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没边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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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5日 一、黄沙地 九月的凉州,风声总伴着砂砾,在这片荒凉大地不断叫嚣着驱赶所有的生物, 而来往的行人,多是逆来顺受惯了,最多朝着风君喝骂两声,便低下本就庸庸碌 碌的脑袋,赶着带来的驮马在黄沙的鞭挞之下向最近的聚落不断靠近。 黄沙地本来是一大片区域的名字,可自从域外的异族商人在城市里被抽了什 七税愤愤而出,而后来到这片土地上摆开第一个摊位开始,不愿接受镇北王剥削 的商人们不断来到这里,几十年下来这里也就变成了这无垠荒凉中除却城市之外 最繁华之地,而黄沙地也自然变成了这片聚落的称呼。 黄沙地的外围是没有城墙的,只有一大片胡杨林将黄沙地紧紧拥在怀里,为 黄沙地里面那些逐利的蚊蝇提供一片免受风君鞭笞的乐土。来往的客商们也好似 明白胡杨林的大义,以至于无论带着怎样重要的货物,在经过胡杨林时也会放下 平时的浮躁,虔诚的从马车里拎出数株胡杨树苗种下,缴足肥料与水分而后再去 人世去面对那些蝇营狗苟。 胡三从小就在这个聚落长大,从没去过其他地方,也未曾想去其他地方。在 他的眼里,出了这片胡杨林,外面就全是风与沙的世界了,来往的人也多是风尘 仆仆的泥人,不过是吃份辛苦饭罢了。 而他胡三不同。 胡三的父亲,曾是边城上的一个旗官,二十年前车罗国大军进犯中土,于边 城厮杀七天七夜,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丢了条腿也落了残疾,被退了军籍。幸 好将军心善,将帝王的赏赐都与兄弟们分了,好歹能过了余生。胡三他爹找了几 个弟兄,一起用这笔卖命的钱,趁着黄沙地不大的时候就往返中原与北固城,干 些投机倒把的买卖,一来二去竟是做的大了,成了气候,便在黄沙地起了个楼子, 做起了商行的买卖,来往客商可以在此住宿交易,几个老兵自然成了护卫,多年 下来在本地也是排的上号势力。 胡三胡三,自然排行老三,老大老二生下来不久便夭折了,作为老胡家独苗 的胡三,自然就成了老胡的心头rou,从小到大但凡是想要的,便没有胡三得不到 的。所有忤逆胡三的,自然也有长辈与有求于胡氏的人处理了。 由此,胡三当然觉得高人一等,哪里比得上黄沙地呢? 「哈哈!哪里比得上黄沙地呢!」胡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用力在跪在其面 前的商贩脑袋上敲了几下,对着身边的小厮说道:「这般识趣的人不多了,就让 他家进了咱们商号吧,给个三等铺子,至于抽头嘛」 胡三摸了摸下巴,折扇展开轻轻扇动几下,而后重新合上,向身后一丢大步 离开。胡三身后的小厮赶紧接住扇子,而后胡三的声音缓缓传来:「就十抽六好 了,总是比北固城少些,哈。」 小厮听完,一脚踢在那商贩屁股上,将其踢了个狗爬,一脸弃嫌的说道: 「还不谢三爷恩?」 那商贩趴在地上,抬头看向小厮,一脸苦闷道:「可,可我不想呃!~~!!」 血溅三尺,身首分离,最后见到的景象,是无头躯壳沉默的控诉。 「收拾干净,然后找个乞儿扮上吧。」 眼见胡三亲随小厮离去,沾血的剑尚有余温,未经擦拭便收回锋芒,执剑的 人看着远去的身形,沉默不语,而后便被无边黑暗吞没。 盈月楼,整片黄沙地唯一的客栈,说是楼其实不过是一个二层的屋子罢了, 布置简陋,仅仅作为一个歇脚的地方存在。盈月楼的一层是一个宽阔的大堂,一 排排桌椅整齐摆设,这里是用餐的地方。