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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揉了一把脸开口问道:“我要怎么做?”关星海的神情里是藏不住的疲惫,他转头看了副驾驶位上抱着书包的顾安宁一眼,歉意道:“抱歉,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将你牵扯进来的,只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顾安宁摇了摇头:“告诉我需要怎么做就好。”“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陪他说说话,可以的话,我还想请你做一碗面给他,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但是却一直在看手机里那张长寿面的照片。”“好。”“星河他很信任你,或是是因为当年你救了他,所以他潜意识里对你有一种天然的依赖感。虽然知道不应该将这样重的责任压在你的身上,但我还是想要恳求你,帮帮他。当年的错全在于我,他还那么小,他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不应该因为我们的错而被彻底毁掉。帮帮他,求你了。”“好。”顾安宁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想你”两个字,忍不住鼻酸:“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他什么,但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深林一树精”、“空城”、“无畏”、“Monsant”、“奥”、“弯弯弯弯月”、“咸鱼本鱼”、“凛凛凜凜”、“龙门”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感谢支持呀~第73章在进入病房前,关星海突然停住了。“星河他,当年遭了很大的罪。”关星海声音晦涩,他低着头没有看身边的顾安宁,仿佛喃喃自语道,“为了折磨整个关家,那两个畜生在他身上注射药物……所以他的病、他的病不仅仅是心理上的,还有滥用药物的后遗症……”关星海说不下去了,他闭上眼睛掩下心头快要溢出来的酸涩:“你不要怪他,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一直很勇敢……”顾安宁轻轻“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坐在病床上看书的关星河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顾安宁鼻子一酸差点落下眼泪。不过就是大半个月没见而已,关星河瘦的脸颊都凹下去,他的皮肤是看不见血色的苍白,眼下青黑,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见顾安宁进来,关星河牵起嘴角冲她笑了笑。可顾安宁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左手腕上缠绕的纱布。“差一点点就救不回来了……”顾安宁也想回他一个笑容,可严一素这一句夹杂着后怕与庆幸的魔咒翻来覆去在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让她全身僵硬再做不出一个多余的动作。“你吃过午饭了吗?”关星河掀开被子下床,将一旁保温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开,轻声招呼道,“先垫垫肚子吧。”顾安宁恍惚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还在一个混乱糟糕又漫长的噩梦里。可能是因为顾安宁的神色实在太过僵硬,也可能是她如有实质的目光一直缠绕在裹着纱布的左腕上,关星河闲话家常的语气再也维持不住,他竭力想假装的平常氛围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风吹即碎。“我不是故意的……”关星河说这话时显然底气不足,因此也不敢看顾安宁的眼睛,只苍白局促道,“我不是故意想去死……”剩下的话被淹没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顾安宁小心地避开了他受伤的左手,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颈:“我知道。我只是……”她顿了顿,终于将藏了一路最想告诉对方的话轻声吐出,“我只是有些想你了。”恰好此时执勤的护士进来换药,顾安宁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像只受惊的小松鼠“嗖”的一声收回了手。“病人的左手目前尽量少动。”护士看着关星河手里的勺子不满道,“伤口崩裂可不是闹着玩的。”护士换药的动作很利落,关星河却浑身不自在,他微微侧过身,想要避开顾安宁落在伤口上的目光。顾安宁怕他乱动急忙错开眼光,事实上此刻她也确实没有勇气去看那一道几乎带走关星河生命的伤口。“你那时在想什么?”顾安宁抠着自己的指甲尽量假装不经意道,“划下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正在重新包扎伤口的护士听到这话似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关星河情绪还算正常也就没有阻止这个敏感的问题,做完手头上的事转身离开了。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金色的阳光从窗户里漏进来,把白色的床单染成浅浅的黄色。“我那时在想,割下去的话血会不会喷出来?喷出来的话回能喷的多高?”关星河用指腹摩挲着白色的纱布,语气里还带着一点无辜:“我知道你们可能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自杀。只是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就像是小时候忍不住想把遥控器拆掉的念头一样……”他顿了半秒,终于抬起头来认真道:“划下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动作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你问我当时在想什么,我当时在想,手腕的血喷的好低,不知道颈动脉的血会不会喷的更高一些……”这两句话听得顾安宁浑身发冷,整个病房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冰窟,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喷射的红色液体飞溅到天花板上,整个世界一片血红。“……我没有想自杀,我只是突然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是他们都不信我。”“我信你。”顾安宁都没发觉自己的嗓音在微微颤抖,她死死地抓住病床边上的栏杆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失态,“但这个问题不需要亲自试验,2米,颈动脉破裂的话,血可以喷到2米左右。”关星河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整个人傻傻楞在原地。“关星河。”顾安宁伸出冰凉的手虚虚握住他的手腕,声音飘忽的不太真切,“关星河,我有些害怕。”“害怕什么?”“我、我不知道。我前几天生病了,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医务室只有我一个人。那天风很大,树叶哗啦啦响了一个晚上,树影子从窗户里爬进来,就像是有一只黑色的怪物趴在天花板上。我看到手机里有你的撤回消息,一长排一长排,那时的我一点也不害怕。可是现在我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知怎么的,突然害怕的不得了。”顾安宁的指尖冷的像一块冰,关星河反手握住,在她的手上轻轻哈了一口气:“不怕。”“对不起,我——”顾安宁想为自己的失态道歉,她是带着严一素和关星海的嘱托来安抚关星河的情绪的,但此刻比起从头到尾维持着冷静的关星河,反而是她更像一个失控的病人。从听到关星河消息的那一刻起,顾安宁就有一种脚踩在棉花上的恍惚感,出于意料的自杀消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