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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遇到了谁。却又不知她是怎么让素来淡泊又甚少动怒的颜公子对女子下这么狠的手。迦毓的双手用力绞着手帕,默默点头。陆砚笙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迦毓换好衣服姗姗来迟。“坐罢。”陆砚笙摆手,见她面色不佳,生疏而客气地问了一句,“公主昨夜未睡好么?是被褥不舒服还是婢女没有服侍好?”迦毓摇摇头,“不是的……”她抬起头,看见对方状似关心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正视陆砚笙,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他是太子妃的胞弟,容貌必定出众,却未料竟是如此俊美,当下双颊绯红,不禁又低下头去。因此,她也没注意到,陆砚笙看到她时,同样有了一瞬间愣神的样子。“快用膳罢。”陆砚笙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声色如常道。他第一次看清他的未婚妻有着一双怎样美丽的眼眸。居然也是……灰色的眸子……同样清澈无比,可另一双眸子里凝着的是不化的冰,而迦毓,是柔和的溪水。若那人亦能单纯如斯该多好?他能从那双眼睛里清楚看懂对方的所思所想。他既不用担心那人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他,更不用去揣摩对方是否是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深知自己的容貌有多大的魅力,但这根本无法打动那个人。可是,颜玉舒,我绝对不会放你走,你若是走了,我这一腔复杂的心意要付与谁去?又能问谁得到我想要的回应?我得不到你也不会放你自由,总有一日你会回应我。他半垂着的眼睛里满是阴狠的光芒,而他的失落被隐藏在了眸底。颜玉舒……“颜公子,教主请您过去。”蔡允恭敬地说到。他站在离颜玉舒不远的地方,却也不会过于靠近。放下书,颜玉舒抬头却不是看他,视线飘忽地越过他,望向了他的身后。由于颜玉舒一直不出声,蔡允也不好开口打破这寂静。他几乎以为颜玉舒会拒绝,但过了会儿,颜玉舒就慢慢站起身,率先走下楼去。陆砚笙带着迦毓去游湖,鬼使神差般的让蔡允去带颜玉舒来。当那道多日不见的苍青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时,陆砚笙才惊觉自己其实极为想念他。那思念并不强烈,却细碎绵长。看上去玉舒似乎是清瘦了不少,在古兹时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少许血色又自脸上褪去,重又变得苍白无比。难以名状的情绪弥漫心头,陆砚笙拿起酒杯,沉默地喝下一杯,完全尝不出滋味。迦毓看见颜玉舒来到画舫上,立刻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颜玉舒的表情分毫未变,罗做到画舫的末座,侧头看雕花窗外的风景。陆砚笙也不出声,沉默地喝着酒。迦毓被这种沉默沉滞的欺负弄得好不尴尬,只能低着头揉着手帕发呆。所幸的是,陆砚笙终于在不久之后发现了她的窘态,主动开口道:“迦毓,江南此般山水湖色美景,北炀定是见不到的,我们到外头去看可好?”他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忽然就被亲昵地呼唤名字,迦毓的脸颊又红了几分,只当做是陆砚笙在关心自己,于是羞涩地点了点头,随对方一同走到甲板上去。等到两人都出去后,颜玉舒收回远眺的视线,从怀中取出了一册书,低头看了起来。外出游湖也不是第一次,以往陆砚笙带他去游湖时,他还会暂且放下药书,与陆砚笙共赏江南美景,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一旁的炉上用文火煨着酒,颜玉舒看也不看,从随身带来的酒囊里倒了些在酒杯里,小口啜饮。陆砚笙与迦毓谈笑间偶然回头,瞥见颜玉舒无动于衷,正专注看书的侧脸,无名火起,又不知该如何宣泄。他以为颜玉舒至少会有所情绪表露,但结果只是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分外可笑。在颜玉舒的心里根本住不进任何人,满心满眼里只有草药和医书。那样一个人,他拿什么去期待能得到那颗心。一直以来坚持的想法,似乎都变得脆弱得不堪一击。到底该那你怎么办?颜玉舒……小楼外的凝脂草越来越少,颜玉舒估算了一下日子,开始整理起自己摆放的书册。这些东西他都不会带走,可也不会随手乱放。棣趴在三楼的一角晒着太阳,忽而听见咳嗽声,立刻爬起身悄无声息地跑下楼,看到自己的主人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捂着嘴,正低低地咳嗽着。它呜咽了几声,走过去舔舐颜玉舒冰凉的指尖,颜玉舒渐渐止住咳嗽,全无表情地放好酒壶,拍拍它的头,又继续整理书册。他没想到陆砚笙那么快就成亲,在他服用凝脂草的第三十天。那天从早上就开始下着江南独有的绵绵细雨。听到鞭炮响起时,他还有些茫然,待到听到乐声响起,才隐约知道今天是陆砚笙的大喜日子。颜玉舒的心里感觉不到常人所谓的心痛,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与陆砚笙接触,也或许是凝脂草起了药效,他已然记不清陆砚笙怀抱的温度,更记不得对方凝视自己时那目光中的神采。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一层纱。很快,只要陆砚笙在剩余的这十九日里不出现,他就会彻底忘记这个人。今日就走罢。他已经将所有剩余的凝脂草做成了药丸,方便随身携带。既然是做了断,也未必要拖到十九日之后。这么想着,颜玉舒先将与自己一直形影不离的棣唤来,令其先行离开。而后再将“醒魂”的药粉随风散出,一旦被那些死士吸入,将会有半个时辰不能动弹。他就在此时慢慢走向了大门口。大厅里热闹的气氛丝毫不能引起他侧目,一把迷药洒下之后,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陆砚笙正准备饮下客人敬来的酒,却忽然闻到了一丝隐约的药香味,混合着清浅的酒香气。他放下了酒杯,凝神之下,猛然察觉到附近的侍卫都失了意识。心念电转间,他立刻猜到了什么。他道了声失陪就匆匆离去。幸而颜玉舒并不会武功,陆砚笙飞掠至大门外时,颜玉舒正要迈下最后一节台阶。看见颜玉舒的瞬间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还没走……三步并两步地赶上去,颜玉舒一把扣住了颜玉舒的手腕。回过头的颜玉舒依旧是淡漠而凉薄的模样,扬扬眉头不说话。这令的陆砚笙的脸色变得阴沉,声音里透露出些许不悦,“玉舒,这么晚了,你这是想去哪儿?”“去哪儿?”颜玉舒的唇角弯出了一抹冷笑,“我是要走,离你越远越好。”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感觉扣住自己手腕的手蓦地收紧。“玉舒,我记得我说过不准你离开。”陆砚笙眯细了凌厉的眼睛,低低说到。“我也说过,若你不负我,我自不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