而二楼自然就是一间间的客房了。由于 面积限制,每个客房都被设计的尽可能小,整个屋子除了一张床与一个桌子在没 有其他东西的位置了。 胡三爷大摇大摆的走进盈月楼,跑堂的热情的上前招呼,小厮却拦住跑堂, 环顾四周,抱拳一礼,而后大声说道:「诸位,诸位,暂且停下,听吾一言!」 此时正是饭点,座位几乎坐满,吵吵闹闹的好像一万只苍蝇一起叫唤,可即便如 此,小厮的声音响起,整个盈月楼便再也没有一点声响了。 所有的客人都静静的注视门口的胡三一行人,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生怕 这黄沙地赫赫威名的胡三爷一生气,把自己抛出胡杨林去喂狼。 眼见安静下来,那小厮也满脸得意的继续说道:「今日,我们胡三爷要宴请 赶往北固城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英雄!在场闲杂人等,速速离去,走的晚了,只 怕夜里就要和这荒漠上的野狼为伴了!」 话音刚落,大厅众人做鸟兽散,不消片刻,整个大堂仅剩下一桌人没有动弹。 跑堂 的急的直跺脚,只因这些人还未结账,而胡三爷也不是替别人结账的人选。 掌柜的虽然心疼的好似要滴血一般,也迫于胡三爷yin威,从后堂掀开门帘出来, 走到胡三爷身边,做了个揖,而后便要向角落的桌边走去,想要劝客人离开莫要 生事。 可刚抬腿,就被胡三爷伸手拦下,一个眼神,小厮立刻会意,一招手,门外 涌进六名大汉,身穿黑衣,手持钢刀,随着小厮走到那桌客人面前。 「两位是没听到我家胡三爷要在这请客?还是故意找茬?」小厮一边靠近, 一边说着,一脸趾高气昂的神态,而六名大汉早已靠到近前将两位客人团团围住。 掌柜的看的直着急,在这里发生命案,胡三爷是肯定没事的,自己这地方就算是 臭了。胡三爷见了掌柜的神色,嘿嘿一笑,用刚刚从小厮手里接回的折扇敲了敲 掌柜的脑袋说道:「莫要怕,我胡三爷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会让你为难?不过 是教教别人规矩罢了,不会出人命的。」说着也向那桌客人靠近。 听到这里,掌柜的也便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只得作罢,跑堂的直冲掌柜的使 眼色想要去找黄沙地的卫队来主持公道,掌柜的心头暗骂一句新来的不知天高地 厚,缓缓蹭过去,一脚踢在跑堂的屁股上,跑堂的这才没了动作。 胡三爷终于来到了桌子面前,作为这片黄沙地说一不二的角色,胡三爷可说 是阅人无数,可眼前这二人却依旧让胡三爷愣神片刻。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目,一脸正气,身穿一身白袍,下摆绣着三两 片竹叶,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一双眸子映射灿灿星芒,端的一个不俗样貌,其 身后背着一个莫名物件,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隐约一个轮廓透露此物似乎 是一把剑。再看女子,虽然带着斗笠面纱,可一身婀娜曼妙哪怕是被青花布衣裹 了个严严实实,竟也透出三分媚态。 胡三爷没少去花楼吃酒,一对招子识人从来无错,哪怕隔着白纱,也能看出 这女子乃是上佳之选,闭目轻嗅,除了少女体香未见粉黛之俗,可谓之绝色。即 使容貌稍逊,这一身脱俗气质便以令人神魂颠倒,依旧是人间尤物。 ~最~新~网~址~找~回~:点2`u`2`u`2`u点 「登徒子。」清冷声音传出,白衣男子起身便是一巴掌打来,胡三未修武学, 哪里反应的过来,巴掌打的结实,胡三爷捂着脸后退几步,满眼的不可置信,不 可置信这块聚落居然有人敢忤逆自己!