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不是所有初遇都有美好的记忆，平凡或不愉悦/庆300收藏

    Ⅲ

    两个少年都礼节性的微笑加长握手的时间，直到门再次打开。

    “……？”欧比薇斯看着那双交握的手，觉得氛围不对。

    她哥和这人有过节吗？而且这人肤色和在夏威夷连晒了四十天一样。

    “……谁？”纳斯塔奇亚打量着欧比薇斯，红发蓝眼，五官可爱但他没那么喜欢红发蓝眼所以打分八点五。表情冷的像他哥，再减一分。

    “我meimei。”埃勒蒙德把座位上的包放好，欧比薇斯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普罗德汨罗，这是我亲meimei欧比薇斯.布蒙。”

    “欧比薇，这是我刚刚认识的同学，纳斯塔奇亚.普罗德汨罗。”

    “哈～”一种拉长的，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戏谑的声音。总之涉世未深的两兄妹心脏猛的一跳，就像游戏里被吸引了仇恨的怪物一样，不由得戒备起来。

    纳斯塔奇亚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两兄妹：“原来埃勒蒙德你还是个哥哥啊。”

    很阴阳怪气，但没恶意。

    埃勒蒙德放松了一点，欧比薇斯就感觉不妙，这阴阳怪气冲着的好像是她？

    她怎么了？她才坐不到十分钟！

    桌子下，meimei踩了哥哥鞋子一脚。

    埃勒蒙德，你这个惹事的大哥！

    “你们关系很好啊。”桌子下的小动作纳斯塔奇亚感觉得到，普罗德汨罗直系餐桌下的动作可比这激烈多了。

    欧比薇斯脚下加力：埃勒蒙德！把仇恨拉回去！

    “咳，对，我是大哥嘛，要当好哥哥的榜样。”埃勒蒙德微笑着说到。

    亲兄妹能一起上学，那就是双胞胎。纳斯塔奇亚看着兄妹俩，他们的衣服并不相同，埃勒蒙德的是棕色皮带收腰硬布大衣，欧比薇斯是双排扣藏蓝色棉绒日常礼裙，这对兄妹的穿衣风格并不一样。

    纳斯塔奇亚的酸意淡了又浓了。

    为什么他那个哥哥就非得和他一样呢！

    “你们都是纯血巫师？”纳斯塔奇亚说，“你们是挪威还是瑞典的？”

    布蒙家在欧洲是异类的原因是他们追求纯血又不排斥和表世界的凡人通婚，光看父母是不是巫师来判定纯血布蒙家确实算得上纯血家族，但狭义要求无一点表世界血统他们又不算。

    “是英格兰分系。”埃勒蒙德打开水壶喝了一口。

    “布蒙在英格兰有旁系？”

    埃勒蒙德努嘴，旁系分系并不相同，一个是血统阶级，一个是血脉分流，只有普罗德汨罗这种近亲通婚的狭义纯血才会在意这种事情。这个英格兰分系是从他曾曾祖父那里开始的，他们家在布蒙里也算特别亲近表世界的一脉。

    纳斯塔奇亚也看出这位同学不太想在血统话题上深入，他换了一个话题。

    “格拉斯顿的分院仪式，我记得他们靠金杯圣坛给学生分配学院。”

    “嗯。”埃勒蒙德点头。

    金杯圣坛，传闻中圣杯之城承载圣杯的祭坛，亚瑟王的骑士帕西法尔在那里得到圣杯，又将圣杯归还祭坛成为圣杯之王。格拉斯顿当然没有真正的金杯圣坛，格拉斯顿最初的校长是护送亚瑟王遗体前往阿瓦隆的女妖之一，她从圣杯之王那得到了祭坛的一角，将它制为如今用来给学生分院的火焰祭坛。只要学生将手放到圣坛上，火焰的颜色就代表着学生的归属。

    “靠个火焰就决定学生的去向，圣坛的决定就那么正确？把自己的未来交托到一个死物…哦，不一定是死物，交给一个东西，就没人不愿意？”

    “因为没必要吧。”埃勒蒙德重新拿起笔记看，“毕竟不合适可以换院。”

    格拉斯顿有五个学院，狮心，德义，恒美，通识，断裁，只有五年级后课程才会根据学院改变。而在五年级前，授课老师会提前把学院知识夹入课程中，在二年级结束前，学生都可以选择换院，但一般都没人换院。

    “能换院？”这个纳斯塔奇亚倒是不知道，他没刻意去查格拉斯顿，分院仪式还是他在车站宣传栏上看的。

    看来以后得好好查再说话了，显得他多无知似的。

    其实换院也是格拉斯顿近几年才有的，威尔士本土和其他国家都不太清楚，埃勒蒙德家住英格兰，上学前他母亲特意问了校内任职的同学。

    火车鸣笛进站，一座威严的白金城池出现在远方。纳斯塔奇亚看着那仿佛笼罩着日轮的白色之城，感到一丝震撼。

    这就是格拉斯顿，曾停放亚瑟王遗体之地。

    车站并不靠近格拉斯顿学校，它们之间还隔了女妖之湖的一角。这片湖看不见尽头，橡树林长与水中，女妖之主薇薇安在湖的深处赐予亚瑟王一把王者之剑与一柄神奇的剑鞘，最终鞘与剑归还于此，亚瑟王死后也从这里前往阿瓦隆。

