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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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回来得很低调,事前把所有财宝都分级别归纳成箱,然后按之前约定好的给雇佣船员支付好报酬。有些人想了想,觉得北斗出手大方,掌船技术又好,跟着她以后说不定以后都会有rou吃,便提出想要留在船上。 北斗的船上缺人,按理来说她应该会马上同意,但是她却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 “为什么想上我的船?” “我相信您会带我们赚大钱的!” “哈哈哈哈,嗯......”北斗闭了闭眼,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什么可奇怪的,她也幻想过船队做大时的光景,“为了赚钱,死都不怕吗?” 几个人愣住,互相对视了一眼笑道:“船长,您这不笑话吗?我们的履历您也知道,虽然比不过冥王号,但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啊!大家都知道,在海上,生死如常!” 北斗听了之后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同意他们留在船上。几个人正高兴地碰拳的时候,听到身后悠悠传来一句:“还是怕点儿好啊!” 璃月港是提瓦特大陆的贸易中心,流动人口多,日新月异的速度也快,冥王号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也不会有什么人记得上面曾经有个年轻船员叫北斗。正因为这个,当北斗卖了那些贵重的金银珠宝一步踏入璃月上流经济水平之后有许多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些人对她产生好奇,但更多的人只是嗤之以鼻,认为她只是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而已,即使有经济水平也不会接纳她进入上流人士的圈子。在璃月,这种一时赚了快钱,没多久就又变回穷光蛋的人多得是。 凝光在宴会上听到不远处的世家公子们在讨论北斗,语气中尽是不屑与讥讽,于是便把目光放到了他们身上,正与凝光寒暄的商人发现对方的视线在别处也跟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子们马上就发现了凝光在看他们,心中立马虚荣起来,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衣领想上前与凝光搭上关系,但下一秒他们就顿住了脚步,因为凝光最后留给他们的一瞥里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眼神。世家公子们这时才冷汗涔涔地想起来,天权大人凝光当年也是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一个。 那里的凝光在参加商业宴会,这里的北斗正坐在码头食堂的门口招船员。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再过一个小时,食堂也要把门外的桌椅收起来打烊了。 回到璃月整顿了几天北斗又带着船员往外跑了几趟,一是要把那些金银珠宝分批分地卖掉换钱,二是趁热打铁,尽早把队伍凝聚起来,如果面对海山时还是一盘散沙,那与去送死无异。期间又顺便做了几笔运货的生意,正经业务可不能不干。 北斗手头上的钱能再买两艘满配商船,武器也够用,现在最缺的就是人了。白天来咨询的人不少,真正进船队的却没几个。北斗翻着桌子上的册子,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她在为这些船员分配工作,里面还有些年轻的菜鸟,所以还要写培训手册。 “喂!你这里招人啊?”一个青年把长刀横拍在北斗桌上,一屁股坐到了北斗对面的位子上,身后还有几个跟班,看起来也是在海上混的,痞气十足,北斗见过不少,本人以前也沾点这毛病,但是她在岛上被困了那么长时间,许多“傻气”也被磨没了。 “怎么,有兴趣?”北斗把从碗里震出来的花生米又一粒一粒放回碗里。 “南十字?死兆星?”青年看着桌上放的船队简介笑了起来:“谁起的名字啊?这么狂?“ “我起的。“ “你就是老板?“青年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道。 “我就是老板。”北斗坦然道。 “那你们这最厉害的是谁啊?” “我啊。” 这几个人既然是来找事儿的,那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他明显在明知故问。 “这把刀,你拿得起来不?来比划比划?” 