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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又是如何?”司清每一字每一句掷地有声,斥责之意显而易见。他一怒,玄天宫满地跪伏的暗门弟子,乌压压一群,但他眼尾都不扫一下,只是紧盯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跟他如出一辙的弟子。他教出来的徒弟,还真是好骨气。“师父息怒。”易斯年古井无波地说了一句,话里没几分真感情,更像客套,连表面上的谄媚都没有。他向来如此。司清也不需要一个只会谄媚的弟子,相反这样冷冷淡淡更让人舒服。可现在,他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一怒之下掷了身旁的灵酒杯:“你的本命法宝跟着他们去了,你别告诉为师,你感应不到它在哪。”易斯年面色镇定:“感应到了。”司清一下站起:“在哪?”易斯年不悲不喜:“在三清派。”众人竖耳听着,听见这几个字,浑身一抖,出了一身冷汗。这易斯年,确定不是故意的?司清也是这么想的,他斜眼看过去,至极理性冷静地打量易斯年好几眼:“你可知道在为师面前撒谎,是什么后果。”“徒弟的确感应到在三清派,徒弟不敢背叛玄天宫,道誓在身,徒弟不敢逾矩,况且门派在徒弟心里,永远是首位,不敢妄自违背。”与别的门派不同,玄天宫的暗门弟子每个进门前,都要发下道誓,这个条件对于别的门派来说很苛刻。若是违背,一辈子都别想进阶了。但也因为这样高的门槛,导致玄天宫内极少出现叛徒或者内乱。也就这样,司清怀疑减去了大半,他带了几个人,轰轰烈烈地赶去三清派。这一下,可真的闹得天翻地覆。易斯年没跟着去,他以受伤为由留在了玄天宫,但是司清明显不放心他,专门把李呈宇留下来,名为照顾,实为监视。但是很出奇的是易斯年在司清离开之后,并没有在李呈宇面前表现出病容。相反,两人立于高台之上,易斯年望着司清亲自带着队伍远去的身影,眼中暗光不定。李呈宇狐疑:“你是装的?”易斯年回首:“师兄以为呢?”“那你为何不在我面前继续装下去?你别以为我会站在你这边,我即便不是司清师叔的弟子,也是玄天宫的弟子,背叛门派的事,我不会干。”这些话,李呈宇讲得抑扬顿挫,豪情万丈,忠肝义胆得很。仿佛当初在秘境中把易斯年卖了,为了把顾九命引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易斯年很冷静:“李师兄难道真的以为我看上那女子?事实上,在她出秘境之前,我都不知道她是女子,又如何会喜欢。”“那顾姓女子的确在三清派,但我也的确是有所图谋,既然是师兄留下来守着我,那我便与你合作。”李呈宇眼中闪烁:“什么?”“自然不是背叛门派的事情,只是瞒着门派而已,为个人谋取利益,不算违背门派宗旨。”李呈宇见易斯年如此笃定,竟然有些七上八下。“我带李师兄去一个地方,李师兄自然知道我所言不假。”说着,易斯年已经转身往山下走去了。李呈宇敛眉迟疑半响,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他并不认为易斯年能在他手里跑掉,一个战力近乎没有的堪舆一脉弟子,对上他,就是如同捏死一只鸡一样简单。离开门派一路往前,李呈宇越行越觉得不对劲:“你这是去十绝门!?”易斯年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最后立在十绝门护山大阵前,李呈宇才明白,真的是来十绝门。而易斯年却十分轻车熟路地转到十绝门后方,在一个隐蔽的位置,费了好一番功夫摆弄了几块平平无奇的石头,霎时,护山大阵露出了一个缺口。“来。”易斯年率先进入。李呈宇站在外面不动,极为警惕,但易斯年却不回头,只是自顾自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五年前,师父派我来监视十绝门时发现的,但我并没有回禀师父,我等了许久,也研究了五年,才被我研究出破阵的方法。”眼看着人已经快要消失在十绝门内,李呈宇一咬牙,最后还是跟了上去。然后,他跟着易斯年,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坑。在十绝门的内部,这个坑几乎挖空了整个十绝门,仿佛外面的亭台楼阁都是装饰,不过是为了掩饰这一个巨坑罢了的感觉。坑有多大?就是他们两人站在边沿,在这个如同深渊巨兽之口的巨坑旁,渺小得如同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般。“你以为十绝门整个门派消失是去了哪?”易斯年声音渺渺,在坑中回荡,如从深渊中传来,让人觉得前所未有的遥远和诡异。他回首,笑容无声地绽开,极为无害:“里面,是大佛门界,空神域被孤立四千年,殊不知大佛门已经与其它小界取得了联系,里面的世界,是空神域无法想象的,那边,甚至有比超凡之境更高的存在。”李呈宇被易斯年话里的世界震住了,觉得喉咙发涩,艰难地开口:“什么?”“出世尊者。”易斯年声音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诱惑力。恍遭雷劈,李呈宇震惊地望向他:“你……”没开玩笑吧?不知为何,空神域四千年来,最高境界也就是超凡之境,无论是谁,无论前期修为多厉害多天才,多么突飞猛进,到了超凡,便再也无法更进一步。空神域早有传言,说这个世界有禁制,限制了他们的修为,让他们多少年了,都无法摸到飞升的门槛。可想而知,若在某一天,有人说空神域的修士能去别的小界,在那里修为可以更进一步。那大概整个空神域都会一走而空,进阶的魔力是无可想象的巨大。“开玩笑?”易斯年轻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十绝门整个门派都搬走?”这一句话彻底说服了李呈宇,他眼底炸出狂热,近乎癫狂,他甚至可以理解易斯年为什么不愿意告诉门派这件事。比别人更快地更进一步,也是修士毕生所追求的事情,若大家都一起进步,无强弱之分,那便没有特权。修士修得艰苦,为的不就是权力和实力么?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李呈宇勉强维持一丝理智。易斯年温言道:“恰好是你留下来监视我罢了,师父外出的机会不多,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注意着,这个机会,不可多得。”李呈宇一闪,彻底接受了易斯年所有的说法,他紧张地望着这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