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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秦雪衣站在一旁,朝龙床上看去,只见崇光帝躺在锦被中,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憔悴,比起上一回,他竟然又清瘦了不少。秦雪衣又回头望了望燕明卿,只见他立在床边,低垂着眼,虽然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色,但秦雪衣仍旧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十分低落。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在这时,一点轻微的香气传来,在鼻端萦绕不散,比之前更浓烈了些,让秦雪衣有些不适,她的眉微微蹙起,转头望去,却见旁边站着一名宫婢,正在往香炉中投入香片。秦雪衣走了过去,只见那宫婢用铜签小心地拨开余灰,将新的香片埋入其中,那浓烈的香气正是从中传来的。她忽然冷不丁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香?”那宫婢猝不及防,吓了一跳,铜签都掉到地上了,目露惊色道:“郡、郡主?”秦雪衣见她如此惊惧,顿时生出几分歉意,弯腰将那铜签拾起来,递给她,安抚道:“你别怕,我就看看。”宫婢这才定下神来,小声答道:“回郡主的话,这是龙荷香。”秦雪衣只是随口一问,她对香并不感兴趣,又看了看那香炉,没再说什么,燕明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秦雪衣摇了摇头,道:“无事。”她的目光一瞥,落在那宫婢怀中的铜盆上,里面堆满了打扫出来的香灰,不由道:“这么多灰,养心殿一天要烧多少香?”那宫婢连忙答道:“就是近些日子烧得多了些,从前每日只需半斤香便可。”闻言,燕明卿一顿,道:“为何最近烧得多了?”宫婢道:“回禀殿下,近来皇上喜欢这龙荷香的香气,只是龙荷香烧得快,若要烧足一天,大概需要一斤左右,烧得多了,香灰自然就多。”燕明卿心中微动,道:“把这龙荷香给我看看。”那宫婢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立即将旁边的香盘奉上,道:“殿下请过目。”朱漆雕花的托盘上,整整齐齐码着一行香片,燕明卿拿起一片来,轻轻嗅了嗅,眉头倏然紧皱起来,双目若锐利的刀锋,紧紧盯住那宫婢,冷声道:“这香是从何处得来的?”那宫婢见他脸色剧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扑通跪了下去,面露惶恐之色,解释道:“这都是内务府送来的香!”燕明卿眉目冷厉,扬声道:“来人,去把内务府的人传来!”第127章秦雪衣见燕明卿脸色剧变,心里不由起了疑,她拿了一片龙荷香闻了闻,香气清雅馥郁,但是气味有一点奇怪,她使劲想了想,才想起来那奇怪的气味是什么,不禁道:“这香里为何透着酒气?”难怪她之前闻了,觉得有些熏人,头脑晕晕然,旁边的太医听说了,连忙也取了一片仔细嗅了嗅,大惊失色道:“这香是在酒里泡过的!”照程芳之前说的,崇光帝这两个月滴酒未沾,这一病,都让太医们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怀疑起自己的推断来,这下子其中的疑团被解开了。果然还是因为酒!因得了燕明卿的吩咐,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很快就来了养心殿,一进门便察觉到殿内气氛紧张,他倒十分有眼色,二话不说拎着袍子就跪下了,恭恭敬敬地道:“奴才拜见长公主殿下。”燕明卿将手中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掷,冷冷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那总管太监唬了一跳,定睛一看,颤声答道:“是……是香片。”燕明卿道:“这香片是经了哪些人的手?”总管太监听他这架势,心道不妙,忙道:“按照内务府规矩,这香片应当是自库房里取出,经手的人都有册子记录,还请殿下给奴才一些时间去调查一番。”岂料燕明卿情绪不明地扫了他一眼,淡声道:“不必查了。”“经手过的人,全部打入大牢,由刑部派人审问。”轻飘飘一句话,吓得那总管太监立即趴伏于地,战战兢兢道:“殿、殿下!奴才斗胆一句,这香可是有什么问题?”燕明卿低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有居心叵测之人,拿这香谋害父皇,你说有没有问题?”这话一出,那总管太监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想起来叫屈:“殿下,殿下!此事与奴才无关啊!”他没喊几句,就被几个宫人拖了下去,除此之外,还有之前往香炉投香片的那个宫婢也被一并带走了,惊惶的疾呼声渐渐远去,很快就消失在门外,秦雪衣眉头轻皱,略带忧心地看向燕明卿。燕明卿察觉到了,转过头来看她,眼底的阴沉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安抚之意,他伸手摸了摸秦雪衣的头,这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奇迹般的,烦乱不安的心瞬间镇静下来。直到一个时辰后,派去寻程芳的宫人回来了,战战兢兢地禀道,说未寻见人。燕明卿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道:“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那宫人伏跪在地上,小心回道:“奴才们已快要找遍整个皇宫了,一无所获。”燕明卿的脸色沉了下来:“最后看见他的人是谁?”另一个宫人连忙答道:“是小贵子,他说清早的时候,在路上碰着程公公往御书房去了,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御书房门口有两名宫人日夜值守,见了燕明卿来,连忙恭敬行礼:“殿下。”燕明卿眼风扫过他们,随口问道:“你们今日见过程芳吗?”一名宫人垂首答道:“回禀殿下,奴才们并未见到程公公。”“今日从早上到现在,都是你们在此处值守?”两人应道:“是。”宫人们伏跪着,手紧紧贴着地砖,恭恭敬敬,燕明卿眸中沉沉,道:“起来吧。”两名宫人这才敢爬起来,其中一人似乎颇为紧张,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秦雪衣低头看去,只见平整光滑的地砖上留下了一个手掌印,竟是被汗水濡湿了。她心中惊讶,想说点什么,却被燕明卿拉起手,举步进了御书房,按理来说,若无上谕,御书房是不可随意出入的,但是眼下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阻拦燕明卿。一进了门,燕明卿便将殿门合上,秦雪衣拉住他的袖子,小声而紧张地道:“卿卿,刚刚那人在撒谎。”她声音极轻,还望了望那紧闭的殿门,显然是被外面的人听见,燕明卿按住她的肩,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知道,那表情,竟是毫不意外。秦雪衣微怔,燕明卿拉着她往殿内走,御书房中没有人,寂静无比,摆设也与往常无异,御案上摆放着未批的奏折,才一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