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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一样变得皮包骨,然后自己啃自己。“顾修,你脑袋长草了!”纪灵山惊讶地指着顾九命的头顶。顾九命看向纪灵山,不用摸就能知道自己脑袋上的草是什么样子的,因为纪灵山头上也有。一根茎两片叶子,小小的,迎风飘展。易斯年脑袋上也有。顾九命顺势看向胖嘟嘟头顶的那条藤,视线顺着藤一路往上——从各个坑中长出来的藤蔓,在半空中互相连接形成了一道又一道错综复杂的路线。火光点亮了整个空间。原来他们的所在只是冰山一角,往上看,庞大的藤蔓族群占据全部的视野。如同细小的血管最终汇聚到主血管中,吸食正巧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藤蔓顿时从坑中动物的头顶吸出绿色点点的荧光。最后发着幽幽绿光的藤蔓统一地把生机源源不断地供给到中心处,那是一颗如同心脏般会规律跳动的东西。而“心脏”之上又是分散出各种藤蔓扎到顶部的泥土,不知蔓延到什么地方。毫无疑问,他们头顶上的小草将在三天之内,甚至更早地成长成藤蔓,然后与上面的族群相连,再被那颗“心脏”榨干生机。“天呐……”纪灵山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眼前如此复杂而庞大的群体。“我们是养分供给者。”易斯年收回视线,冷静道。“给我一口吃的,求你!顾修!是你杀了我,你这个杀人凶手!”随着藤蔓的榨取,胖嘟嘟越来越虚弱,他不屈不挠地抓着土地,想爬到顾九命的面前。顾九命望向他:“我就算跟你们走了,如今也一样在这里罢了。”可胖嘟嘟已经失了理智,他憋得青筋满脸,忍不住又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而疼痛让他的眼珠子几乎蹦出来。他哭出来,又好像哭不出来,他体内的水分已经所剩不多。莹莹的绿光从他头顶冒出,他rou眼可见地更加干瘪下去,他浑身剧烈抖动,头忍不住往后仰,双眼狂翻。“呃呃呃……”从胸腔里不可抑制地发出的颤抖声。藤蔓榨取他的生机,他开始衰败,更衰败,绝望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他被迫仰着头,艰难地垂下眼睛望着顾九命。哀求、恳求。“杀、杀了我!”“求求……”刀芒一闪,他彻底绝了声息,头被藤蔓垂钓着,死不瞑目,失去了头颅和支撑的身躯啪地歪倒。顾九命无声地收回刀,陷入沉默。三人都沉默了,他们从胖嘟嘟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将来的下场。“会死,怕吗?”易斯年忽然开口。“人都会死。”“这样死?”“一样的。”“我想找她,我找了她五年。”易斯年声音低沉下去,再不复之前的清冽。顾九命望着胖嘟嘟的头颅,已经彻底成了干巴巴的骨头,无头的身躯倒还能维持死时的状态。她收回视线,望着自己眼前的三分地:“找她干嘛?”“我欠她一条命。”顾九命撩起眼尾望他,他冷静得不像一个人,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到,他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她杀他三次,次次都极凄惨,可他不恨不恼不生气。她用捆仙绳绑他,对于一个大派弟子来说应当是侮辱,可他毫不反抗。甚至被她当工具人压榨,他也没什么反应。“如果她要,我可以把命给她。”他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只要顾九命开口,他一定会去死的事实。但他依旧把神情掩藏在昏暗中。一个心虚的独行者。顾九命若有所感地挪开视线,不回应他这句话,而是话锋一转:“谁说我们会死在这。”她说罢,抬刀砸向地面,咚地一声劈出火花闪电,但只是在表面留下一个拳头大的小坑。她挑眉而笑:“还是能出去的。”“我来帮忙。”纪灵山用红莲业火尝试帮顾九命把土地烧一烧,看看能不能好砍一些。她的红莲还是一件不错的法宝,这么一烧,倒真的帮顾九命减轻了几分。顾九命专心致志地挖坑,敛眉抿直了唇线,一刀接着一刀,砍得额角渗出汗水。她不休不眠地挖了一夜,才从胸前挖到近腰的位置,但储物袋倒是可以拿出来了。忽然,脚步声在这片安静空荡的空间响起,两只怪模怪样,身材矮小,耳朵尖起,土色的皮肤皱巴巴尖嘴猴腮的怪物各自提着桶走来。顾九命瞬间停手。它们没有眼睛,只有鼻子耳朵和嘴巴,并没有注意到顾九命这边的光线,提着桶开始“浇灌”。给每个坑都灌溉一种滑腻腻的液体,一个接着一个,一边灌溉一边叽叽喳喳地讲话。声音如老鼠。顾九命透过神识,眼睁睁看着它们灌溉过的每个坑,那藤蔓都会长得更粗壮些。“不能让它们给我们浇那东西。”顾九命当下立断。但防护阵已经不知所终,眼看着那两只怪物就要浇到他们面前,第一个就是纪灵山,要是这一下浇实了,纪灵山脑袋上的小草会瞬间长成藤蔓与上方的“心脏”相连。纪灵山拼命挣扎,想逃出,甚至急乱地用红莲业火去烧它们。火唬得它们一退,但也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它们打算越过两个坑,直接到纪灵山那里。顾九命捏着刀,蓄势待发,若是它们真的来浇,她就劈掉它们的桶。只是眼前一闪,嗡得轻响,忽然发觉她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铃铛罩在里面,抬手便是冰冷的青铜。一片黑暗。她扭头看易斯年,他手里掐着诀,表情不变:“本命法宝,它们应当打不破,能护一时。”顾九命一扯嘴角:“不,你怎么把纪灵山留在外面?”他终于肯正视她,但不过一瞬又悄然挪开:“要放她进来?”顾九命:“……放。”她怎么觉得纪灵山挺惨的。纪灵山是真的惨,原本她看见易斯年把青铜铃变大时已经松了一口气,但转眼自己被丢在外面,除了傻眼她真的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顾修、易斯年……”她要哭了,真的哭那种。一边两个怪物已经愈走愈近,甚至它们身上的sao臭味也已经萦绕在鼻尖,可另一方面青铜铃里毫无动静。她被抛弃了。她一边哭着,一边用尽所有的灵力,红莲业火呼啸着烧得火旺,仿佛是生命最后一瞬的怒放。她想到了萧千易,想到了顾修的背影,想过她在门派里吃过的好吃的,转眼又是九星院干瘪惨死的画面。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