北斗看了一眼桌上那把刀,觉得有些可笑,刀是好刀,但与她之前用的相比,不管是刀身长度还是重量都相去甚远。她那把黑岩斩刀,是真正的神兵利刃。可惜,丢了。 “我没什么时间跟你玩,小子。”北斗拿笔搔了搔头,她刚写到哪里了?喝口酒回忆回忆。 对面的青年挑了挑眉,有些窝火,这女人跟他年龄相仿,居然叫他“小子”?凭什么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我们对几招,你输了,就把你的船队原地解散。” 北斗听了连头都不想抬,到底是谁派来的?愣头青一个。要是不回应的话,这种人恐怕要变本加厉。 她单手拿起了桌上的长刀,玩味地在手腕间转了几圈,随之又放回了桌上。果然不是熟悉的手感,用起来不习惯反而是累赘。 “若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我们这几个人就一辈子跟从你!”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何必呢?” 青年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一个女人自己组建船队,还一直招不到人,他闲着无聊来找找乐子罢了。 “你很自信?我会输给你?” 北斗笑了笑,莽撞,自大,没有眼色,也没有礼貌,她的船队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这样吧,你输了,把我的这顿酒钱付了就行。” 结果没有悬念,北斗没用刀,躲了青年几招之后一拳把人打退了十步开外。 青年感觉自己肋骨断了几根,五脏六腑像错位了一样,那一阵罡风拂过的时候,宛如死神降临。 “记得把酒钱付了啊,还有那几把坏了的桌椅,你自己砍的,别赖账。” 北斗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抓了一把碗里的花生米就走了。反正死不了,正好他身边还有几个跟班可以把他送不卜庐去,她也不用cao心什么。 北斗前脚回到群玉阁,刚喝了一口水,后脚凝光也回来了。 “怎么样?今天战果如何?”凝光在梳妆台前解着耳环首饰一边问道。 “来的人挺多,可惜,不是他们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他们。最后,就招到五个。” “去公告板上登广告了吗?报酬开高点?来的人也许质量会高些。” 北斗听了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有点没底,我可能是在害他们......” “怎么?当初说要证明给我看,现在招个人就开始怀疑自己了?”凝光走到了北斗跟前,又把长发撩到了前面转了个身,“帮我拉一下。” 北斗拉下了凝光礼服背后的拉链,洁白如玉的背就这么暴露在她的眼下,随后是腰窝,臀瓣,修长的双腿...... 凝光很快就把居家的睡衣换上了,然后递了一份文件袋给北斗,这是她刚从外面带回来的,准确来说,是在宴会上。 “打开来看看?”凝光眼中带着希冀,她觉得北斗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北斗拆开了文件袋,发现这是箭弩火炮图纸,第一张是以前自己画的,后面都是专业改良过的。 “收到你的遗书之后,我去你说的那间小屋看过,于是就发现了这个,原来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做这些事啊。” 那间小屋是北斗一个人的一方小世界,她在里面用木头削船的模型,设计一些武器来武装自己的小船。在海上待的时间太长,北斗对船体和武器都有自己的见解,她在图纸里把她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全修改了,但是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自娱自乐还行,要是真的给懂行的人看,怕是要闹笑话。 “......那些都是我无聊画的,没想到你拿去给专业的人设计了,那些大师看到我画的图纸表情怎么样?是不是一言难尽?” 凝光环住北斗的腰,亲了亲她的下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困难。他们也觉得你画的地方有可取之处,但与其他功能相冲突。我花了大价钱,又给了他们许多时间,让他们把这些兼容,做到完美,于是今天才拿到图纸。怎么样?有了这个,自信回来了吗?” “你......做这个,是为了去对付海山的,对吗?” 凝光闻言,松开了手,神情严肃地说道:“没错,本来我就不可能放过它。” 就算找不到北斗,就算没有船队愿意再去剿灭海山,她心底也没有放弃,她怎么会放过自己的仇人? “那么,现在我们有同一个目标了。”北斗上前勾住了凝光的手指,“这份心血,我不会辜负。” 昨晚来挑事的人小有名气,都是在道上混的,谁没几个大哥呢?小弟被打得那么惨,几天不能下床,作为大哥当然要找回点场子,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北斗没有把昨晚的那人放在眼里,眼前的这些当然也是。