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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楚笙进来的时候,红火的姑娘还叫花容和秋月,现在这两个姑娘都已不知去向,唯有红阑还守着她这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招揽恩客。从去年开始,整个上层圈子谁都知天音楼的背后有了江王撑腰,江王送来的云迢也成了天音楼的摇钱树。红阑赚钱,江王是要分利的。于是这一年来,天音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天音楼里到处弥漫着女儿香,进去就像是掉进脂粉堆里,有的是娇滴滴的姑娘安慰你关心你。这些姑娘个个眼神殷切,甜言蜜语不要命得对你讲,仿佛你就是她们的盖世英雄。许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迷失了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总归漏了些口风。红阑抱着数不尽的金银和消息笑开了花,除开要交给江王的那部分,剩下的也够红阑享尽荣华富贵。白天天音楼依旧是大门紧闭,但红阑的房间里却来了不速之客。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许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都有这样的脸,他们往往落入人堆便再寻不见,但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是不应该出现在天音楼的。红阑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立马进来关紧了房门。中年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腰间的佩刀和凌厉的眼神都在告诉别人,这不是一个老实怯懦的农民应该有的形象。“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被发现吧?”红阑坐到中年男人的对面。男人一口饮尽杯中茶,道:“昨夜她被送入了大明宫。我来提醒你一声,计划要开始了。”红阑一怔,唇角上拉露出一个笑容,眼里却不带半丝笑意,她缓缓道:“我等这一天,可是太久了。”男人点头道:“你这里茶还不错。”红阑道:“那个江王,主上准备怎么处理?”男人道:“顾燕楚一死,江王就是个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红阑道:“那我们现在开始是不是……?”男人道:“所以这一切还要等顾燕楚死了再说,你放心吧,不出三个月,王家和顾燕楚,一定会倒。”红阑转身去柜子里给男人拿了一罐茶,放到桌子上,道:“前前后后十几年,没想到我们还有翻身的那一天。”男人收下了茶,道:“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丢下这句话,男人走出红阑的房间,天音楼现在经历了一夜喧嚣,正寂静得可怕。没人看清这男人是怎么出去的,只是一眨眼,男人的身形便消失不见。红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左手压在桌面上撑着头,右手慢慢地轻捻着一片一片的茶叶,喃喃自语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开弓没有回头箭,妾身不甘啊,妾身不甘!”一字一字,字字泣血。------楚笙看着面前吃着糕点的淑妃,她依旧是一副长不大的孩子样,吃糕点都流露出一派天真。这让自诩纯洁小白花的楚笙自愧不如。离皇后难产,皇上痛失皇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两月半。皇后缠绵病榻,皇上也一副痛心疾首醉心国事,用加班来麻痹自己的消沉模样。后宫里安静极了,一切明争暗斗全都停下来。然而就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淑妃来找她了。这个世界的楚笙生辰昨日刚过,没有人敢替楚笙庆祝,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这和原作里极尽奢华的生辰宴完全不同。楚笙心里甚至有了一丝丝安慰,好像她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的。淑妃来天河殿不仅大大方方的,还带了不少好东西,美名其曰送楚笙的生辰礼。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楚笙没由来得想起里张仪的这句台词。不管淑妃对楚笙是善是恶,她都一定有目的。可是楚笙左等右等,淑妃还是高高兴兴得吃着自己的糕点,半点起话头的意思都没有。楚笙心想,难道还要她来开口?直接问淑妃来做什么简直是最蠢的开头了,然而没有点亮宫斗技能的楚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提出话题,于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得吃了整整三盘糕点。吃完糕点淑妃拍拍手就告辞回她的兰景殿。留楚笙一个人瞪着淑妃的背影好半响,最后缓缓地打了个嗝。好饱,晚饭她不用吃了。淑妃送来的生辰礼除了零零碎碎的脂粉什么的,还有几个小盒子。楚笙还以为是跟顾燕禹赐下的贵重玉簪一样的首饰,正准备收到妆奁里,一拿起来才发现这盒子太轻了。楚笙的手顿住了。脑子里闪电般闪过一个画面。所有送给楚笙的东西,都是淑妃亲手提进来的,淑妃身后的宫女两手空空,这不是一个妃子该做的事情。楚笙缓缓打开其中一个小盒子。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放。楚笙依次打开另外几个,也是如此。总共七个空盒子整整齐齐得摆在了楚笙面前。楚笙双手抱臂沉思。过了半响,她拿起其中一个,轻轻嗅了嗅。一股极淡的香味钻入楚笙鼻腔,这味道很熟悉。楚笙拿起盒子依次闻了过去。有三个是一个味道,还有三个是另外一个味道,两股味道都有点熟悉,一个清淡,一个粘腻,剩下的一个,则什么都没有。楚笙挑出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翻来覆去得找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夹层,没有。绒布,也没有。盒子正面背面都没有。楚笙开始咬指甲。她每次做题做不出来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得咬大拇指得指甲,这点还是跟的白展堂学的,这个坏习惯一旦沾上了,她就没戒掉过。眼睛盯着这盒子半天,她突然灵光一闪。纹路,是纹路不一样。这个盒子的纹路和其他六个有细微的不同。如果不是楚笙够仔细,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将盒子放到烛光下细细端详半响,她终于隐约看清楚了那道隐约的金纹的模样。那是……一只老虎?老虎又是指代了什么?其他的盒子的纹路则什么都看不出来。楚笙想破了头都不知道淑妃到底是什么意思,智商消耗殆尽,楚笙想烦了干脆不想了。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得闻到手指间残余的盒子上的香气。这两股香,到底在哪里闻过呢?香……清淡……谁会用这种清淡的熏香呢?黑夜里,楚笙猛地睁开了眼睛。……江王府,林夫人?!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重症失眠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