    学生们要像亚瑟王一样乘坐独木舟前往学校大门，湖上雾气蒙蒙，只有船头在小灯在雾中散发着微光。新生们跟随指路精灵留下的光线走到码头上，一艘艘独木舟从浮桥下出现，它们静静的靠近码头，船头烛光摇晃。

    “三人一组！”一个负责接引新生的学生喊到，“大家有序上船，不要挤哦！”

    纳斯塔奇亚和车上认识的布蒙兄妹一起，等新生全部上齐了，这些小船从慢慢的动起来。离开车站码头的那刻，天色巨变，艳阳化作弯月，夜幕笼罩大地，群星在湖中流转，橡树林传来悠扬悦耳的歌声。

    新生们为这魔幻的一幕惊叹，纳斯塔奇亚坐在船上，不看那只有一轮弯月的天空，而是伸手让手指拂过水面。湖面上人影幢幢，船队就像当初护送亚瑟王的灵船，女妖从这里去往格拉斯顿，她们在那里为亚瑟王穿上灵衣让他前往阿瓦隆。

    歌声越来越近，等它几乎贴耳时纳斯塔奇亚才发现这不是错觉，有人在湖里轻勾住他的手指，纳斯塔奇亚向湖里看去，黑雾般的黑发在水中荡漾。一只女妖从湖中浮起，她趴在船边，随着小船漂流。

    女妖握着少年的手，荧白的皮肤在黑暗中似乎发着微光。

    “你好，女妖之子。”女妖微笑着说到。

    纳斯塔奇亚并不意外这一幕，他看向他后面，布蒙兄妹好像看不见现在发生的一切，他们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你好。”纳斯塔奇亚点头，越来越多的女妖靠近这艘船，她们在湖面上漂游，美丽的脸在黑暗中犹如明珠。

    “我们好久不见新生儿了。”另一只女妖靠在船上，她们仿佛没有重量，这首船既不倾斜也不摇晃，稳稳的缓慢的前进。

    “上一次见新生儿，我们的姐妹，是十几还是几十年前，她看不见我们，但她会听我们说好多话。”

    几十年前，看不见的女孩，女妖。

    纳斯塔奇亚意识到她们是在说他的母亲。

    “我是她儿子。”

    “我就知道！”一个头上带着树叶花冠的短发女妖叫到，“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伊莎的味道。”

    “欢迎回家，女妖之子。”年长的女妖柔声说到，她搂住少年细嫩的脖颈，在他脸上留下一吻。

    她吻完，其她女妖也游过来，一个一个的在他脸上留下吻，有的挤不开姐妹，只能亲亲少年的手。

    “你快到了。”

    过来的女妖都亲了一遍，只剩下年长的女妖还靠在船上。

    “有空来湖边，我们很久没在湖畔看见提灯人了。”

    纳斯塔奇亚是第一次见她们，他不是个喜欢答应别人做什么的人，可他现在没有一点拒绝了的想法。

    “好。”

    船队近岸，女妖们离去，埃勒蒙德抽动鼻翼，觉得船上的水汽一下子增大了。他看向船头，发现纳斯塔奇亚不知何时衣服乱了连抹了发胶的头发都翘了几根。

    女妖？

    埃勒蒙德一下想到了原因，他教母就是一个混血女妖，听她说过，她上学时女妖就是在船上和她打了第一个招呼。

    纳斯塔奇亚也是女妖混血？

    不过传闻女妖也很喜爱容貌美丽的男性，纳斯塔奇亚虽然黑了点，但五官还是很不错的。

    挺好，女妖认证的好看。

    新生踏上格拉斯顿的台阶，登高的台阶两侧点满蜡烛，照亮前往魔法的路。他们攀上最后一段石阶，格拉斯顿城的大门早已为他们打开。

    红色的地毯长长的直通魔法学院，外城是巫师居住生活的地方，内城才是魔法学校。红毯缩短了新生进入学校的距离，他们几乎是踏上的瞬间就到了学院城堡大门口。

    一位高挑长鼻子的宽边巫师帽女巫站在那里，她握着魔杖，饱经风霜的脸依旧美丽。她微笑着说：“欢迎来到格拉斯顿，孩子们。”

    带队的学生对她微微鞠躬：“新生到齐了，艾利乌斯校长。”

    校长欣慰的点头，接下来由她带着新生前往礼堂。这次没有魔法帮助新生们缩短距离了，校长带着他们走过摆放盔甲的长廊，壁上是魔法历史的壁画，孩子们看见了湖中仙女薇薇安，看见手持圣剑的亚瑟王与他的十二圆桌骑士，看见大巫师梅林，看见红龙与白龙，最后他们在双龙雕像面前停下。礼堂的大门紧闭，校长魔杖一挥，一件朴实无华的黑袍出现在每个孩子面前。