但是她被这些人围着,妨碍她招收船员就不得不管了。 “想切磋的话,我随时奉陪。” 不知怎么的,码头的招聘会变成了武斗会,擂主就是北斗。许多在码头来往的人和水手都被吸引了过去。 北斗不想这样,怎么说都有自己的船队了,亲自动手应付这些车轮战也太掉价了。 “老大!加油啊!”人群中的船员在看热闹般的吹着口哨,北斗转头对他笑了笑,单独把他拎了出来。 “你来!” 不管船员的道歉和求饶,北斗坐到板凳上喝了一口凉茶准备和身后的船员们一起看戏。 对面的人看船员哀求的样子,以为是被北斗拿出来当垫背的菜鸡,于是心中放松了几分,等到真正出手的时候才发现这船员打起来是有真功夫的。 真是该死,这南十字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船员一下打倒了好几个,就凭这些货色,确实不需要他们老大出手。 凝光刚处理完其他事务,回群玉阁的时候想顺路看看北斗,就发现了一堆人聚集在码头食堂。 “天权大人,要不要阻止他们?“ 随从觉得这些人是在聚众斗殴,应该立马遣散人群,把主犯从犯抓起来才对,可是天权大人在旁边看了有好一会儿了,他这才疑问。 “嗯……” 随从等着凝光发号施令。 “我来领教!”人群中有人朗声道。 人们纷纷给这个人让开一条道路,北斗视线落在他腰间,是颗火系的神之眼。 “你去休息吧。”北斗起身挡在了船员前面,又对着对面的青年说道: “怎么?神之眼持有者也要与我们这些普通人比试?” “我不用神之眼,想与你切磋一场。” 被赐予神之眼的人能够使用相应的元素力,持有之后也会大幅提升持有者的体能素质。即使他说不使用神之眼,指的也只是不使用元素力,力量与速度本就远超常人了,根本就不是公平的比试。 北斗沉默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她也想看看自己与神之眼持有者的差距有多大。即便是输了,也不丢人。 “叫千岩军去阻止他们。”凝光说完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 “是。” 随从终于得到了命令,转身便去安排。 那么多人围观,千岩军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又没有真的有人受大伤,都是点到为止,就刻意放着不管,毕竟他们也想看看热闹。直到现在天权大人亲自下令,他们才似乎意识到自己在玩忽职守,于是立马遣散了众人。不过这也是在切磋结束之后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北斗赢了神之眼的持有者,两拳对冲,一击分胜负。 于是当天,北斗就在璃月的大街小巷中名声大噪。获得神之眼的人意味着获得了神明的认可,以凡人之躯击败了拥有神之眼的人,那便是战胜了神明的神威,后来又有人说北斗可以驾船往返于璃月和锁国的稻妻,众人便是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一时之间,想要加入南十字的人便多了起来,这些人大多臣服于武力,自身也没有神之眼,他们认为北斗就是他们这些普通人的领袖。 “其实我只是力气大了点而已……”对于这些流言和强加在她身上的想法,北斗觉得有些不舒服。 “嗯,我知道,今天招到的人怎么样?”凝光又往北斗的碗里夹了一些菜,原来的还没吃,都被北斗用筷子乱戳到了米饭下面。 “都不错,基本招齐了。图纸今天也交给了工匠,说是一个月就能先出一批。我打算用这段时间把这些新人好好练练。”说起船队的事北斗就来了劲,把不愉快的事情被抛在了脑后。 北斗每天训练完船队之后还要去拉生意,尽管是意料之中地吃了不少闭门羹,但难免觉得心累。虽然和南十字在璃月港的船队里出了名,但在商会中依旧在被排挤,一是不信任,二是基本都有了固定的合作船队,没有必要换新的船队运送货物。 “原来做生意比我想的还麻烦……以前交朋友很轻松,一来二去就算是熟识了。”北斗趴在凝光的身上,把脸埋在凝光的胸里闷闷地说道。难怪以前凝光老喜欢这样抱着她,rufang的触感和隐隐的香气实在令人安心。 “但现在毕竟是在做生意,商人最先讲究的就是利益。” “我明白,我现在才真的体会到你当时有多辛苦。”亲身经历过才叫感同身受。 “现在再回头看的话已经没什么感觉啦,况且我的基础比你打得扎实得多,走起来也没那么难。”凝光挑了一缕北斗的长发把玩,一圈一圈地缠上自己的无名指,不觉地勾起了唇角。 北斗想睡觉了,她怕压着凝光,于是滚到了一边。那一小缕头发从凝光手指上滑走之前被轻扯了一下,但北斗没在意,因为她确实很困了。 凝光理了理被子,然后抱住北斗的手臂,内心有些遗憾……今晚又没得做了。她不想北斗这么累,但北斗要是知道她在暗地里帮她肯定会不高兴,凭北斗的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况且北斗也说过了,要对她有信心,嗯,凡事总有个过程...... 快要睡着的时候凝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睡醒之后勾引一下怎么样?