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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掉了,腰身处加了一条泥金色的腰带,胸口多了两枚东珠,周围用轻软的绫纱簇着,如花中点蕊,既显华丽富贵又将坦露的肌肤隐约遮掩住,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添朦胧美感。万mama阖目,脑中映出长宁公主换上这身衣裙的模样,蓦然明白了陈茗儿为什么要这么改。“你心思真是巧。”万mama很是满意,但也不敢替长宁公主拿主意,“我呈上去给公主过目,若是公主点了头,我一定要给你讨个大大的赏赐。”陈茗儿凝望着那两只东珠,笑着摇了摇头。长宁午睡才醒正跟沈娉下棋,听说衣裳改好了,懒懒地念叨了一句:“这么快,怕不是敷衍了事。”“你先看看。”沈娉收了棋子,“别平白说我们怠慢。”长宁轻嗤:“又不是你做的。”两个婢女躬身,一人提肩,一人展裙摆,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长宁转眼一看,简直倒吸一口气。眼前这身衣裙的每一处都是她想要的,竟然还要比她所想的更精美。“快,拿近点,我看看。”“还是我们府上……”沈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长宁一声尖叫,“啊!这珠子!”沈娉捂住耳朵,皱了皱眉头:“这珠子怎么了?”“这是你哥哥给我的贺礼。”长宁激动得眼角都红了,拉扯着沈娉的衣袖,逼问似的跟她确认:“是不是特别好看,是不是呀?”沈娉懵懵的,被她拽斜了身子,“我哥?我哪个哥?沈元嘉?”“当然是沈元嘉,”长宁扬着下巴,跟斗赢的公鸡似的,“他说等我见了衣裳便知,原来没有骗我。”说了这句,大抵是觉得露怯,又慌忙补充道:“我也知道他是不会骗我的。”“你先松开我。”沈娉抚了抚自己被长宁抓皱的袖口,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模样,心里的疑惑半分未减:这不是沈则能干出来的事。-傅婉仪喂完试药的小兔子,打了盆井水蹲在院子当中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余光瞥向一旁的沈则。沈则靠着廊柱,颇为入神地翻看一本傅婉仪所作的药典,即便已经被晾了快半个时辰,脸上丝毫不见愠色。“你挺闲啊。”傅婉仪把手巾砸在盆子里,站起身来。沈则慢悠悠地看她一眼,“傅医正既然忙完了,给我写方子吧。”“礼尚往来,”傅婉仪有些着急:“我知道荆州态势事关军务,你挑些无关军政的给我听,也不行?”沈则无奈,“无关军政?你当我去荆州是游山玩水的?”“好,那你等着吧。”傅婉仪转身要走,就听沈则叹了口气,“我没见到师兄。但他托人给了我一封信,信中只字未提你。”傅婉仪背对着沈则,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仍是不甘心:“信中说什么?”“问我是否要同他恩断义绝。”“你如何答?”“我说,我想迎他回家。”“你这是屁话,”傅婉仪慢慢吐了口气,胸中仍是激荡:“你明知他已无家可回。”说完这句,傅婉仪抬手搓了搓脸,自己转了话头:“你替谁讨要方子?”“友人。”“得号脉。”沈则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脸,“你号过她的脉。”傅婉仪突然想起什么,问他:“那姑娘开口说话了吗?”“嗯。”“说来也奇了,你回京前几日,闵心远也来找过我,说他的……”傅婉仪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沈则一眼,“他的新娘子,突然失语。因为太后那几日头风厉害,我离不开,晚了两日,他又说不必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则只能点头认了:“就是她。”“那你今儿来向我讨方子,是忠人之事?还是?”“有区别吗?”傅婉仪不无凄楚地勾了勾唇角:“你不会想像我一样吧,这辈子只能从旁人那里打听他。”作者有话要说: 沈狗子上线倒计时~~☆、第12章他知道陈茗儿煎药不方便,沈则专程叫人制了药丸,随药丸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两袋子金丝党梅和糖荔枝。递过来的姿态略僵硬,“我记得你爱吃。药苦,吃了药你再……”大概是觉得自己话多了,说了一半,沈则兀自就住了口。陈茗儿弯眉一笑,接过来,顺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又递给沈则一块。沈则笑了下,接过那块糖荔枝,他都不记得上回吃这些哄小姑娘的甜食是什么时候了,迟疑了一瞬才把糖荔枝放入口中,咯吱咯吱两下咬碎,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不由地压了下眉梢,“真甜。”“你怎么嚼着吃啊,要慢慢在嘴里含化了才好吃呢。”陈茗儿的嘴里含着梅子,一侧的腮帮子鼓鼓的,唇角上沾着点点的糖渍,柔柔的嗓音天生含娇带嗔,口中刚才还甜得腻人的糖荔枝顿时索然无味,哪有她甜啊。“那你再给我一个,我慢慢吃。”沈则伸手同她讨要,谁知陈茗儿将蜜果往怀里一护,侧过身,嘟着嘴道,“不给了。”沈则顺势抬手,本是想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最终还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别开眼,盯着远处的柳枝,笑骂了一句:“没良心,谁给你买的啊?”“那不管,既给了我就是我的了。”陈茗儿笑起来像只小狐狸,杏眼明亮,宛若春水,看得人心神微动。沈则深吸了一口气,垂着眼,半天没说话。他太喜欢看她笑了,而这一刻,她是在对着他笑,与任何人无关。沈则都不知道这个口子一撕开,他还肯不肯退回到原来的立场。就像傅婉仪说的,他真的能接受余生只能偶然从旁人那里得到她只言片语的音信吗?见沈则不吭声,陈茗儿转过身去找的眼睛,“宁远将军真生气啊,嗳,给你吃呀。”哄人的时候也不忘揶揄。沈则低头看向她,突然问了一句一直憋着心口的话:“你在绣作坊过的好吗?”“好呀。”陈茗儿答得飞快,现在日子不管是什么样,对她来说都是好日子。沈则往湖边的石头上一坐,一副要打听到底的模样,“怎么个好法?跟我说说。”“万mama待我好,其他人也好,活也干得顺手,”陈茗儿扬了扬手中的蜜果,笑得灿然:“喏,还有果子吃,一切都好呀。”她声音轻柔,像羽毛在耳旁划过,不像是勉强的说辞。沈则微微提了提嘴角,把卡在嗓子眼的话的咽了回去。既然她是真的舒心,又何苦要招惹她。“出来的时候不短了,我得回去了。”陈茗儿施施然见了一礼,“多谢五爷的药还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