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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了自己。”我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一脸诚恳老实巴交的旺财有些气恼了,没再说话,旺财沉默地滑水,直到船身没入荷花里,他才低声对我说。“景公子莫要气恼,小的并非不识抬举,只是公子对小的亲切,小的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苦笑不得。这些偏远小城的富商家本就喜欢搞等级森严,我和这个在这里长大的人争执这个做什么。在其位,谋其政。只是我这样性子乖张的人才会觉得自称小人才是一种折辱罢了。“也罢,对了,你可会水?”旺财笑了笑:“会的!公子放心。”四周安静下来,跟在身后的另外两艘船被荷花挡住不见了影子。我第一次来,被这长得硕大的荷花惊呆了。旺财手脚利落地拿起镰刀开始砍着荷叶。忽地船身一抖,似乎撞上了什么,我疑惑地往船下看去,一个影从旁边浮了出来。红色荡漾在绿水中格外明显。我无法置信地将那人从荷梗中扯了出来。“天哪公子!?可是死人?”旺财惊慌地站了起来,船身猛烈地摇晃起来,我差点也滚到水里去。“别慌,别动!你跳到湖里去把他往上抬一抬,我一个人搬不起来。”“是!”旺财跳下水,船身又是一阵晃动,我把虹彦拖到船上,去探他呼吸。已经停了。“公子公子!让我来吧我会救溺水的人!”旺财跳了上来,我拼命稳住小船,旺财手肘往下,猛地击向虹彦的腹腔处。重击下,虹彦猛地咳出一口水。我再去探,已经隐有了气息。“太好了,旺财,你太厉害了,快,赶紧回去!”回了厢厅,芷兰见我浑身湿透,惊讶道:“你这是去摘荷叶还是去贪凉游泳了?”“我救了个人。”虹彦被人抬了进来。芷兰张大嘴,震惊地看着我。☆、谎言好在芷兰随身带了针灸包,几针下去虹彦又呛出几口水来,正要收针时,虹彦哇地吐出一口污血。我“???”芷兰沉凝搭脉,摇摇头:“他内息混乱,受了内伤,伤了气脉,好在内力深厚,昏睡一日便能醒。”“内息?他,他会武功?”我惊讶道。芷兰示意我上前听脉。“习武之人和常人脉搏十分不同,你且学着,此为任通二脉。”我心神大乱,一个勾栏公子有着深厚的内力武功,这代表什么?我还记得,他以前总和我说,他赎了身后要去塞外看看,去找那里的一个英雄将军学武功,红衣怒马,仗剑江湖。他浑身是伤地回来,留了疤就得剜去重长,不管多么痛,多么生不如死,他也忍了下来。我从八岁起就跟在他身边伺候,自以为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人,甚至曾经,他的执着也成了我的念想,为了能有一日离开澜园拼命地攒银子,跟在他身后,信誓旦旦地对他说,公子以后若是成了大侠,我便也要做个小侠。而现在,我搭上他的脉搏,终于知道都是谎言。刹那心寒成霜。芷兰问我“可是故人?”时,我没有回答。是故人,从未认识过的故人。虹彦在晚上醒了过来,看到身边是我时大吃一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阿荣?你为何在此?这是哪里?”我按住他:“是我借宿的大夫家,好些了么?”到底是我救上来的人,也不好留宿在张员外家,便把他带了回来。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阿荣,我得走。”“伤好了走吧,来,吃点东西。”他摇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口。我把白粥递给他。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从床上下来,深深地看着我,他受了伤,可眼神却是从未见过的凌厉,好像他一夜之间,便成了另外一个人。“听着阿荣,我在被人追杀,我走后立马把我呆在这里的痕迹全部抹去,以免被我连累杀身之祸。”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脚步玄虚,就要翻窗而去。我没有问他在被谁追杀,没有问他一个澜园公子怎会惹来如此横祸,更不会劝他留在我这里,我只是拉住他,把白粥塞进他手里。“吃点东西,再喝药。”他愣住,到底还是把粥和药喝了。“公子,江湖凶险,多加小心才是。”我能为这位故人所做的,便只有这些了。他点点头,忽然展颜一笑,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一如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这个娇弱得好像一个姑娘的十岁孩子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笑着说:“这个看着好乖,我要他。”六年里,悉心教导,嘘寒问暖,从不苛刻斥责,待我如兄如父,我曾一直把他当做亲人。尽管他骗了我,就算他骗了我。“公子的事情办完。”我看着他,好像又回到澜园的那个小院子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同他说话了,“一起去塞外如何?”“好。”他翻出窗,几个跃步便跳到了对面屋檐,消失在夜色中。他换下的湿衣还泡在后院的盆子里,我收拾好床铺起身走了出去,就见羲和委委屈屈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扯我衣角。“怎么了?”我牵住他的手,耐心地询问。他显然是有些生气的,把我的手甩开,大声质问:“阿荣说要救我的鹰。”我才想起。。。。。。“对不起羲和,我忘记了。”我一下午都在医馆里忙,又去了张员外家,回来后也只顾着照顾着虹彦,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小鹰还好么?”“张君治好了它。”他依旧是气呼呼的,“阿荣骗了羲和。”说完他就回房,啪地一声把我关在门外。我:“。。。。。。”我知道他虽心性变成了小孩,有些原则问题却看得十分重,譬如男子汉不能吃白食,譬如不能不遵守诺言。我拍拍门:“羲和,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理我。我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眼下见哄不好他,也就没再多说,准备先去处理好后院的衣服,还有芷兰和张家的小厮都得去嘱咐几句。虹彦这般狼狈,事情一定不简单。我先去找了芷兰,可大晚上的去一个女子深闺总归不好,犹豫中屋外传来慌乱的惊叫声。张哥从里屋跑了出来。“不好了!张员外家走水了!”“快去救火!”“快救人!张家一个人都没出来!”我手脚发冷地跟着张哥冲出屋子,发疯似的往城南方向跑。我赶到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