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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狠了点。许恪正要转身回营帐中,又想起来问他:“去了多久?”小兵道:“已有一个多时辰了。”那还算挺久的了,许恪估计着戚无为应当快回来了,他便挪步回到营帐中,又慢慢坐在床边。营帐里比刚才更黑了,许恪却实在不想动弹,只得高声叫那名兵士进来,把灯点亮。兵士动作很轻地点了好几盏灯,还又贴心询问许恪可还有吩咐。许恪摸了摸肚子,上一顿还是在废墟和李进他们一起吃的干粮,这都一天了,他快饿死了!也不知道吩咐这人端点吃的来,靠不靠谱。正犹豫着,戚无为就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高森,手中还提着饭盒,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许恪只扫了他一眼,立刻对戚无为露出大大的笑容,笑道:“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戚无为示意高森将东西放下便出去,高森神色复杂地看着许恪,却没有违背命令。待他走后,戚无为亲自将饭盒打开,给许恪端出饭菜来,道:“快吃吧,吃完我们换地方。”许恪诧异起来:“换什么地方?”这营帐住着不好吗?戚无为道:“洲城原先有驻军,也有将军府。被高昌人攻破后,守城将士殉国,高昌人不习惯住房子,仍旧搭的营帐,这间营帐,也是当时将军府里没收拾出来,救急用的。难不成,你想一直住这里?“好吧,听戚无为的意思,将军府是住定了。许恪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倒是想问戚无为,在皋城不还是住的营帐,怎么到了洲城,就住不得了?吃到一半时,许恪才又想起自己临睡前惦记的事情。他忙问戚无为:“对了,我的粮队来了吗?不会还在皋城待命吧?”戚无为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许恪,没出言打击他,只说:“你吃完我再说。”许恪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副使,不由头大,难不成……副使搞出什么事情了?他忙三口两口喝完汤,着急地看着戚无为。戚无为将碗筷都收拾起来,叹一声,才问:“你从哪里找的副使?”果然是副使的麻烦,许恪头疼起来,捂着额角道:“副使姓钱,你不知道吗?”戚无为还真不知道,但是许恪说姓钱,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户部尚书不就是姓钱吗?这个钱副使,只怕和钱尚书同出一族。只听许恪叹道:“他是钱尚书同族的叔叔。你直接告诉我,粮队出什么事了?省得我这心里不踏实。“戚无为将高森叫进来,让他把饭盒拿走,才对许恪说:“你出城找我以后,就有人到你的粮队接收粮草。”许恪:“嗯?”他怎么记得,当时孙丁让他直接把粮草卸下,被他回绝了,说要回禀太子,再进行粮草交割的?难道是孙丁强行让人卸了装粮草的车?戚无为道:“那个人是军需官的手下,分管粮草的小吏。他胆子很肥,经常高价将军粮私自卖给皋城的百姓,好在量不大,军需官也没察觉。”“是没察觉,还是军需官包庇?“许恪插话问道。戚无为道:“已经定案了,军需官有御下不严之过。”不论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包庇,反正上面不追究,真相如何,他也无从得知。许恪又问:“难不成这人打上了我们粮队的主意?”戚无为叹一口气,道:“你猜的没错。他看见粮草到了,过去问怎么不交割,钱副使就将粮草给了他。这人一看连个清点的人都没有,就谎记了粮草数量,将三成都据为私有。”许恪:“……“他也不知道该说这人胆子太大,还是该骂钱副使做事不牢靠。交割粮草可不是把粮给军需官就行了的,得有签收和账目明细,到时候要还要拿着这些账册回京交差。一旦丢了粮,他先在太子面前就过不了关,遇上脾气暴躁的主将,直接砍杀了他也是有的。就算侥幸主将不予追究,等回到京城,拿着缺了三成的交接账目,他又怎么向上交差?许恪并不觉得是钱副使在设计他,这若是扳倒他的计策,也太蠢点。而且钱副使也得不了好,他是副使,自然也要担一半的责任。会有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用计谋?又不是深仇大恨。整件事,就是钱副使太蠢,又恰好遇上个心眼多贪得无厌的军需官小吏。戚无为又同情地看着许恪,安慰说:“你别着急,这件事已经查清楚了。贪粮草的小吏依军规处死,军需官杖责五十,只是你那个副使,太子没有处置。”这也是太子的好意,他若处置了钱副使,倘若钱副使回不到京城,于许恪而言也是为难,起码不好给钱尚书交差。许恪往戚无为面前凑了凑,道:“多谢你了,我知道这事儿都是你帮我处理的,若不是你,那个军需官的小吏,怎么会把吞到嘴里的粮草吐出来?我又没有办法证明他私藏的那些是我押送的军粮,到时候我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戚无为揽了揽他的肩膀,道:“这事儿,也不全是我做的,主要是太子殿下插手了。”他说到此处,言语颇为艰涩,明明早上才刚拒绝过太子对许恪的招揽,下午却又劳动太子替许恪处理麻烦。太子的人情,他们两个是欠下了。许恪也没办法,仔细想想,这事儿也真只有太子有处理权,戚无为和军需官品阶差不多,他不可能处置得了军需官的人。他揉揉额角,道:“一会儿我亲自去谢太子。但你做的也不少,我都记着呢。”戚无为便往他面前凑了凑。许恪心领神会,吻上这个好看的将军。……将军府地方多,太子给戚无为拨了个院子,戚无为禀明太子后,就和许恪一起住了进去。许恪也去谢过太子,只是太子殿下用事多繁忙回绝了他的求见。许恪觉得,他若是不回应太子殿下的招揽,只怕是再见不到这位储君了。戚无为却安慰他说,不急于一时,等殿下不忙的时候再来谢他就好。两个人刚回到住处,就见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人等在院门口。来人正是钱副使。钱副使畏畏缩缩地搓着手,跺着脚等在寒风里,一见许恪,他立刻像见了亲人一样,忙迎上来,口中道:“大人,小人可算见着您了……”和他相比,许恪就冷淡得多,只道:“不必多说,事情我已经知晓了。等回了京城,定会如实向翟相禀报。”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就能从许恪这番话里听出不友善来,继而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可钱副使却听不出来,非但听不出,他还颇为义愤填膺地道:“就该如实禀报,看那个军需官还敢不敢包庇属下!”感情人家觉得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