一旁小厮见了,赶紧扶住胡三,嘴里急切 道:「三爷,您没事吧!」而后抬头看向六个大汉怒道:「还看什么呢!上呀, 男的弄死,女的留着!」 远处掌柜听了,又是一脚踢在跑堂的腿上,跑堂的会意趁机跑了出去。 再说这边,六名大汉还未等动作,赫见一抹白色人影飘摇如燕,步伐腾挪之 间,六人倒飞而出,摔在胡三爷与小厮面前。细看之下,每个黑衣人的胸口都印 着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你!你!你居然敢!」此时胡三爷也回过神来,一手指着二人,一边骂道: 「小白脸,你敢打我胡三爷!还有那个小婊子!你们等着!你们等着!!」胡三 爷哪受过这等闷气,急的上气不接下气,身旁小厮急忙捋顺胡三胸口,这口气方 才回了上来,继续说道:「莫要落在我手上,定要阉了你这个小白脸,当着你的 面cao你这个小婊子!!」 白衣男子本以坐下,听到这里却又起身来,一步一步,逐步靠近胡三爷。 胡三爷见凶人在前,以说不出话来,小厮却反应过来,大声道:「你可想好 了,这黄沙地谁不知我们三爷,今日三爷有过,那女子也动了手,算是两清了。 你若再进一步,可就不死不休了,你武功高强,可你能日日夜夜防范暗手么!!」 白衣人影不为所动,可女子却快步上前,拉住白衣说道:「师兄,算了,他 说的没错,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强龙不压地头蛇。」白衣还欲分辩,可见师妹眼 中神色,摇了摇头说道:「唉,罢了。叫你家三爷起身道歉,此事便算揭过,尔 后辨不会再提了。」 胡三盯着小厮的眼神无比愤怒,可小厮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胡三爷便怒气 尽散,起身揉了揉被打的一侧脸庞,向前一步半跪在地说道:「唉,是我错了, 壮士这身手可是也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白衣一挑眉,却见师妹摇了摇头,便不说话。胡三见状,继续说道:「你我 也算不打不相识,虽然壮士不愿多说,不过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壮士二人花销 便算在我的身上吧。」 话音刚落,一阵喧嚣从门外传来,正是那个跑堂 的领着一众身着皮甲之人进 入店中,一指胡三爷众人所在的方向。 女子见状心知不妙,向前一步伸出右手抓住胡三的手将其扶起,说道:「还 请三爷多多包涵,我们师兄妹初入江湖,今日之事也多有莽撞,三爷莫要见怪。」 柔荑入手,三爷心情大好,眼见门口来人,那还不知道为什么,哈哈一笑说 道:「姑娘言重了,贵师兄妹一表人才,是我莽撞了。门口的,没事没事,别听 下人乱说,这是壮士觉得我的护卫武功不行,来帮忙调教一下罢了,散去散去吧。」 胡三爷说调教二字时,刻意强调语气同时双手紧紧握住女子柔夷,不断揉捏。女 子碍于门口卫士,虽然心中万般无奈,却不愿做反抗举动。 白衣见师妹如此,刚要向前一步,便被师妹拉住,心道何苦便转身不在看了。 门口的卫士见状,一脚踢在跑堂的屁股上,笑骂道:「你这小子是刚来黄沙 地的,没见过世面,这片所在,谁敢惹胡三爷。」说着弯腰想胡三爷作了个揖说 道:「既然三爷没事,那小的们就退了。」 「退。」胡三应声,卫士轰然而散,地上躺的六个大汉被所有人有意忽略, 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掌柜的,你来。」胡三未松开女子的手,转头向掌柜的唤道,等到掌柜的 来到近前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女子的玉手,而后继续说道:「这两位的消费就算入 我的账上,小蚁,走喽。」 