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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陈述道,“祖母,你要是希望我为你辩解,我劝你最好不要闹事。孙女无才,取回自己的东西太过麻烦,也不想打扰更多的人。”“不过,还是想多说上一句,你心甘情愿为小孙女所用,却不知她在去医馆的路上如何嫌弃的你。但凡你有一点良知,就不要动不动发怒针对我。”“此事,就此作罢,我少了位meimei,不急,父亲有的是新的机遇,给我带上其他的meimei——”回到院子,华桑桑回望着空中明月,所有的心绪平复了。原来,不是因为做了这件事而烦恼,自作矫情而感伤,而是因为每一件事所带来的后果,她必须学着独自处理得当。如果足够坚忍的话,她是否还能站在他的身侧?*同一轮圆月之下。成煜刚刚从营帐里走出来,他没有要一人陪同。草原的绿色没有尽头,笼罩在苍穹之中,沉浸在月光之下,愈发地使人联想。那是他不愿追溯的过往。那一年,她静静地躺在棺木里,腿部的伤口已经缝合好,面容青春而温和,一抹抿唇的笑依旧,仿佛她这么做已然得到了解脱与自由。——是他亲手盖上的。夏雨滂沱,电闪雷鸣,他送走她。又是十年后,他终于也快到要咽气的时候,佛门超度的大师问他有什么缺憾,他如实答,“是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千杯不倒如何到她的闺床上。她还未知他明知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在她每每说怀孕时,他望向她的小腹,有了另一层的期待。他或许是想这样告诉她,今晚,也应该为那个孩子的出生而努力了,弄假成真也好。就算是谎言堆砌的世界,可就是那么偏偏甜蜜得令人向往。可他,没能守护得住。从西北军务中抽出身来。上天重新给了他一次机遇,他不能仅仅用来处理更为重要的朝政——对于他来说,那一个女孩也同样重要。作者有话要说: 嗯,太子也是重生。☆、(24)夜色深处。隔壁院子似乎起了什么争执,又归于夜色沉寂之中。华柔柔不愿多理会族中之事的琐碎,索性早些与阿瑶阿逸结伴,夜行回京。她心如明镜,等到明日的族中见面,为别人辩解与开脱,岂不是困自己于枷锁,徒劳而无功?*次日,华柔柔一行人在茶寮酒肆前空旷桌椅上稍作休息。烈日当空。然处暑已过,热度不再。阿逸赶去近处的溪流喂马,阿瑶瞧见了个人影,急忙呼唤了声,“薛公子!”华柔柔又见薛怀民,一眼便瞥见他戴一鼓鼓的荷包,超自己走来。而那世家公子风流样未变,余光里那荷包格外熟悉。那不是她做的香囊么?转眼,他已然转身买了壶茶,坐在她身侧,拍了拍那惹眼的不精美的荷包,“我随缘捡的东西,华姑娘何必这样看着?”华柔柔下意识找自己身上的香囊,果然寻不着了——“那女红分明是我的手法,你既然捡了,也不晓得还予我?”薛怀民故作惊讶道,“我怎么会知道是姑娘你的?莫非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喂,薛怀民……”“的确是你在中元节那日掉的,你走得实在匆忙,我没能追上。这些天我思前想后要什么回报,看你虽慷慨到底也不能没有了营生,撑不起大小姐的场面来。”“再说问女子要钱财的事儿本公子也做不出来,不如,你就把这香囊给我?”华柔柔无言可对,只是纳闷道,“可你明知这是香囊,又为何把这当作荷包来使?”“我闻不出什么味道,香气氤氲,气息弥漫,与我这俗人形象不符,倒不如放些铜币,出门倒也是方便。”华柔柔犹豫道,“你要自然是可以拿去,不过,这可没什么价值……”“那你觉得什么有价值?”薛怀民笑问她。“金银珠宝么?还是众人眼里的权位与德高望重?”华柔柔只是坦然地解释,“我也并非什么高门闺秀,与市井小民没有什么不同,不得不承认,这些确实在我眼中存在着价值,不排除更为重要的东西,但……”“我喜欢你的坦诚,华柔柔。”华柔柔话还没说完,看着凑近真挚的他,一时尚且未反应过来。可随即,话锋又转,薛怀民嬉笑道,“幸好我可没有提及到要那家怀化路上的珍宝阁,否则,爱惜钱财的华大小姐不得在路上和我撕破脸啊。”华柔柔便也没有了对那前一句的计较,被他这样时不时这样说笑,也算是习惯,却碍于男女有别,终是别过脸去,不愿加以理睬。*薛怀民的荷包,一路上依旧招摇着,显眼而灼人,华柔柔与他同行,心里也总有些别扭,别扭就在于,如若被那个太子看见了……不,太子又怎么会知道她的针法?不过是个相似的图案罢了。薛怀民骑马在前,华府的马车则是紧随其后。阿瑶和阿逸总是偏爱他的笑话,尤其是阿瑶时不时掀起马车的帘子,华柔柔也没有多加阻拦,少女的心思,一眼便可猜透,她不忍打破别人的。薛怀民又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棋盘,非要找华柔柔对弈。华柔柔觉得路途遥远,时间本也难打发——孰知,半个时辰也没赢半颗子。她也知晓薛怀民并非愚笨,可这盘棋这么下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呢。可总觉得薛怀民的心思也不全然在棋盘上,动不动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故意留在马车车厢里。阿瑶和阿逸也不知因什么事出了车厢。薛怀民挑眉沉思——然后在一步之间,忽而便输了,而且是满盘皆输的那种,明摆着故意让人高兴。华柔柔侧过脸来,对方已然疲倦地沉沉地睡下了。也是,一夜去了华桑桑那院子,一夜又跟着自己夜行千里。华柔柔不想点破什么,但觉得回京城也是时候把话都说清楚。*华柔柔回到府中已是第四日,路上马匹出了些小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安然到家中。不过,华定俨然先回到家中,且到了许久,一直在她的庭院里等她。华柔柔不希望华定再提明洲的事情,而华定似乎也没有再提及的心思——眼见华定神情不如寻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柔柔,你总算回来了。”她父亲甚至没有一句问自己在路途中经历了什么。他只是迫不及待地宣告她,“宫中来了信笺,你是世家女子中第一个被邀请参加中秋的晚宴的……”