不算压榨吧? 大生意是没有,小生意还是有的,北斗什么都不挑,就算是给大船队当陪衬也可以。 而真的遇到海盗时那些武装船队会先让死兆星当先锋军,船员虽然心中不满,但是看到自己的船长首当其冲提刀陷阵的时候也就闭了嘴。他们知道,船长才是最不容易的那个人。 “老大,他们这是要去哪?”大副张开海图在一旁问道,心有些发虚。 正在掌舵的北斗瞥了一眼海图,呼吸有些沉重。因为两年前海山的出没,那里已经封为了禁区。要是以这个方向继续前进的话,再过不久就会到边缘区域。北斗心中肯定前面的船队不会变更方向,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过去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她在风里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护航的任务已经结束,死兆星不必再跟着前面的船队,一同航行只是因为回璃月顺路而已。虽然北斗的心愿是为了消灭海山,但改良过的箭弩火炮还没有装载上死兆星,跟上去的话恐怕是送死。船慢慢停了下来,但没有改变方向。 “老大?”大副不解。 “看看前面的船队有多大的本事。”北斗的语气轻松,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船舱里的船员也纷纷到了甲板上,有的还拿出望远镜准备好好看看之前趾高气昂的大船队如何惨败收场。 入夜,天气晴朗,就如那晚一样。 前面的船队有五艘战舰,每一艘都把灯点得通明,在死兆星上以rou眼望过去也能清楚地看到五个亮点。 等了那么长时间,死兆星的船员都有些无聊,在甲板上打牌聊天,而他们的船长则矗立在左舷抱胸而立,面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叫他们不要喝酒。 “喂!快看!” 望斗上传来了惊呼,水手们扔下棋牌望向那五处光点,不,现在是四处了。 光灭得很快,没多久就变成了三处,然后两处……一处……快得让人觉得是舰船自己灭了灯…… 即使是从远处观望,也让人紧张得心脏突突直跳,手心冒汗。 光亮在移动,最后的那艘船似乎要逃了。此时北斗也握住了船舵把手开始与光点平行移动,水手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严阵以待,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海山! 最后的挣扎很顽强,但也是徒劳的,北斗很清楚那艘船的处境,不过是海山玩弄人类的把戏。 大副时不时要看一眼自己的怀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按理来说那艘船已经逃离了海山的活动区域。光亮好像在向死兆星靠近,大概是被海山吓怕了。 北斗不介意与他们合作,孤立无援的感觉她很清楚,只要他们能顺利靠近…… “不对!”海山不可能放过垂死挣扎的猎物!出了活动区域也说明不了什么! “扬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儿!动作快!”北斗急切的声音把大副这个壮汉都震了一下,机组立马运作了起来,死兆星更改航向加速没多久,后面的船就被海山一整个颠覆了。 “我去......”有个水手骂了句脏话,“船长!海山朝我们这边来了!” 北斗咬了咬舌尖,下令道:“全员!准备迎敌!” 船体状态良好,船员没有冥王号上的时候多,但是水平不差,不能硬来,与之周旋,且战且退。 海山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它从船尾跃过死兆星的船头,仿佛在说“你们人类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遮天蔽月的一跃让船上所有人都觉得死定了,可是北斗却目光灼灼地看到了钉入海山头颅的那把刀——她的刀。 “海龙!你掌舵!” 北斗拿起自己的重剑跃至甲板,水手们按训练时的那样各司其职呈防御姿态,听着船长的脚步声经过他们身后。 北斗走至船头,想往海面观察一番,这时一只庞然大物探出了水面。 “别来无恙啊,老朋友。”北斗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直视着海山的眼睛恨恨地说道。 两年前,冥王号的船长以命相拼,拼去海山的一只眼睛,海山的瞳力削弱了很多,而北斗此时也用眼罩遮住了左眼,威压根本影响不了她。 大概是自身已经度过了悠长的岁月,杀的人又太多,根本不记得这些凡人有什么区别。海山只是稍稍愣了一会,但只是这一会儿,北斗把手背在后面做了指示,万箭齐发,专朝着海山完好的那只眼睛上打。 普通的箭弩根本对海山的眼睛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海山一声长鸣,沉入海底。 “朝北!转向!炮手准备!箭弩准备!” 就差一点点,海山擦着死兆星船身越过,要是再晚点,就会像之前那艘船一样被整个颠覆。