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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6

    嫁给那素未谋面的男子。

一对璧人各怀心事,顾虑中微微掺了蜜味。

秦茉徐徐挪步,容非不觉她有逃跑意向,缓缓跟在她身侧。

墨色穹顶有月华流泻,洒落在这两道并行的身影上。

夜风时缓时疾,河岸败柳沙沙作声,伴着河水潺潺,于情怀激荡的心上,幻化为动听乐韵。

他们沿河散步,路遇零星镇民,颔首示意,独独二人之间未有言语交流,偶有一个眼神,或一丝浅笑,皆仓促飘离,淡若无痕。

他以无声陪伴,宣告了他的态度——他会默默陪着她,不强迫,不焦躁,不气馁。

直至夜色深浓,他们从华云桥上绕回北岸,踏月而归,他将她送回秦家主院,含笑而别。

连片衣角也没沾上。

…………

接连几日,秦茉闭门不出,容非没再相扰。

他们都知道,为平定人心,青脊决定当众开启匣子。

青脊似乎认定容非那钥匙的真实性,就连杜栖迟也不曾怀疑过。

无法想象,若在千百人前,打不开那匣子,青脊中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届时,他们二人将要受到相应惩罚。

八月十二日,容非生辰刚过,离秦茉十八岁生辰仅余四天。

这日容容流云,天色碧青且温润,西风交织纷飞落花与泛黄叶片。

长宁镇上居民、闻风而来的江湖客、盗门所剩为数不多的传人,连同孟将军率领的兵将、青脊众指挥使,齐聚在镇集所在,静候密匣开启仪式。

静候一炷香时分,围观的无数双眼睛中,有茶商刘家三口、贺三爷携同赵姨娘、宋安寅等商家候立一角;又有魏紫带领着小豌豆、宣婆婆、翎儿及一众仆役;而容非与八卫则守在秦家人周边。

众人表情各异,纷纷注视着那一群玄青色衣袍的青脊指挥使,护送越王和一位身穿锦袍的壮年男子入场。

此人约莫四十上下,气势非凡,容貌俊朗,沉毅清隽,与越王谈论着什么,瞧阵仗,应是传闻中身居高位的青脊总指挥使。

他恭请越王落座,而后对杜栖迟略一点头。

不多时,顾起与数名指挥使押来一名中年壮汉。

这人并未受绳索、铁链等物束缚,脸容饱经风霜,双目炯然,在人群中搜寻一番后,似对秦家人多看了几眼,望向秦茉的眼光,无形中流露出慈爱。

余人并不晓得这壮汉是何人,轻声议论。

唯有宣婆婆打量那人半晌,低呼:“这不就是老爷当年的好友……龙爷吗?”

第91章第九十一章

宣婆婆之言,嗓音不大,夹在议论声中,除秦茉、魏紫等,余人听不真切,不知此人为谁。

可容非事前已得此消息,外加那人投向秦茉的目光含带暖意和欣慰,他已然猜出——这人,姓龙名平,为当年青脊红玉一脉的“黄”字铜牌指挥使。

红玉的总指挥使,却是十八年前谋逆的重要成员,不光以卑劣手段谋害三位“天”字玉牌指挥使,还通敌叛国,引兵入关,险些酿成大祸。

自其败露后,手下指挥使,不论有否参与谋逆,皆被抓捕,审问过后,杀的杀、囚的囚,红玉一脉从此不复存在。

龙平是昔年为数不多的逃脱者之一。

这些年,青脊从未放弃过追捕他和他的同伴。

并非有确切证据证明他心存反意,而是他和同伴在逃亡时,带走了青脊的密匣。

其同伴有三四人,当中包括神偷“风影手”和负责绘肖像的容业,也就是容非父亲。

十多年来,容非断断续续从母亲口中获得的信息,并不完整。

他只知父亲生前为密探组织服务,莫名其妙被当作逆党余孽,死得不明不白;也只听说父亲常去长宁镇,为镇上设计过不少建筑,与秦姓好友走得很近,除此以外,几乎一无所知。

直到这桩旧案重新掀起,他才从各处搜集、拼凑了信息,得悉部分隐情。

但父亲死于何人之手?被谁出卖了?为何要带走青脊的密匣?他们这一组人,是否真的参与谋逆?他茫无头绪。

此番,重见父亲曾经的上司,容非与秦茉皆有类似的疑惑和激动。

龙平自知戴罪之身,没敢和宣婆婆、秦茉打招呼,只悄然扫视而过,木然立在台上方桌边。

杜栖迟踏前数步,捧出一个由黑布包裹着的方型物体,掀开黑布后,露出尺余长的黄花梨木老妆奁。

妆奁顶部嵌镜子,四周漆金百鸟朝凤雕刻栩栩如生,正是秦茉惯用的那个。

现场大多数人交头接耳,被为首的林指挥使眼尾一扫,霎时不敢作声。

偌大集会场地鸦雀无声,林指挥使发问:“龙平,是这匣子?”

“是。”龙平应道。

杜栖迟拿出容非那黄铜片,毕恭毕敬,双手递给林指挥使。

当众人以为林指挥使要用黄铜片开启匣子时,他并未伸手去接,从怀内取了一小木匣,掀掉油纸,拿起另一把钥匙,再将容非那黄铜片与钥匙并在一起。

大抵上面的纹理相嵌,两把钥匙合二为一。

秦茉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和容非打不开那妆奁中的暗锁!怪不得……杜栖迟获取钥匙后,未曾怀疑真伪!原来,那仅仅是一半!

妆奁内部的饰物和暗格早已清理掉,林指挥使捋起袖子,正要把手往里伸,见龙平神态有些奇特,说不出是喜或是悲,他剑眉一凛,冷言道:“你来开。”

龙平错愕过后,嘴角浮出一丝嘲讽,接转钥匙,等周边青脊指挥使退开两步,他毫不犹豫,手执钥匙,探进内里。

只听得“咔嚓”一声,密匣并未喷射出想象中的毒烟或利箭。

在场之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眼见龙平将匣子的金属部分提出,抽调最上面的钢板,小心翼翼捧出一叠纸状物。

一本册子,和一红一白两个信封。

盗门那几人面露喜容,不由自主上前数步;三名江湖帮派代表也伸长脖子探头探脑。

林指挥使确认无害,挪步拿起最上面的红色信封,抽取内物,见状皱了皱眉头,眸底滑过狐疑,后重新装好;觑见中间夹着的白色信封标有青脊印记时,喜出望外,紧攥在手;再观那泛黄的册子,随手翻了几页,表情愈发古怪。

他目视龙平:“这些……是你亲自放进去的?”

“是。”

“信是何人所写?”

“是红玉一脉的银牌指挥使所书,我只负责上锁和传送,不知内容。”

“其余这两样,与‘风影手’有关?”

龙平点头。

围观者万分好奇,盗门与江湖客更是虎视眈眈,若非对方是朝廷命官,他们估计已一拥而上,争抢不休。

林指挥使自然注意到他们眼中的焦灼,拿起那本册子,“你们自己判断,这是否为盗门秘笈或江湖寻找的藏宝图。”

日光照射下,依稀可辨那册子封皮写有二字——至宝。

字迹遒劲有骨,只是年月已久,略显斑驳。

盗门的灰袍男子微露失望之色,而帮派代表见了“至宝”二字,喜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