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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庚年酒刚喝到一半,兴头尚在,感伤亦在,忽然被人瞧见了落魄模样,很是尴尬,连忙点了点眼角,吸吸鼻子笑道:“哈哈沈公子还没走啊,是不是什么东西忘拿——”“什么好酒?不如一起喝?”沈游方顺着方才的话问道,好似完全没有听李庚年在说什么似的,也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径直足尖一点,在廊柱上翻飞借力,下一刻,就坐在了李庚年旁边。李庚年身上酒气微微散去,沈游方识得,笑了一声:“透春香?李侍卫选得好。”——选甚么选,地窖里只有这酒,本侍卫,根本就没得选。李庚年直觉自己片刻清净都被人打断,不禁有些气结,但沈游方又是治水案的金主,不可得罪,于是他心底叹了口气,生硬扯起个笑来,又灌了一口酒道:“透春香啊,哈哈哈,名字挺好听,可本侍卫没听过这种酒。这是胥州特产?”“嗯,特产。”沈游方把折扇打出来自在地摇,“活鳝酿的,专门用来烧菜。”李庚年:“噗!”——活、鳝?!方才一味想着旧事还没注意,此刻经他一说,李庚年才觉摸出这酒的滋味的确奇怪——滑腻腻的,甜腥腥的,最要命是……他低头一看坛子里,惨白月光下,还真有一条黑黢黢的东西,躺在坛底。他全身一个激灵,淡定地甩手就将坛子扔了老远:“哈哈哈这酒味道真不错竟然如此快就喝完了哈哈哈实乃佳品。”“既然李侍卫喜欢,”沈游方淡然看着他,“那草民明日着人多给李侍卫送些来。”“不不不,不必麻烦了!”李庚年咬着牙根,“沈公子,还是,留着自己喝,多喝点。”沈游方挑起眉,慢慢扭头过来看着李庚年,半晌,幽幽道:“李侍卫,透春香单饮,是用于壮阳的。草民,自以为……用不上,若李侍卫需要此酒,草民酒坊倒还有几仓。”李庚年全身僵硬盯着他,心底火气蹭蹭地冒:什么叫,我若需要?还,几仓?!——沈公子,你究竟,会不会聊天?不会,就少说几句,行不行?——本侍卫也完全完全,完完全全,用,不,上!——气人。李庚年先是一汪酒兴被人搅扰了,酒也扔了,现下陈年往事直扣心门,还被沈游方说阳不够壮,不由阑珊摆手,脸上的嬉笑终于沉到了皮下去,只剩了冷意:“沈公子,虽我也不知你究竟为何上来,可现下也没酒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罢,明日还有事。”说着就站起身立在房沿边要跳下去。却没想到,这时沈游方也忽然站起来,不由分说,竟一脚将他踹了下去。“……?!!”李庚年虽是喝了酒,却也是刀光剑影里拼过来的,连忙紧身在半空中凌翻半圈,这才摇摇晃晃落在地上,否则还得摔个狗啃泥。他终于厉了一张脸抬头怒斥道:“沈游方!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岂知沈游方却是好生自在地坐在屋顶沿边,白衣素袍在夜风中微动,一脚支在屋沿上,一脚晃在半空中,手执苏绣折扇朗笑道:“这就对了,我还以为你半分怒气都没了,如今看来,倒也是个会生气的。”李庚年剑眉成岭:“……你说甚么?”沈游方一骨一骨合上手中的折扇,垂着眼,口气之中再无恭敬,只轻蔑道:“每日里那么笑,你不累么?我瞧着都替你累。男儿在世,当悲则悲,当怒则怒,何得一张面具戴在脸上,痴痴一世,碌碌一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不过为了一个死人,你究竟值不值得?你这般,尚且还不如那个死人。”“你放肆!”李庚年痛处被戳,涨红脸暴喝一声,瞬间薄剑出鞘,啸响如轻鸿,落势似千钧。皓月下银光眨眼闪过,剑气已生生逼到沈游方当前。须臾而已,沈游方轻轻一笑,身形未见得如何异动,只单单退了半步,手中开扇挽过险峻剑锋,又是轻轻巧巧绵绵力道,竟将李庚年手中剑式生生转过一个方向去:“你就这点本事?嗯,也难怪护不住他。”李庚年一双眼睛都瞪出血丝,反身便再度攻去,银刃快到好似织出一张网来,杀气漫溢,下手的角度几乎称得上狠毒:“闭嘴!你闭嘴!”“我闭嘴做甚么?是你没用,又不是我没用。”沈游方闪避得并不轻松,却丝毫不知收敛,一边哂笑着倒退,一边说出的话却更含恶意:“为人家悲,你就没觉得不配?你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婴,公主府赏你一口饭吃,当你是条狗罢了,偏偏你于齐政,还是条没用的狗——”“我叫你闭嘴!”李庚年一剑劈空砸在屋顶,数片青瓦落在地上摔碎,“你不配提他名字!”沈游方当空一跃,稳稳立在外墙头上,亦不再恋战,只留下一句话,便翻身消失在夜色里。“罢了,今日就这么,明日再见。”——这才开始打,甚么叫今日就这么?——还有,谁要跟你明日见啊!想到此处,李庚年恨恨将地上破碎的青瓦踢了开去,跺脚气哼了一声。齐昱一个爆栗就敲在他头上:“拆房子你还有脾气了!”“……”李庚年默默抬手捂住头。——不是,皇上,臣……心里也很委屈啊!嘤。——为何到头来,受伤的,总是我。——还有,修这屋顶得多少钱,看着就非常贵,皇上你能不能,找那个沈游方给钱啊!——真的是他先动脚的!作者有话要说:点名表扬考拉的脑洞,沈壕请八十八个饼匠啥的笑炸我,然而!人家沈壕并不是这种白莲画风,人家是一朵妖艳贱货……李侍卫:作者,我们能不能放下武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能不能?!归:你,还是,先去找,你家沈壕,要钱修屋顶吧。李侍卫:……哦。嘤嘤嘤。第51章【有人疼的难处】宅中小事没耽搁多久,各人洗漱收拾齐整,齐昱随口吩咐了管事去找人来修缮屋顶。眼看来不及吃早膳,他也就懒得再往花厅去,可经行前院的时候,却见着温彦之和龚致远也是拾掇好了,像是要出去的模样。“你们去何处?”齐昱顿了脚步问。温彦之闻言回头,“我与龚兄想去船坊看看船造。”齐昱闻言,招了招手示意下人,:“你还是多带些人罢,没的又遇上什么糟心事情。”不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