因为北斗的预判,火炮和箭弩在海山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就发动了攻击。又是一声悠远的长鸣,船员们以为是攻击奏效,海山发出痛苦的声音。已经连续两次击退了冥海巨兽,这足够让他们心里产生骄傲了。 但北斗却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海山的麟甲鱼皮可比他们想象得坚硬得多。 “还没完!别松懈!” 话音刚落,甲板又产生了剧烈的颠簸,北斗抓住桅杆,还没稳住身形就看到了海山张开巨口的模样,一切都好像要来不及了。 “重佐!抬我一把!” 北斗松开了手,顺着倾斜的甲板冲向自己的大副。重佐是北斗在船厂认识的朋友,那时他俩是同一个岗位,重佐虽然是个壮汉,却一直很听北斗的话。 “来吧!北斗姐!”重佐马步立定,两手交叠,用全身力气助北斗跃入空中。 重佐的力气很大,北斗在空中又转了个身,握住了海山头顶上的刀柄。 海山此刻好像终于想起来了,那年把这把刀钉入它头上的那个人,那份恐惧。 尖锐的巨齿没有朝船身咬下,但是因为惯性重重地砸到了甲板上,许多水手因为没有抓稳而掉到了海里,惨叫声一片。 北斗现在实在无暇照顾自己的船员了,她双手握住刀柄,两脚对着海山借力试图拔出自己的刀。这大概让海山十分痛苦,它剧烈地摆动身体,想甩下头顶上的人,而这次,北斗决心不会再放手。 死兆星号上残存的人没有放弃行动,他们放下绳索,让落水的人尽快上船。一部分人开始排水作业,一部分人进行紧急修缮,其余的人正瞄准着海山,想找准时机助他们的船长一臂之力。 黑岩斩刀因为钉在海山头上太长时间,似乎已经与海山的血rou融为了一体,北斗几次用力都没有拔出来。为了防止海山越游越远,北斗尝试抓住刀柄左右用力,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控制着海山游动的方向,说明刀身粘着海山的神经,这恐怕是海山除了眼睛之外唯一的弱点了。 死兆星已经紧急抢修完毕,水手们按着火炮,脑门鼻翼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谁也不知道海山下次浮上水面能不能看到他们的船长。 因为多次左右掰扯,刀身有了松动的迹象,北斗甚至看到了墨色的血液从刀刃下流出。海山又一次一跃而起,北斗抓准时机吸了一大口气压迫在肺部,用尽全身力量拔出了黑岩斩刀。 北斗紧闭着双眼,没有如意料般坠入海中。是船员的无数双手接住了她。 “老老老老大!您也太强了!!!”一个水手激动地话都说不直了,两眼汪汪的样子充满了崇拜。 北斗在海里泡了太久,此时还有点耳鸣。她听不太清她的船员们都说了什么,但她马上爬了起来,看到远处起伏的海平面,知道海山是逃走了,这才放心了下来。 “回去......”北斗呕出了几口海水,勉强地说道。 “是....是!我们这就回璃月!”海龙胡乱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刚掌上舵就又看到北斗指着另一个方向,“回那边去...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那是刚刚被海山颠覆的舰船的方向。 黎明到来,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北斗姐......北斗姐?”重佐不知道北斗是在发呆还是耳鸣还没有好,心里有些担心。 “嗯?怎么了?” “还有两天才到璃月港,食物恐怕不够分给救上来的那些人......” 重佐面色有些复杂,北斗心里知道,船上的兄弟们看不惯那些趾高气昂的船队,把他们救上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何必要再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与他人分享食物?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跟兄弟们说,少吃两口,不差这两天。别人是无情无义,我们南十字可是有情有义的。等到岸上我再给他们摆庆功宴,想怎么吃怎么吃,想怎么喝怎么喝。还有,我的那份不必特殊对待。” 重佐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北斗是重情的人,在船厂的时候就帮了他许多忙,要是冷眼看着那群人饿两天两夜才不是北斗的作为,如果有人反对船长的决定,那也是不适合待在死兆星上的。 重佐走了之后,北斗又把目光移回到横卧在大腿上的黑岩斩刀。她细细地摩挲着刀身上被海水侵蚀的痕迹。 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啊...... 北斗不禁回想起在货运船上的经历,又想起冥王号上的战友,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鼻腔泛了酸。 死兆星号到璃月港的时候天色还未亮透,两天都没吃饱的饿狼们在死兆星被拉去船厂维修之后就奔向了码头的食堂。