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请。(强吻/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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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脂让二人之间的空气和柔软的接触变得黏腻,酒却又清又滑,顺着唇缝与下颌向下滚落。 段鹤霖紧咬着牙关,半分不松动,眉头微微蹙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眸色深沉,试图唤起她的羞愧与良知。 沈庭筠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又苦又冷的男人。离得远时,他周身的气场是温柔却拒人千里的平静谦和,靠近了才发现是铁板一块,像是刻了上古文字的石碑,刻着风蚀后读不清的艰涩。 她很少与人接吻,唇舌缠逗,涎液相融,鼻息交换,接吻这样的接触对她来说太过亲密。可是眼前的人身体太脆弱,外壳却坚不可破。他明明已经变得弱小、一无所有,可她知道要段鹤霖服软并不容易。 她含住男人紧闭的唇,试着用灵活的小舌卷着残留的酒液递了进去。舌尖探入他的双唇,抵住了他牙关。她勾舔了两下他的唇瓣,男人却不为所动,甚至将眼睛闭了起来,任由淌下的液体打湿了领口。 女人,一个有魄力、有胆识、杀伐果断却仍怀怜弱之心的,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这是段鹤霖靠着递进那黄墙的只言片语所想象构建出来的沈家四娘。 可此刻,这个女人离他不过咫尺,她可以温柔又明媚,也可以主动又强硬,她不需要像一个男人,她是她自己,她按照她自己的规则行事,做他不能理解的事。他也有理由相信,只要沈庭筠想,她或许可以做到任何事。 温热的唇离开了他,灼热的呼吸也远去,他睁眼去看,女人正拿了块帕子擦着下巴上的水渍,对视不过片刻,他冷着一张脸移开了目光。 沈庭筠擦完自己,伸手要帮男人擦,段鹤霖脸一侧,躲开了。她看男人仍然紧绷着,也不管他躲避,把帕子怼到了他嘴下,“放松些,怎么这样苦大仇深的。” 等她胡乱擦完,段鹤霖说道,“我只有这一身皇家的血还算得上有利用价值,但你若是打的这个主意,我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我无意再入世相争,只愿一盏青灯入土。” 沈庭筠摇了摇头,“吾夫这句话说的不对,你这rou躯还金贵着呢。” 男人冷笑一声,“钦月侯只是看了我的脸,殊不知我躯体枯残,衰败不堪,腰腿无力,房事上要让钦月侯败兴失望了。” “啧,既已拜过天地,眼下本侯想眼见为实,你许是不许?” “……”男人滞了一下,这女人真是半点不会害羞,一点儿不讲道理,他生硬地说道,“容我将我的小童阿福唤进来。” 沈庭筠的手拂过他的领口,“不妥,阿福年纪还小,你这嘴上被我吻得可不算好看,别吓着他了,还是本侯亲自帮你脱。” 他一时无言,可他到底希望女人能够死心,便不再出声,只当是默许。 沈庭筠解开系带,脱去他的外衣,又解开了红色的里衣,男人的胸膛便出现在眼前。他的喉咙底端与锁骨交汇处还因为刚才并不成功的接吻透出粉红,本该是胸肌的地方因为长期没有锻炼变成了酥嫩白滑的软rou。再向下便是清减的肋腹,刀伤烫伤,遍布伤痕,尽管皮rou已经被这七年时光养得细腻,伤已经没有那么狰狞,疤痕却永远无法完全除去。 沈庭筠抬眼看向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破绽,只是他半点不为所动,漠然地望着她的方向。她的手却向下划去,指尖勾着裤腰向下褪,她避开他的性器,拂过了他的腿根。指尖的触感突然变得光滑,她低头一看,就见他腿根处赫然绑着鲜艳的红绸。 指尖的皮肤颤动了一下,但男人一声不吭,沈庭筠便仍旧专心地扒下他的衣服。等到衣服全部脱下,他苍白细瘦的手臂上,青筋末端的手腕处也系着同样的红绸。 他的身体确实怪异,如果忽略腿间趴着的性器来看,微微凸起的各种疤痕下,无力的四肢与久居闺中的女子一样纤细,胸口柔软,微微肿起,而腰更是细得惊心。 她从来是不支持将一个人——尤其是女子,养成这副模样,如此半点没有手无缚鸡之力,遇到事情如何好好保护自己? 可男人的身体本来不是这样的,他或许本来像谢景山一样精干匀称,后来也曾像小九一样健硕有力,只是苍白的旧事让他失了那副躯体,他干涸的意志龟缩在这副怪异柔美的残躯里,沈庭筠无意去戳人伤处,只扬着嘴角看着他。 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眉眼间露出一丝不悦与僵硬。他没能从女人身上看到扫兴,这个刚成为他的妻的女人神情里似乎有些喜欢和兴奋。 沈庭筠确实喜欢,她也没想到自己心底深处会真的喜欢。一个被世事蹉磨折节的男人,苦痛让他的身体变得比女人更像世俗所要求的女人。人的掌控感至少来自于身体和精神中的一种,因此男人压迫与塑造女人,在相识以前就先把她们养在闺中,毕竟身体的控制比精神来得更加容易。而当这个被重新织补好的男人展开在她面前时,她以为自己会有一些共情与不适感,可事实却是她居然…… 真的很喜欢……真的会怜爱…… 她眼尾一弯,有意思,看来自己的性癖比道德走得更远。 “这是什么?”她指了指那红绸问道,“你还把自己包成礼物再来洞房吗?” 这是段鹤霖今夜第一次有了尴尬的躲避,“阿福怕我的伤痕丑陋,非要替我捆上的。”说着他抬手伸到嘴边,用牙齿咬住了绸带的一端,红绸滑落,本来被覆住的地方是被缝合的刀伤,刀疤环绕着手腕,整整一圈。 她握住他的手腕,“我来帮你拆。” 等所有的红绸拆除,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只受损的提线木偶,四肢的重要关节处都是环状的刀伤。他坐在轮椅上红色的衣物堆里,苍白的躯体羸弱单薄,但倒是还算大方。 这一点超出了沈庭筠的想象,她问他:“会觉得耻辱吗?” 他摇头,反问她,“你觉得我是耻辱吗?” “我还没蠢到自取其辱吧……” 段鹤霖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一脸莫名的自信,可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在身体和情感上能给她什么。空气滞塞了很久,男人这才开口说道,“若无趣味,还请赐我一间小院终老。钦月侯,请。” 沈庭筠浅笑了一声,他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倒是知道生命珍贵;只是他不知道女人在情海欲壑里几进几出,要找点乐趣实在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