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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同事,风风火火地问他在哪,说班里一个学生昨晚上出去玩,今天也没回家,电话又是关机的,他家人急死了。因为还没到24小时也报不了警,没办法了只能先四处联络亲人朋友帮忙找孩子,同事是孩子的班主任,刚已经打了电话给顾斯人他爸,可顾亦言电话不通,现在怎么办,还请大老板费心了。顾斯人挂了电话,走到对面房间门口,先是敲了敲门,见没动静,他转动门把手往里走。顾亦言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得没个正形,昨晚他陪个领导打牌,具体几点回来的顾斯人也不清楚,好多天了,顾斯人几乎没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看他,他心理素质还是不行,不能像他爸那样把什么事都不当事。顾斯人蹲下身,只见顾亦言原本偏古铜色的皮肤到了夏天反而有些泛白,浓眉皱着,时不时伸手挠两下精赤的后背,一个蚊子包被他抓得更红,顾斯人心里一动,摁住父亲的手腕,他凑到近前,轻轻对着那蚊子包吹气。气息若有似无地拂在顾亦言的背上,止痒效果一般,倒挺能搔弄,顾亦言被儿子松松扯住的手腕忽地往后伸,结果摸到手的是一张嫩脸,顾斯人立时站起身,推了推父亲的肩膀:“爸爸,起来了,学校有事找你。”顾亦言一咕噜翻起身,眼睛颇为浑浊地瞪着地板,顾斯人倒了杯热水端到尚未醒过神的父亲面前,他就着儿子的手仰头喝了,汗水沿着粗壮的颈项渗出来。“什么事。”顾亦言恢复清醒说,顾斯人把事情讲完,他哼了一声。顾亦言行动很快,当即把孩子的照片转发给一个开出租车公司的朋友,全城四分之一的哥的姐边载客边盯着路面,当天下午孩子就有了下落,十五岁的男孩是和同班女同学到小旅馆开房去了,女孩家里大人在外地工作,家里平常就保姆看着。事情闹得很大,派出所里,有路人把两家大人推搡加谩骂的视频发上了网,一环扣一环,一时间顾亦言的个人作风取而代之一跃成为了最新的热门话题。金钱,美女,官二代的身份,和女明星的绯闻……顾亦言放下手机,副省长朱远和他是多年朋友了,朱远是农民子弟,两人相差十几岁。照理说,论出身、论年龄,他们南辕北辙,本来走不到一块去,但早在朱远还于某贫困县当县长的时候顾亦言就看出来,此人在政治方面大有天赋,果然,后来朱远官运亨通,连带着顾亦言一起飞黄腾达,顾亦言在这位老大哥面前可谓无话不谈,朱远曾经当着他面,点着他鼻子笑骂他玩女人的本事当属一流,但在做生意上,撑死了是个处级干部。今天这通电话是当年这句玩笑的老调重弹,只不过气氛就和玩笑相差甚远了。朱远先是好言相劝,让顾亦言收收心,多少钱拿去做慈善都弥补不了他在个人形象方面的严重亏损,到后来,副省长的威严出来了,有意无意地把话越说越重:这是在中国,什么东西比名誉更重要?你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个小子似的浑闹?我在领导面前给你的公司说好话!你呢?你是给你自己拖后腿,让我替你做无用功?顾亦言被教训得青筋爆起,牙关紧咬,忍到最后,他差点没把徐康晴送给他作生日礼物的手机给砸了。他妈的,顾亦言在心里暗骂,他本是见风使舵的性格,但一个生意人要是择定了自己的靠山那就必须坚定不移,否则权力的大山随时会把你压垮,而当官的则正相反,通常左拥右抱。多少人觊觎他和朱远的“亲密”,他绝对不能让朱远对自己产生一丝不满。警惕心一起,顾亦言这个被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成功男人便也暂时放下了对世上这份“不公平”的介怀,沉心思索起来,是否除了这件事以外他还有别的方面没做到位,他打了几个电话,断断续续抽了几根雪茄。古巴有一句著名谚语:“30岁时,抽环径30的雪茄;50岁时,抽环径50的雪茄”。而男人四十,正处于这中间的过度阶段。顾亦言往皮椅上一靠,轻轻地吐出一缕烟雾,雪茄有种特殊的魅力,能使氛围变得庄重,这般绅士的精神有助于趋平他天生中的血性和野性。目光随着袅袅的烟雾缓缓上升、盘旋、流连,顾亦言不禁感慨:人,你永远无法违背自己的个性!尽管他已被岁月磨练得足够成熟,但要他低调?那就像是拿床沉重的棉被裹着他,让他在这大夏天里不能伸展拳脚,闷!“爸爸,”顾斯人走进父亲的卧室,只见顾亦言坐在窗户边,两条长腿不羁地交叠在桌上,雪茄淡淡的咖啡味渗入顾斯人的鼻息,既甜苦又醇厚,他恍了一下神,视线离不开正在吞云吐雾的顾亦言。“过来,帮我揉揉肩膀。”顾亦言说着,闭目把头靠在了椅子上,父子俩好久没好好说话了,小兔崽子是他带到这世上来的,即使他犯了什么错,难道还要向他儿子低头认罪?椅子随着他身体的重量发出吱嘎一声,没一会,顾斯人的脚步声渐渐向他靠近,接着,一双又温柔又忠诚的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恰到好处地为他放松紧绷的肌rou。“真舒服。”顾亦言叹口气,真心实意地夸奖了儿子两句,顾斯人轻声笑着,听不出是敷衍还是欢喜,顾亦言忍不住用大手握住了儿子那几根比自己光滑柔嫩许多的手指,在手心里宠爱地捏了捏。那双手是什么反应呢?由不得顾亦言不在意。那五根既敏感又羞怯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微微挣扎着,仿佛是要激起他更深层的攻击,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被这样挑逗,他本能地不允许人从自己的控制中逃脱,带了点命令,又狡猾地:“我叫你停了?接着揉。”顾斯人为难着:“你握住我的手了,我怎么揉?”“你上次不是用嘴对着我吹气?”顾亦言正经八百地觑了儿子一眼,只见儿子的脸孔上浮泛出淡淡红晕,为他像瓷一样柔白的肌肤增添一抹令人怦然心动的光彩。“那是挠痒啊,不是按摩……”顾斯人低下头轻声说,表情委实可爱,看得顾亦言一怔,顾斯人趁机从他爸爸攥紧的手里逃开,留下几滴冷湿湿的汗在顾亦言手心里。顾斯人关掉空调,转身推开窗户,以此躲避父亲灼人的目光,顺便好散散屋里的烟味。风吹遍顾亦言的全身,自然的清新也使他心怀为之一畅,父子俩并肩站在了窗口,共同沐浴着夏季里难得的凉爽,楼下,院子里的石榴树正值花期,榴色似火,在夏光的暴晒下,黄绿光滑的新叶越发显得鲜嫩,反衬得钟颚型的小花儿娇媚可人,垂垂脉脉,含苞待放。“爸,你还记得石榴花的花语是什么吗?”顾斯人主动问父亲,好多天了,如果不是那天学校有事,顾斯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