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黒德清说:“明天我给你单开个包间,你来个专场,今天你就低调点吧。”楚凤河被大家硬推上去唱,他不好意思,唱的跟念歌词一样,马鹏程终于找到机会,名正言顺地跑上去唱了个二重唱。马鹏程没来由地十分崇拜柳凌,他早就听柳岸说过柳凌唱歌好,可他平时在柳凌面前不敢太随意,当然也不会要求柳凌唱歌给他听,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他联合了柳葳和胖虫儿,非让柳凌唱首给柳侠庆祝生日,还一定要英语歌。被逼无奈,柳凌上去了,唱了首,这是柳侠最喜欢的英文歌曲之一。柳侠高兴地跑上去,用另一个麦克风吹着口哨给柳凌伴奏,过门的时候,两个人跟着一起吹口哨。乐器对于山里人是不可想象的奢侈品,自己的嘴巴却一分钱不用,柳家兄弟几个,都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能吹出完整流畅的歌曲了。一曲结束,马鹏程冲了上去,死死拖住柳凌不让他下去,非要让他再唱一首,其他人也在下面起哄。柳凌求助柳侠。柳侠想了想:“大家都喜欢,那你就再唱一首吧五哥。”他知道五哥不喜欢当众表现,但今天不一样,都是自家人和好朋友,而且,他也喜欢听五哥唱歌。柳凌没办法了:“是你点还是我自己决定。”他会什么歌柳侠基本都知道。柳侠说:“你随便,你会的都是我喜欢的。”柳凌想了一下,对坐在点歌机前随时准备着的柳葳说:“吧,不过我唱不了那么高,低一个八度。”然后他又对柳侠说,“咱俩一起,你不会唱,还吹口哨。”柳侠高兴地搂着柳凌的肩膀:“行。”音乐响,柳侠的口哨自然地跟上,柳凌举起麦克风,身体微微靠着柳侠:你静静地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柳凌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宁静气质,他专注的时候,身边的人会自动进入他的氛围。当他举起麦克风,房间里的人就都安静了,只有胖虫儿又轻轻喝了一口菊花冰糖茶。花静静地绽放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多想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柳凌的声音温暖而干净,歌声像冬夜灶台边的絮絮低语,柳侠好像看见了围坐在堂屋的家人。油灯下,柳长青和柳长春小声合计着地里的农活;孙嫦娥在比着样子铰鞋底;秀梅怀里靠着小蕤,手里在纳鞋垫;大哥坐在小板凳上,用火钳子翻着灶灰里的红薯。四哥、五哥、六哥一排溜坐在炕前,趴在炕沿上,就着蜡烛写作业;猫儿在他怀里,穿着半旧的小棉袄,小脸儿红扑扑的,睡得香香甜甜……他的眼眶忽然热乎乎的,有点想哭,嗓子也哽的难受,口哨一下就断了。柳凌歌声未断,不动声色地把他的一条胳膊拉起来,放在自己肩上。柳侠深吸了一口气,环着柳凌的肩膀,接着又吹了起来: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多想靠近你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多想告诉你你的寂寞我的心痛在一起…………掌声响起。马鹏程捧起那束冬燕送给柳侠的花和点歌单尖叫着跑上来:“啊——,签名签名签名。”柳凌接过花束:“谢谢!”胖虫儿也跑了过来,抱着柳侠喊:“小侠叔,我要学吹口哨,吹口哨好酷。”黑云清说:“那你得交学费,这可是小侠叔的不传绝技。”胖虫儿慷慨地说:“没问题,让我爷爷给小侠叔画十幅画。”毛建勇大叫:“胖虫儿,我给你请世界著名口哨专家,你把那十幅画给我吧。”胖虫儿一扬下巴:“我不学著名专家的,我就学小侠叔这样的,专家都是谢顶头小眯眼,长的都可丑。”柳葳过来把胖虫儿拎起来:“马屁高手啊胖虫儿。”他话音未落,一阵叮叮当当的鼓点想起,柳凌正觉得着鼓点耳熟,凄厉的唢呐声骤然响起。柳侠问:“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首了?”这是的前奏。佩环说:“你刚才调的顺序。”柳侠无奈,马鹏程已经被几个人塞了个麦克风推到中间:“你最拿手的,唱吧。”柳侠这会儿心口还堵的厉害,一点不想听这么吵的歌,正好他感觉有点尿意,就对柳凌说:“我去下卫生间。”柳凌把花和点歌单递给坐在门口的怀琛:“我也去。”走廊里的灯很暗,卫生间就在他们包间的斜对面,俩人也还是问了服务生才看见。从卫生间出来,柳侠说他想去外面透透气。为了追求最好的隔音效果,包间是没有窗户的,柳侠在里边呆这么长时间,觉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想出去打个电话。柳凌让他稍等一下,自己回去跟怀琛和冬燕说了一声,然后陪着他一起下楼。一楼的服务台和上楼通道与大演唱厅用一个有月亮门的大镂空墙象征性地隔了一下,演唱大厅此刻灯火辉煌,几十张茶桌坐得满满当当,一个打扮得很港台的男孩子正在舞台上闭着眼唱一首耳熟的粤语歌,柳侠和柳凌没有在这里停留,直接出了大门。这里整条街都是休闲娱乐场所,所以外面也很热闹,但和密闭空间内的热闹不一样,外面至少不闷气,也能清楚地听到彼此说话。柳侠说:“我想给咱大哥跟三哥他们打个电话。”柳凌的手机就在手里,他拨了号码,递给柳侠。柳川和晓慧现在还住在原来的房间,这是柳侠强烈要求的,要不他回去太凄凉。柳魁和秀梅在小蕤结婚前就搬到了原来彭玉国的那套房子里,不过平时如果要在家里做饭吃饭,还都是在柳侠那套房里,现在刚刚九点,大哥他们应该还没回东边的家吧?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晓慧接的。柳侠说:“三嫂,我,幺儿,我老想咱家哩人,三哥跟大哥大嫂他们都搁家咧没?”晓慧说:“您三哥今儿没回来,不过,呵呵,咱伯咱妈今儿后晌来了,将我就是正跟大嫂给他们铺床咧,才接电话晚了,等一下啊,我叫咱伯跟咱妈,哎,咱大哥来了。”柳侠高兴得叫起来:“五哥,咱伯咱妈搁荣泽咧,咱大哥……哎,大哥。”柳凌高兴地揽过柳侠,和他脑袋靠在一起听电话。柳魁说:“幺儿,咋这么晚打电话咧孩儿?过生儿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