炊烟才刚升起,就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 而北斗带着重佐去了璃月最有名的铁匠铺——寒锋铁器。 这家铁匠铺是寒家人世代相传,已百年有余,如今的掌门人正是寒锋。老年人起得早,顾及邻居也许还在睡梦中,便没有锻打兵器,只点了一盏灯,默默做着保养类的工作。 “寒锋先生。”北斗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轻轻唤道。 “嗯?”老人回了头,“是北斗小姐啊,这么早就来我这了。”随后,他看到北斗的表情有些凝重,于是起身擦了擦手:“是有要事?”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拜托先生。”北斗朝着寒锋打开了怀里抱着的木盒,“我想请先生修铸此刀,这里还有一些我从各地搜集的精品矿石,到时您也许会用到。”重佐打开了带来的箱子。 老人浑浊的双眼泛出了泪光,怔怔地看着木盒里这把已经千疮百孔的漆黑长刀,右手颤抖得想抚摸刀身,但最后还是克制地住了手。 “先生?”北斗有些奇怪。 “这刀你是从何处获得的?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语气中满是心痛。 “是早年我在海上火拼中获得,跟我了许多年。后来遇到了海山,它在海山头颅上钉了两年,经过长期海水浸泡才成这样。” 北斗三言两语说得很简单,可旁边的重佐和寒锋皆是一惊。原来他们的船长早就与海山战斗过,当时冥王号的沉船的消息可是轰动了璃月一时,幸存下来的人就这么寥寥,北斗就是其中之一?这次又是遇到了海山?两次都从海山口中全身而退? 寒锋沉默了半响,右手一拳砸到左手手心,“好!我来!交给我!” 把黑岩斩刀托付给寒锋先生之后,北斗心里舒了一口气,给了重佐一袋摩拉让他去准备庆功宴的事,就自己偷偷回到了群玉阁。 凝光正在衣柜前挑衣服,一只手臂就悄无声息地揽住了她的腰。但只是惊吓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她的星星回来了。凝光靠在身后人的怀里,转头迎合地送上了她的唇。北斗把她压在柜门上,手探进了凝光的睡衣里,没揉几下就被按住了。 “一会要出门。”凝光轻喘着气解释道。 “嗯。”北斗把手拿了出来,就想老老实实地抱会儿,没想到凝光开始在她的身上乱摸了。 凝光不知道北斗是不是昨晚没睡,总感觉她的精神有点萎靡。 “你在摸啥呢?” “摸摸你这次给我带回来了什么。” 北斗放开了凝光,笑着说道,“这次没有你的份,我给自己带了样东西回来。” “什么?”凝光又贴上了北斗,她有点好奇。 “我的刀。”北斗渐渐敛了笑意。 “你把海山......”凝光心跳快了起来,来不及喜悦就听到北斗说: “还没有,它逃走了。” “......你回来就好。”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海山,但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是不是很累了?去睡觉吧,睡醒我就回来了。”凝光拍了拍北斗的背。 “好。” 两个人又缠绵了一会才算满足,一个上床休息,一个出门处理公务。 等到凝光回来时已经是午后,但是北斗并不知道时间几点了,因为凝光拉上了窗帘,房间内视线昏暗。 “睡得好吗?”凝光脱了衣服钻到了北斗的被子里。 或许是因为温润的触感和气息,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是凝光,所以很容易就勾起了北斗的欲望。两个人开始做起了那天早上没做完的事,都快要进入正题的时候,凝光突然想起了什么,捧住北斗的脸问道:“要先吃饭吗?” 可北斗现在哪在乎这个,她抓住凝光的手腕,咬上了一根指节,另一只手的两指就着湿滑的蜜液挤进了凝光的身体,学着稻妻人吃饭前的惯例,说了一句:“我开动了。” 凝光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被北斗吃了一样。 北斗吸吮她的后颈,舌尖划过她的脊沟,咬上了她的后腰。为了防止凝光跪不住,北斗还卡住了她的腿,于是她只能塌着上身逃不开也躲不了地受着北斗一击又一击的深顶。 凝光皮肤薄,是易显伤痕的体质。当初做的时候北斗没发现,第二天醒来才看到凝光身上都是紫红色的痕迹,手印,膝盖也是乌青的,那时还会紧张心疼地问她疼不疼。凝光摇了摇头,样子虽然看着吓人,本人却没多大感觉,最多的还是小腹和腰处难受。 凝光xiele好几次,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不让北斗发现她在哭。此时粗暴的手法已经不似当年那般怜惜了,也是,都过了这么多年,彼此都知根知底得很。 “疼吗?”北斗忽然停下了动作,好像终于发现了什么,俯下身轻柔地吻了吻凝光的耳垂。 好吧,原谅你了。 “......不疼” “那自己动好不好?” 凝光心里咬牙切齿地翻了个白眼。这个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