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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转动脖颈,侧过另一边脸,用后脑勺对着他。傅时津凝视她的目光柔和且无奈。二楼后厨的哑巴厨师正在做钟小姐喜欢食的各种味道蛋挞,甚至新增了一种口味。荣叔端上出来,让丧龙送到房间。丧龙“啊?”了一声,“荣叔,为什么要我送啊?你去送不就OK?”荣叔不想多讲一字,将盘子强制性塞到丧龙手上,眉头一皱,脸上的皱纹都够威胁他。丧龙认怂,端着盘子上楼,送进房间。傅时津拉着她的手,嘴唇从她的手指磨到手心,手心磨到手腕,细细柔柔的触碰让钟霓忍不住转过脸来看他。她的信徒正在迷恋痴痴地吻着她的掌心。他耐着性子,柔声讲:“阿霓,我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你有事,我会更难受。你讲的,换位思考,你明不明白?我皮糙rou厚,无碍,你皮糙rou厚吗?”他的唇轻而易举在她手腕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低声评价,“皮嫩rou薄。”钟霓默不作声看着他,好一会儿,她讲:“我饿了。”丧龙已经在门口站好一会儿了,听到Madam钟的话,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进屋,将盘子放到床边,非常热情地跟她讲这里的蛋挞如何如何。钟霓看了眼蛋挞,听丧龙讲话,抬眸扫了他一眼,“咦”了一声,“衰仔,你怎么在这里呀?”丧龙露出一口亮牙,笑着讲:“全靠阿Sir帮忙介绍工作咯。”“哇,他有这么好心?”“有啊。”傅时津扯开领口,拉下领带,整整齐齐叠成一方块平放在暗红圆木桌上。他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讲讲笑笑。丧龙会逗靓女开心,连钟霓都不例外。他心中发闷,静静思考,他需要好好想想,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太无趣?所以会让她皱眉、生气,而丧龙只是端个蛋挞进来,他们就讲上话,有话有笑。钟霓无力抬手,看了眼一旁灵魂不知是去拜见关公还是耶稣的傅时津,张了张嘴,让丧龙塞一个蛋挞放她嘴里。丧龙眉头一挑,这么亲密的喂食动作他怎么好做?下意识去看身后的人,果不其然,被踹了一脚。“滚。”男人冷声开口。丧龙连滚带爬地离开房间。男人坐到她身边,看了眼蛋挞,讲:“先擦药,待会食。”钟霓仍是不肯跟他讲话。他低头搓了搓指腹上的茶水水迹,突然伸手朝她脸上抹了一下,起身离开房间,背后是她小声的轻骂。他低低笑一声,关上门,下楼去端一盆热水上来,给她擦后背、抹药膏按摩后背。明明很疼,她舒舒服服趴着,“左边一点。”男人顺着她的话,左边一点,柔声问:“疼不疼?”“当然疼啊,不过……”她笑一声,“阿Sir给我擦药按摩,好难得,我当舒服啦——哎哎哎,轻一点。”他默不作声擦拭着,空气中泛着nongnong的药味。钟霓不知道,背后那一双眼蕴着多深多复杂的感情。第一次被人保护,错愕地开心与心疼是交缠着的,交缠一起后是浓烈的疼。他很清楚有多疼,他从小就这样疼过来,怎会不知?第一次被棒棍揍打的疼,至今都还记得。她疼,他也疼。他擦了多久,她便乖了多久。擦好药,她后背便发热,缓解了一半疼意,又热又舒服。她侧着脸趴在浅色花纹枕头上,一手捏着他的腕表玩,翘着小腿在他眼下晃来晃去。他隔着锡纸捏了一块蛋挞,递到她唇前,柔声训她:“你不要乱动。”她看着腕表,一口接过他手里的蛋挞,软软的嘴唇碰到了他指尖。她若无其事享受美味,另一人却觉指腹发痒。傅时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再看她,她好像不像受伤,一点不安分,或者讲,她习惯受伤了,西九龙警署的Madam钟,勇猛无敌,哪里还会怕受伤怕痛?是他怕。怕的那一刻,都错觉自己好像就此失去了她。仿佛要失去自己可以继续心跳的理由。明日晨曦,还有谁在他身边呢?“你喜欢?”钟霓嘴里包着蛋挞,听到他的话,摇头,“这么大,我戴不住啦。”他捏了捏手中还剩一半的蛋挞,毫不介意地自己食下,好腾出手拿过她手里的腕表,套到她纤细的腕上,然后按在床上,“你不乱动,就戴得住了。”钟霓看着腕间的腕表,傅时津的腕表在她腕间显得好大,还空有好多空隙。“哇,阿Sir,你这算不算变相束缚我活动自由?你知法犯法啊。”傅时津沉眉望住她,无奈发笑,只得再喂她食一口蛋挞。她咽下最后一口,忽然讲:“傅时津,我突然发觉,你好无趣啊。”☆、041楼下是有趣的。丧龙下了楼,放起了音乐,是张学友的。茶楼外是绵绵月夜,茶楼内是一如既往,桌凳椅子照旧是发暗的红黄色,几个穿着棉杉的伙计各找个地儿坐着,静静听着丧龙带来的老式录音机播放的音乐,偶尔会有磁带卡住的声音。丧龙非常喜欢张学友,时不时就要学他唱歌,调儿不知走哪去,几个伙计一起笑话他。“飞仔龙,你唱乜啊?你还想做歌神?好美啊你。”“关你乜事啊!我做衰哥也够美啊!”丧龙跟着录音机的声音哼了起来。女人讲男人无趣,男人讲女人无趣,都相似,都受伤。傅时津沉眉看着她,手里捏着第三块蛋挞,看她若无其事张口要咬过来时,他一手捏着蛋挞转而送进自己嘴里。甜腻也掩不去他的无趣。钟霓看着他,好一会儿,她伸手去摸他的膝盖。他突然咳起来,一手轻轻拂开她的手,起身去倒水喝。回到她旁边坐时,她的手又勾了过来,问他是不是感冒了。他握拳轻抵在唇边,轻声咳嗽,垂眸望她。也不知是被气到,还是在意她那句“无趣”,喉咙里的甜腻咽不下去,卡在那里不上不下。钟霓一手搭在他的腿上,听着楼下的乐声,哼了一声,“个衰仔唱歌好难听。”她抬眸看他,他眼波静静的,眼睛里有她痴迷的夜晚,只可惜深不见底。终于,他有所反应,“蛋挞太甜了。”钟霓笑了一声,撸下腕表套到他手腕上,一边扣上一边讲:“傅时津,我是你太太啊,你也不是我长辈,你不要老是当我是小女孩——”她顿了顿,突然恶劣一笑,拉过他的手,抵到她唇前,假意矜持一些,她小声讲:“当我是小女孩,你就不好做一些事了,明不明白……”傅时津先是不明白,撞进她眼睛里,悟到她欢笑的坏,明白了。他抽回手,还未讲话,她立时讲:“嗱!你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