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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大事了。这年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他赔着笑脸送走了小马,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等看到内容时,不由地大惊失色。原来里面列举了不下于十条,他以前干过的不为人知的龌龊事。包括栽赃陷害别的知青;冒认别人功劳;勾搭过东村寡妇;用收音机偷听敌台;以及早年在学校里有过的一些不当言论……冷汗顺着赖文轩的脑门上直流,要说这些干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无意中被人瞧见了,那也就罢了;可自己曾经在上高中时,在学校里和同学说过话,在这儿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为了回城,喝过升压药的事这个人也怎么知道?还有他和东村寡妇有一腿那事儿,总不能是刘寡妇自己说出去的吧?这个人究竟是谁?简直就跟在他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仿佛将他从头到脚看到底。尤其是这信的最后一句话,赖文轩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上面写着:别企图躲,我在你身上装了监听器,我还能看穿你想什么。不想劳改的话,就把你最近做错过的事,弥补过来。不然的话,我每隔一个小时往宣传办公布一条。落款:罗宾汉。苦笑爬上了赖文轩的脸,可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呢!罗宾汉?你说你一个外国的绿林好汉,什么时候来中国行侠仗义了?赖文轩到底是一个狡猾的人,他还是不相信这封信最后一句话所说。于是便东张西望了一番,悄悄走到小马身边,问马强道:“小马,刚刚送信的人是谁你看清脸了吗?”马强本来就不愿意搭理赖文轩,此时更加不耐烦了,“你这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啊?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没看见!混在一堆信里。”“哦……”赖文轩若有所思,“那最近咱们村儿有外国大鼻子出没吗?”“嘿!”马强忍不住啧了一声,“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这外国大鼻子能来李家沟?别是外国间谍吧?”赖文轩顿时眼前一亮,“外国间谍”给他刚刚的经历来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宁愿相信是有外国间谍,也不愿相信有一个能看穿他内心,知道他所有干过的见不得人事的神秘人。于是连连点头,“对对,说不定就有!”马强上下打量了赖文轩一番,“癞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着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子,“你那封信是谁给你写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发现什么异常你得跟组织汇报!”赖文轩一听慌了,去给组织交代?交代什么?那还不得把他这点子事儿都抖落出去?那就全完了!于是连忙摆手,“不不,我瞎说的。信是我家里人给我写的,没啥。”马强讨了个没趣,刚要训赖文轩几句,忽然外头来了个年轻人,兴冲冲地一脸八卦,一见到赖文轩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嬉皮笑脸起来,“呦,癞子你在啊?你小子够坏的!上回生产队那桌子原来是你弄坏的,你不承认还让卢楠背了锅。你这是得罪人了吧?被人家写在生产队墙上的黑板报旁。”赖文轩腿一软:罗宾汉来真的了!“唉唉,你这是咋了?”赖文轩苦着脸,“没咋,我去认错。”最近犯的错?得多近算最近啊?偷了金花婶家的鸡?烧了李二胖家猫的胡子?还是求爱不成、败坏章琬华名声的事……第23章知青岁月(12)“癞子,有人找!”赖文轩刚想法子给金花婶家还了一只鸡,就听到有人喊自己。不由推了推酒瓶底子厚的眼镜,“谁啊?”“李岩。”听到“李岩”的名字,赖文轩不由地心虚起来。要说自己干过的坏事儿,近期最坏的一件就是给李岩未过门的妻子章琬华造谣了。本来他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信了那信上的警告去找李岩,没想到李岩倒是先找上门了。“哦,他在哪儿?”赖文轩抄了抄手。“哦,李岩让我给你带话,让你出门左拐,上了坡右拐,数第二十五棵大槐树,他就在树下等着你。说是有事找你。”赖文轩猜出来个大半,八成是为了章琬华的事情。赖文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知道就知道了,那又怎么样?男人么,都是血气方刚的,听说了自己老婆和别人有染,不管真假,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刚刚被“罗宾汉”神秘来信威胁的事,也让他忘到了脑后,一门心思想着一会儿见到了李岩,怎么让他心里更不舒服。赖文轩按照刚才带话的指示,出门左拐、右拐又仔仔细细数了二十五棵大槐树,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这才发现这是什么说话聊天的地儿,原来是一个茅厕!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赖文轩刚要拔腿走,只见李岩从大树后走了出来,面色冷如铁。输人不输阵,赖文轩挺直了腰杆,一副笑面狐狸的样子看着李岩,“你找我什么事?”“明人不说暗话,你指示人在村子里造谣,败坏琬华的名声,我找你算账来了。”赖文轩阴阴一笑,“算什么账?败坏什么?章琬华的名声还需要我败坏吗?我猜你还不知道吧?章琬华其实早就在我们知青堆子里臭名昭著了,不止和一个人有一腿呢。你以为她是看上你了?她看上的其实是你们家的成分,还有你爸书记的身份能给她带来的好处,能把她爸从劳改农场里弄出来。你也就是一个老实人,才接这只破鞋!”“啪!”还没等赖文轩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觉到一阵强劲的风冲着自己的左脸而来,接着自己便被一个旋风脚扇倒在地上。回过神来,满嘴的血腥,愣是被扇掉了一颗牙。赖文轩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李岩,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像个念书的学生,竟然是个会两手功夫的。赖文轩咧着嘴笑笑,“怎么了?听到别人说你冤大头,戳中你心肝了?告诉你吧,其实我跟章琬华早就好上了。我知道她身上有个胎记的,那个胎记就在……”癞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眼神偷偷地瞟向李岩,观察他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岩没有为他的话所激、瞬间怒发冲冠,而是一脸平静、冷冷地盯着他。李岩此刻越是冷静,赖文轩越是急了起来。“说啊,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那个胎记在哪里?”“你……”赖文轩惊讶万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竟然还听得下去!”是个男人听到这种话都会憋屈得不行,进而怒火攻心,根本没有心思听接下来的话。多半会打他几拳,然后本来相信自己女人,现在也不得不怀疑了,转而将怒火转移到女人身上,回去吵架闹个天翻地覆。李岩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刚才不是你自己主动要说的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是说不出来,那我就卸你一条胳膊;你要是说出来了,那我就卸你一条腿。你要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