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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识途心中一惊:“失窃?既然是失窃,江家难道不是受害方吗,官兵又为何要找上门来?”那小贩道:“还不是因为失窃的地方是藏剑阁,丢失的都是珍藏的神兵利器,几日过去仍未查出元凶,这些兵器却已流入黑市,官府咬定是内鬼干的,就来问责了。”藏剑阁?黑市?赵识途心中更加慌乱,倘若昆吾剑被窃走,那可真是麻烦事。他还未来得及追问,便看到家丁从府上押出一个人,推搡着交到官兵手上,那人衣着朴素,面孔黝黑,不住地扭回头,想要争辩,可官兵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几名彪形大汉一起钳住胳膊,迅速将他架走。这才撤开包围,从江府门前散去。余下的家丁还站在门外,一面远眺,一面窃窃私语。赵识途望着一队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问:“这是找到元凶了?”小贩又瞥了他一眼,一面叹气一面摇头道:“唉,不可说,不可说。”赵识途更加困惑,这时燕无花来到他身后,凑到他耳边道:“赵镖头,在这里等着也没用,我们还是过去问问看吧。”“好。”赵识途点头,便回头牵马,将镖车栓在树下,上官情、骆欢和明月珠也跳下车来,五个人一齐朝江府走去。江府的家丁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没有别的动静,便纷纷散去了,只剩一个妇人还守在原地,目光一直追着街角的方向。然而街角早已空空入也,她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直到看清来人接近,才恍然回神,拢了拢头发,欠身问道:“几位客人不知有何贵干?”燕无花上前一步,取出信函,双手奉上,谦道:“在下来自敦煌,求见江家老爷。”妇人接过信函,看过封面上的字,道:“原来是袁老爷的朋友。”燕无花点头道:“正是,袁老爷事务繁忙,不便亲自前来,便由晚辈代劳。”那妇人点了点头,随即抿起嘴唇,为难道:“各位来得真不巧,最近祸事太多,家中藏剑阁不幸失窃,事情惊动了朝中大将军,我家老爷一大早便赶去长安城了。”燕无花一惊,从兴元府往返长安,少说要十天半月的路程,加上滞留皇城的时间,还不知要等多久。他转而道:“那么府上的事务由谁主持,可否将这封信代交给他。”妇人道:“老爷不在,自然是由少爷主持,各位请随我来厅里,稍后片刻,我将信函转交给他。”燕无花谢道:“有劳了。”妇人引着一行来客进门,穿过前院往正厅去。赵识途环顾四周,见江府里外也是一片忙乱景象,间或有人背着行囊,贴着墙根钻出门口,仓惶离开。他问道:“这些人为何要走?”锦娘叹道:“还不是为了避祸。”赵识途哑然,藏剑阁失窃,连整个江家都岌岌可危。他只能暂且压下忧虑,随众人一道落座,忽听燕无花问道:“明月姑娘,你可还好,是不是身体不适?”他这才发现明月珠一路沉默,低垂着头,落座后也一言不发,便跟着问道:“阿珠,你没事吧?”“我没事,不必担心。”明月珠淡淡道。那妇人原本已绕向后院,听到几人的话,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惊讶道:“莫不是阿珠小姐?”眼看对方人已在眼前,明月珠再难隐瞒,只得点头应道:“锦姨,好久不见。”赵识途更加惊讶不已,原来她不仅来过这个地方,还与江府的人有过交情,难怪一路上心事重重。锦姨拉着她的手,一脸忧色道:“阿珠小姐,你怎么变了这样多,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一定受了不少苦……”明月珠挤出一个笑容,宽慰道:“我真的没事,锦娘还是先去传信吧,我的朋友是为了要事才前来打扰,其余闲话可以晚些再说,”锦娘迟疑着点头:“小姐说得对,我……我先去传信。”刚要转身,又被明月珠叫住:“等等,我想先回避一下,可否不要告诉少爷说我来过……”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阿珠,是你!”第38章画地取雄名(三)锦姨和明月珠一起回过头,看到来人,惊道:“少爷,原来您来了!”余下四人也纷纷侧目,原来这人便是江家的少爷。江少爷当真不愧对“少爷”的称谓,刚一现身,容貌便已引起众人瞩目,他的脸庞生得清俊秀气,两条剑眉斜飞入鬓,瞳仁乌黑,神采奕奕,嘴角的笑容一牵,白皙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单是这容貌,再加上一身的锦罗缎袍,只消往厅堂里一站,便把在场的几个男人都衬得黯淡无光。赵识途眯着眼打量他,寻思该如何自报家门,他却连瞧也没瞧赵识途一眼,直奔明月珠面前,急不可耐道:“阿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可是来找我的?”被叫到名字的人只能起身相迎,与他的激动相反,明月珠的表情很平淡,眉目里看不出情绪,只是礼貌地错身一让:“今日要找你的不是我,而是赵镖头和燕先生,还有我的其余两位朋友。”江少爷这才怔了一下,这才看到和明月珠一同前来的四个男人。四个男人站成一排,赵识途摇着扇子,燕无花背着手,上官情沉着脸,骆欢则干脆向上翻眼皮。四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少爷一个人身上。江少爷咳了一声,敛正神色,抱拳道:“在下江景天,不知各位有何指教?”燕无花这才缓步上前,欠身行礼。江景天总算摆出了主人应用的姿态,招呼五位来客依次落座,吩咐下人端茶到水,寒暄过后,锦姨将燕无花的信函呈给他看,他翻阅一遍后,抬起头道:“我已明白各位的来意,只是江家目前面临难关,昆吾剑恐怕暂时不便相借。”赵识途问道:“莫非和失窃的事有关?”江景天点头道:“原来赵镖头已有耳闻,不错,藏剑阁失窃,上百件兵刃在一夜之间被盗窃一空,其中大都是珍贵的名兵利器,疑是内鬼作案。朝廷接到消息,说这批脏物已流入黑市,故而前来施压,要求江家彻查内鬼,而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赵识途接着问:“那黑市又是什么来头,居然能惊动朝中将军?”江景天唉叹了一声,道:“诸位有所不知,近年来边塞战事频繁,这兵器的售卖便也在朝廷的管辖之下进行,最好的批次都需呈交御林军所用,其余的虽可售卖,却要受到各种限制。黑市便是在管辖外滋生壮大的,地下交易百无禁忌,有人以各种方式搜刮名兵利器,再以高倍的价钱卖给外族蛮夷,官府拿他们不住,便要江家来承担是后果,唉……”赵识途听到这里,惊道:“外族蛮夷?那昆吾剑可有恙?”江景天道:“那倒没有,昆吾剑是我江家镇宅的宝物,家父一直忧心它的安全,便将它收在最隐蔽的密室中,这次才得以免遭劫难,不然的话,实在无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