    “一些分院前的小传统，这所学校建立之处，第一批学员穿着这样的长袍在圣坛面前起誓成为格拉斯顿的学生。孩子们，穿上它，准备好进入魔法的世界吧。”

    艾利乌斯看见所有小巫师穿上长袍，她才挥舞魔杖。大门洞开，高到仿佛没入星空的墙壁上金光闪烁，悬浮的巨大旗帜在空中飘扬，圆弧长桌围绕着演讲台，以演讲台为圆心，金色的地毯就像太阳的光线贯穿五院餐区之间的道路。五色袍底的学生坐在椅子上，掌声，欢呼声，先行者们为这群新生的接替者鼓掌。

    “走吧孩子们，站成一排，站成一列，或者不用站那么好，你们很快就会有自己要站的队列了。”艾利乌斯校长很是随和，她轻快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调皮的说到。她让新生们进来，站在礼堂的门口，她走上礼堂的演讲台，那一刻她变的更为端庄典雅。

    “孩子们，静一静。”

    礼堂安静下来，艾利乌斯校长才接着说道：“时代更迭，在我们格拉斯顿改变后的新一批学生已经到来。你们是新时代前进的动力，愿你们在校期间能得到家一般的感受，学到足够支撑你们未来的知识，给这所学校带来新的活力。”

    “格拉斯顿建校千年，分院仪式从圣坛出现起便一直存在。格拉斯顿有五个学院，分别为狮心，德义，恒美，通识，断裁。学院的含义并不是分出门派，也不会限制你们成为什么样的人。自由，和谐，是所有学院学生唯一需要做到的事。”

    说完这段话，艾利乌斯校长从台上下来，站在五院长桌头部的一位中年男巫上去，他是副校长兰顿。

    “接下来，我会以姓氏首字母排序念下去，念到名字的学生上前来。”

    墙上的金光闪烁，细碎的金色光点飘向地上，一座庄严的祭坛出现在演讲台前。

    副校长念到：“安博.艾里克森。”

    一个茶色头发的雀斑男孩走上前，局促不安的看着祭坛。

    “把手放上去就行了。”副校长软了声音说到，男孩视死如归般把手放上去。

    一道暖黄色的火焰出现在祭坛上，火焰短暂出现绵羊的模样又变成一团。

    “德义院。”

    黄色旗帜餐区的学生欢呼起来，好几个人在朝男孩招手。

    “杰尼亚.爱德华兹。”

    又一个男孩把手放上去，紫色的火焰出现，一个龙头在火中短暂出现。

    “断裁院。”

    “硫兹.安查杨。”

    “通识院。”

    巴克斯……本纳特……副校长一个一个名字念过去，终于到了一个纳斯塔奇亚认识的人名。

    “埃勒蒙德.布蒙。”

    埃勒蒙德走上前，把手放上祭坛。一瞬间，红色的火焰炸起，清晰的火焰雄狮在空中咆哮，惊起不少人的尖叫。教授们意外的看着那头狮子，艾利乌斯校长推推脸上的眼镜。

    “狮心院。”

    “欧比薇斯.布蒙。”

    埃勒蒙德走向红色旗帜下的区域，和meimei擦肩而过，两兄妹交换了个眼神。

    欧比薇斯把手按上去，深蓝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变成一只鲸鱼。

    “通识院。”

    连着两个成型的火焰，让台下sao动起来，就连教授那边也是议论纷纷。

    格拉斯顿收纳全西欧的巫师，即便有的不来这里上学，名单还是很长条。纳斯塔奇亚等了许久，终于到P开头的了。

    “纳斯塔维亚.普罗德汨罗。”

    纳斯塔维亚上前，他把手放在祭坛上。一秒，两秒，空中什么也没出现，就在所有人疑惑时，紫色的火龙冲天咆哮。

    “断裁院。”

    “纳斯塔奇亚.普罗德汨罗。”

    兄弟俩就没布蒙兄妹那么和谐了，纳斯塔维亚看弟弟，纳斯塔奇亚全当他是空气。

    手放在祭坛上，入手并不冰凉，它带着一股暖意，明明是石面，却在手感上像静止的水面。

    紫色，紫色火焰出现，纳斯塔奇亚在一开始看见一点紫时就在心里拒绝，他才不要和纳斯塔维亚一个学院。紫色火焰中原本有庞然大物要冲出，在纳斯塔奇亚内心的抵抗达到顶峰时，它缩回火焰中，红色反吞紫色，毫无束缚的雄狮仰天长啸。

    学生们sao乱起来，嘈杂的声音盖过了礼堂里来源未知的音乐，有几个学生还拿出照相机咔嚓咔嚓连拍。

    “……”兰顿副校长有些尴尬，紫红转换的前一秒他才刚说完断裁院。

    好在他足够镇定，不像刚当副校长那段时间手忙脚乱，兰顿清嗓，重新开口：“纳斯塔奇亚.普罗德汨罗，狮心院。”

    狮心院举起手欢呼，纳斯塔奇亚在兄长冷厉的目光中走向狮心院的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