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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着颜玉舒身后的白色异兽时,老人立刻露出了惊吓的表情,“这,这……”颜玉舒回头,摆了摆手,棣立刻走开,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之中。老人这才松了口气般慢慢放松下来。老人姓王,原是个木匠,膝下无子,与妻子在山中结庐而居,年纪大了之后只做些樵夫砍柴的买卖。往年总有些来赏枫的游人会在他们家借宿,给他们些银两作为借助费,他们也不好意思只拿些粗茶淡饭招呼,平日里不进城的夫妻俩也就在枫山的枫树快要红的时候去城里买些吃食备着。这次陆砚笙与颜玉舒来得过早了,老人还来不及进城去采买吃食,故而饭桌上清汤寡水的。两位老人都是一脸歉意的模样,老妇人一脸温和的模样,劝着两人多吃些菜,又想到菜色实在单调,不免有些讪讪。陆砚笙虽然吃不惯这些饭菜,倒也动筷吃了些。颜玉舒向来是茹素的,美味珍馐也好,粗茶淡饭也罢,于他并无多大差别。王姓老人将往年用来给客人住宿的房间又收拾了一下,这才请两人进去,又让老伴抱来了几床被子,安置好了两人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颜玉舒睡在唯一的一张床上,陆砚笙倒也没提出什么同床共枕的要求,自觉打地铺。可即便如此,颜玉舒依旧难以入睡。山间入夜后,寒气深重,老樵夫最好的也不过这几床被褥,由不得他挑剔。辗转反侧了半晌,颜玉舒索性起身喝酒。待到蓦然间被人从身后抱住,颜玉舒放下酒壶微微皱眉,“你醒着?”“我也睡不着。”陆砚笙轻吻颜玉舒披散着的发丝,低声问,“可是冷了?”颜玉舒淡声应了一句。“日日见你饮酒却从不见你醉。莫不成你是海量?”陆砚笙浅浅笑着,朦胧的月色间,他的笑容模糊不清却越发惑人,“一身酒香,闻着就让人觉着醉了。”颜玉舒半垂着眼睫,完全没听出对方话里充满了调|情的意味,如实回答,“喝久了就不觉着醉。”闻言,陆砚笙笑出了声,“玉舒,睡在我怀里罢,还有大半夜呢,一直冻着可不好。”颜玉舒不出声,算是默许了。子夜时分,颜玉舒已然睡熟,在陆砚笙的怀抱里安静地蜷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安稳睡姿。陆砚笙一直醒着,他听见外头从方才起就没断过的细微响动,只是狷介地扬了扬眉头。此次西域之行,知情的人不多,此事如何张扬出去的?心念电转间,他已将一切可能这么做的人过滤了一遍,依旧没能发现异样。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在不会惊醒颜玉舒的情况下,陆砚笙下床,为他掖好被子。刚直起身,就对上了颜玉舒还带着几分困意,刚刚才睁开的眼睛。“玉舒,有人找着我们了。”陆砚笙低声道,他披上了外衣,动作悄无声息。颜玉舒只垂眸想了一下,就将一瓶东西递给了他,继而闭上了眼睛继续入睡。陆砚笙收好,拿过佩剑,径直推门而出。在外潜伏的人没料到陆砚笙会如此干脆地现身,愣了一下才从暗处跃了出来。本想召唤死士出来解决了这批人,但那声响过大,陆砚笙不愿吵醒了浅眠的颜玉舒,正好也当做给自己舒舒筋骨,他决定亲自动手。剑刚出鞘,他人也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寒光闪过之处,鲜血飞溅。陆砚笙小心的不让献血溅在身上。颜玉舒从不让血腥之物近身,若是还在教里,洗浴一番就是了,现在身处山中可就没有这么方便了。长剑挽出的剑花亮得令人心惊,从一人心口抽出的同时,划过了另一人的颈部,锋利的剑刃加上灌注其上的内力,瞬间就夺取了多条性命。在对方还剩八九人在坚持时,颜玉舒突然推门而出。陆砚笙分神看向了他,“玉舒?”颜玉舒的目光微动,依旧面无表情。棣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低低的发出了嘶吼声。陆砚笙换了个角度,这才看清颜玉舒身后的人。霎时他的目光冷了几分,不顾被人刺伤要害的危险,飞身往颜玉舒那里去。见他这般动作,几人反而不敢贸然上前,陆砚笙的实力他们也看到了,便是偷袭也没几分胜算。即便是在此时,陆砚笙也不见丝毫惊慌之色。死士就在附近,但现在是不能让他们现身了。行踪被暴露也罢了,不能连底牌也一并摊出。置身险境更不能让危险再进一步。“说罢,你们想要如何。”陆砚笙问到。他试图看清站在颜玉舒身后的人的表情。怎奈对方挟持着颜玉舒移动了些许,依旧用颜玉舒来遮挡自己的身形。“只要留下你的命,我们就会放他走。”沉默寡言的老妇人开口说到,她驼着背慢慢走了过来,轻而易举就从毫不抵抗的陆砚笙手里取走了剑,而后又慢吞吞的走回到自己丈夫身边,“毕竟他是个局外人,我们要杀的也只有你。”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在说出这句话时,彻底卸去了温和的伪装,露出了狰狞的恨意。陆砚笙对于老妇人的话不以为意,“我似乎与你们二老并无冤仇。”老樵夫自颜玉舒的身后走出,手中一把匕首抵在了颜玉舒的颈侧,再贴近半分就会割断肌肤下纤细的血管。由于并无肢体接触,颜玉舒涂抹于露在衣物外的肌肤上的迷药也失去了作用。“并无冤仇么?”老樵夫重复了一遍陆砚笙的话,继而问,“陆砚笙,你当真不认得我是谁?”他沙哑的嗓音骤然拔高,粗粝得刺耳,颜玉舒下意识地蹙了下眉。陆砚笙神色如常,“不识。”“那我且问你,可想这位公子活着?”“若我势必要死在这里,让他陪我到九泉之下也未尝不可。”陆砚笙答。☆、第八章颜玉舒对于有人将匕首搁在自己颈边略感不满,闻此言亦是无喜无悲,目光凉薄如昔,不见分毫波动,“我可不愿因你而断送了性命。”棣忽然停止了嘶吼,极为安静地站在了原地。一股浅浅的近似于檀香的味道自颜玉舒的袖中散发了开来。老樵夫心下一惊,知他定是袖中藏毒,手腕一压,匕首直接切入颜玉舒颈侧的肌肤。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霎时间就染红了半边衣衫。而老樵夫已经无法继续使力,四周无一人能幸免,陆陆续续瘫坐在了地上。颜玉舒抛给陆砚笙解药,接着取出创伤药敷在了伤处,鲜血只减缓了流出的速度,可半点不见止住的迹象。陆砚笙取了帕子,伸手捂住颜玉舒纤细的颈子,“怎么止不住血?”他皱眉,不高兴的看见白色的帕子渐渐染红。“待会儿就会自行止住。”颜玉舒有些厌恶地看着自己半幅衣衫全是鲜血,幸而行李中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