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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前,对方却好像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似的。他就像空气,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却围绕在四周。冷不防,病房的仪器响起了不规律的声音,宣告病患的生命有着危险。他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女生,紧闭着眼睛。医护人员摇头叹息。而她的身体渐渐浮现出一个样貌相同的灵魂?对,那应该是灵魂,透明,又飘逸,像一团烟雾一样轻盈飘动。杜宇声心头的不安涌现而来,他看见一语破慢慢地走进,面无表情地举起月牙状的镰刀毫不犹豫地向那灵魂砍过去……「啊……」杜宇声惊恐地大叫出声,在睡梦中清醒过来。他气喘呼呼,冷汗直流,双手紧紧地抽着被子,抬眼,望向黑暗的房间的一角。「破烂,你在吗?」他轻声问,像羽毛一样轻轻的。许久,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破烂,你在吗?」他再次问,提高了一点声调。可是,依旧没有人回答他。杜宇声则头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月色皎洁而无暇。心想他到底去了哪里?清晨,医院的病房。杜宇声挂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垂目低头,慢吞吞地在喝白粥。他抬头,瞄了房间了一角,黑色的身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电视节目,杜宇声想爬下床拿摆放在前方对面柜子的遥控。他刚想走下床,遥控就轻飘飘地飘到床上。杜宇声浅浅一笑,回头,对着那抹黑色的色身影,扬声道:「谢谢。」他拿着遥控,对着电视不停地按动钮键,快速地转换画面,直到电视剧的一件新闻引起他的注意,才停下按动遥控钮键的手。「特别新闻报导,一个月前一名女孩……」电视上那位被报导的女生的容貌,让他心里惊讶。他放下遥控,专心致志地听着新闻的报导。「由于女生的两个肾被盗走,而又长期找不到适合的捐赠者,今日清晨抢救不治。」新闻的报导员中规中矩地报导着新闻,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的语气。这样的新闻,似乎每天都有发生,或者说,比这更严重的事件都有,这只是其中一项而已。杜宇声脑袋呆呆的,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这阵子,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做噩梦,每次梦见不同的事情,都有一抹黑色的身影,而且每次都会挥刀砍下去的情景。他意识到那些不是梦,而是现实所发生的事情。对,应该是这样。「破烂……你是怎么执行死神的工作?」杜宇声静静地问,他脸色有点苍白,嘴唇有点干。黑影的身影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回答他的迹象。「你昨晚去执行了是不是?」杜宇声不死心地问,他抬起头,目光专注望向那道身影。黑色的身影抬起头,望着他,光滑的下巴,露出抿紧的嘴唇。「我看见了,在梦里看见了。」杜宇声像在跟他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有点失神地说。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轻声道:「破烂……告诉我,以后,你也会这样杀死我吗?」低沉的声音终于开口道:「你害怕?」害怕我杀你,还是害怕死?一语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用藏在黑色帽子之下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孩。杜宇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你常常陪着我在医院。你是我的好朋友。与其死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上,我更想死在你的手上。」这是他的真心话,死亡并不可怕,尤其还有认识的人在身边。可是,他是在替一语破难过。这个男人,冷冰冰的男人,竟然要亲手杀死这么多人,虽然是工作,可是并不是可以选择的。他能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并不悲哀。悲哀的是,他将来要亲手杀死自己。虽然,平常并未见得这个男人有多重视自己。可是,他说到底他也认识自己。一语破到底是用什么心情去取那些人的性命?而将来,他又带着怎样的心情,向自己举起那把镰刀呢?这个寂寞又孤单的男人,总是戴着这冷冰冰的面具。可是,如果,他不带上,又怎样去面对这么多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呢?一语破愣住,藏在帽子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他感觉到对方好像在用同情的目光去看自己。同情?可笑?他为什么要受一个快要死的人类同情呢?要同情,也是他同情这个小子!好不好!「别胡思乱想。」一语破双手抱胸,冷言道。「我没有乱什么啊!」杜宇声连忙回答,他勾起嘴角的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再慢慢缓了下去。「你说人为什么会想要害死一个人呢?」杜宇声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情景,如果没有那个男生,那名女生还有大好的青春与将来。「人性是一本看不完的书。」一语破瞄了对方一眼,低吟,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杜宇声一听,愣愣地点了点头。心想,是啊!不单是看不完的一本书,还是让人看不透的书。就像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野兽。那野兽或许是权力,地位,金钱,□□……而这些野兽都驱使着人类的行为,从而演变成社会上的「新闻」。☆、第六章:冬季恋曲西班牙的古语曾说:「黄金和爱情藏不住。」当它来临的时候,你会显而易见它的踪迹,即使想忽视,也难。杜宇声吹了一口气在窗子上,一团雾气染上了透明的玻璃。虽然香港的冬天不会下雪,可是有时候还是觉得挺冷的。他拉紧身上穿着羽绒的链子,把自己包扎得像粽子。他伸出手指在雾气上写下一语破的名字,一笔又一笔。旁边透明的玻璃反映出房间其中一角的黑色身影。杜宇声弯弯嘴角,透过玻璃观察背后那一动不动的黑色影子。他最近在听的歌曲,很有感概,说点rou麻一点,一语破就是上天给他的恩典。他的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长年都很难见上一面,而他又总要待在医院里。可是,自从那个晚上一语破来到了他的身旁,他就觉得不再寂寞了。他摸摸自己的胸口,一阵温热。这个男人,称为死神的男人,有死亡的地方就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