定的立嫡派,是自己迈向帝位的绊脚石,更不会想娶袁家的女儿。这一世的变数是胡成玉,他态度模糊,左右摇摆,好像在掂量着秦昱和秦昰两个人,谁的份量更重些,秦昱一见有机可趁,自然要拼力谋算。卫敬容听过这番话,略一沉吟:“他……他如何能肯呢。”卫善轻轻一笑:“姑姑怕还不知罢,宫中要办乞巧宴的事才传出去,外头就流传这是要给齐王选妃,杨家的大门都要被裁缝首饰匠人踩破了。”杨家既有此愿,就让她如愿,杨家除了秦昱不作它想,那就让秦昱也别无选择。杨家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袁妙之自不消说,胡茵兰天真烂漫,亲爹面上喜乐,心中明白,到了胡茵兰就只有喜乐,和魏人秀两个脾气相投,很能说得到一块去。胡成玉那里又添了一盒龙凤团茶饼,那两块茶饼上,印的都是凤,少了一条龙,胡成玉笑纳了,跟着就请了太医,说小女儿偶感风寒,夏日里风寒最难医,怎么也得在绣楼床上多躺几日。那消息一传开,胡成玉便知是真,他本来也不会让女儿蹚这趟浑水,自家的女儿自家知道,真的送进宫,还不被人活吃了,与其往后拖累家人,不如结一门更好的亲事,趁势再卖个人情给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