那名叫小蚁的小厮,赶紧上前对着白衣与女子各自一礼,带着胡三离开了, 临走还不忘让掌柜的准备酒宴,夜里还要宴请豪杰。 掌柜的见胡三爷走的远了,连忙来到二人身前说道:「您两位还是赶紧走吧, 这片黄沙地,得罪了胡三爷的,都没有好下场。」 女子却摇了摇头,说道:「天色不早,如今离开黄沙地,只怕夜里只能露宿 大漠,也不比在这黄沙地来的安全。」 而白衣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女子说道:「茯苓,为何对他如此迁就? 区区几个三脚猫,拦不住我。」 玉茯苓把手放在身后,上身靠在白衣身上说道:「师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我初入江湖,没什么经验,对于魍魉动作没什么防备,这胡三一看便是一个下 三滥,哪有千日防贼的说法呢。」 「唉,罢了,随你去吧。掌柜的带我去我们的房间吧,那个胡三爷不说我们 的费用他来负责吗?呵,来个最好的房间吧!」说着便自顾自向楼上走去。 掌柜的见二人视自己警告为无物,叹息一声,不再多言,招呼了一声,便安 排酒宴去了,跑堂的平白无故挨了两脚一脸委屈,追上掌柜的身影,想要点精神 上的补偿。 胡氏商行内室,胡三爷倚坐在一个貂皮长椅上,两名女子轻轻揉捏胡三爷的 大脚,而小蚁则拿着一个冰袋轻轻靠在胡三爷当时被白衣打了一巴掌的那一侧脸 上。 此时胡三爷的那一侧脸已经肿的老高,叫人看过之后才知那一巴掌用了巧劲, 所以才会肿的这么大。 「哎呀,嘶!疼疼疼,轻点轻点。」冰袋靠近胡三爷脸庞,就听胡三爷一通 乱叫,好不容易稍有缓和,胡三爷便推开小蚁,一脚一个将服侍自己的女子踢开, 问道:「查清楚了吗?」 小蚁拿着冰袋,低头回道:「查清楚了,进来登记的名字是玉茯苓和慕白衣。」 「慕白衣、玉茯苓,听过这两个名字吗?」胡三爷捂着脸,低声问道。 随着这句问话,从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踏出身形,回道:「玉茯苓,从未 听闻。慕白衣,两年前云巅剑试第一,但其后便去往东海摘星楼,断不可能出现 此地。更没听说过与名为玉茯苓的女流有过交集。」 胡三爷站起身来,不顾没穿鞋的双脚直接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说道:「能确定 吗?」 那人摇头,回道:「还需一观。」胡三爷赤着脚,走到那道身影之前说道: 「若是慕白衣,你能胜吗?」 「能。」 「那我要那个女子。」 「你要什么,与我无关,五行门收了你的贿赂,派我来此,这是最后一次, 你可坚持?」 胡三爷哈哈一笑,说道:「那就今夜吧,等我安排。小蚁,去做吧。」 小蚁领命退去,那道人影却冷声回了胡三爷一句:「坚持呀,是这世界上最 没用的东西了。」 胡三爷看着离去的二人,嘿嘿一声,躺会椅子上,一招手,之前那两名在一 旁跪候的女子便扑入胡三爷怀里。 「今日三爷可不能在你二人身上浪费精力,好好给爷捏脚,晚上还有一场大 战等三爷我去打呢!哈哈哈哈。」 天色渐暗,胡杨林之内 ,盈月楼之中,歌舞升平,无数武林人士举杯问盏, 胡三爷位居首座,小蚁四处招呼,似乎白日里的冲突并未发生一般。玉茯苓与白 衣也在席中一角,自顾自的吃吃喝喝不管他人。 日落月升,胡杨林之外,大量卫士撤回黄沙地,只有少量卫士占据高处,举 起火把巡视四方。但在他们看不到的远处,随着一阵狼嚎,无数绿色凶光于黑夜 之中缓缓亮起,面向那片灯火阑珊,缓缓张开自己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